“当真如皇嫂说的那般,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飞霞知道北冥炎星口中的皇嫂,指的是乐来兮,当即,她两手握住北冥炎星的掌,轻声开口,“殿下,你告诉我,似锦说的是不是真的?”
北冥炎星没有说话,他拉着飞霞慢慢走到窗子边,冲那湛蓝的天空望了许久,才叹口气,点了点头。飞霞浑身一软,倒在北冥炎星的怀中。
“瞧你,当心!”北冥炎星语气中有责备,更是担忧,还有几分质疑。
“飞霞,你告诉本王,你那么关心乐来兮,可是因为她是你的旧主?”
含泪的双眸睁的大大,飞霞微微一怔,殿下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想都没想,飞霞点头,而后又道:“是,因为她是我曾经的主子,但是殿下,并不全是这个原因,还因为她是我的姐姐,在这个世上,我为数不多的亲人!我们不止一次的共过生死,她真心疼爱我与似锦,我和似锦也真心敬重她,疼爱她!殿下,飞霞出身卑微,打小便被卖来卖去,也没读过多少书,但是,飞霞的眼睛与心还是亮的,还是分得清谁对我好,谁对我坏的!殿下……”
“飞霞!”北冥炎星打断了她,“你无需解释那么多,本王问你这话,并无其他的意思,现如今,皇嫂的确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只是怕你太心伤。”
“殿下!”我的确很心伤!飞霞猛的扑倒在北冥炎星的怀中,哭了个昏天暗地,许久。在北冥炎星的不断安抚之下,才渐渐止声。
北冥炎星轻轻拍着飞霞的肩膀。连连叹气,“若今日。不是我避开了东宫的守卫,偷偷溜了进去,我还不知道,皇兄竟然颓废成那般模样!”
“他颓废?!那是他活该!自作自受!好好的,长姐是不会离去的,长姐怀着他的孩子!她走的时候,该有多绝望……”
“飞霞!”北冥炎星第一次见飞霞这般愤恨,且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一时间喝断了她。飞霞闭了眼。泪水再次涌出,“殿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是!那晚母后召集了父皇、我、姑姑……将这件兜也兜不住的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并嘱托我们帮着她守好秘密,最重要的是看住你们,母后说,你们姐妹几人感情深厚,怕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不好。”北冥炎星大大落落的承认了此事。
飞霞倏的离开北冥炎星的怀抱。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他,“母后真是多想了,就因为我们几人感情深厚,才不能对我们有所隐瞒。只因为你们不告知,所以,富娴才半途闹着回来。似锦才装成内侍入了宫,而我。一次又一次的徘徊在东宫的门口!”
飞霞说的很有道理,北冥炎星点点头。“你说的是,回头我告知母后一声,你现在速速往骠骑将军府给似锦送个信儿,让她们二人稍安勿躁,明日,你去将军府走一趟吧,记得,不要惹人注目!”
“是!放心吧殿下,我会做好的。”飞霞喜极而泣。
北冥炎星起身,刚要走,又回头,“这段日子以来,母后一直召你熟悉宫中规矩礼仪,督你学习书法等,你可知,她这是何意?”
何意?飞霞迅速的低了头,身子颤颤,思量再三后,大着胆子道:“这些课程,都是每一代皇后必备的功课。”
说完,飞霞也不敢抬头看北冥炎星,紧张的额头直冒汗。
北冥炎星笑了,也没多说什么,只嘱咐了一句,“好好学,本王要去椒房殿了。”
北冥炎星离开之后,飞霞才慢慢抬起头,长长的松了口气,心中却焦虑不已,皇后?该悲,还是该喜?
北冥炎星离开东宫之后,北冥即墨仍没离开西厅,坐在花架子下的他,端着酒壶,眼睛直直的望着厅外,久久未动上一动。
北冥炎星不痛不痒的说了些话,临了,走了便带走了,北冥即墨一句也没听进去,倒是昨晚,司空冷澈临走之前留下的那一番话,在北冥即墨的脑海中来回翻腾,任他怎么挥散,依旧不离不弃。
原来自己终究没有信任过乐来兮,良久,北冥即墨冷冷一笑,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咳咳……咳!原来,我从未真正的信任过她……”她之所以会离开,也是因为,我的不信任吧?若我是她,也许,我也会离开,和一个貌合神离连最根本的信任都不给的人生活在一起,谁能受得了?
北冥即墨,你果然是自作自受!
“咳咳……”酒喝的太猛,北冥即墨又连咳了几声,因受了内伤,这会子心口有些疼,突然,他随手一甩,盛酒的玉壶被摔的粉碎,北冥即墨眨了眨眼,将怀里的凤骨小心的掏出,珍爱的放在手掌,细细摩挲。
“兮儿,你何时才能回来?”再一次,泪水溢满眼眸,从前,流泪对他这样一个铁血的王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而此时,竟成了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歇了几日,乐来兮完全适应了现代的生活,当一切都逐渐稳定下来,她也开始了新的打算。
虽说她与乐狂兮以及叉四是旧识,可是,毕竟大家现在都是成年人,各自应该有各自的生活,前几日她心绪不全,整颗心还没有完全收回,以至于她木偶一般跟着乐狂兮回到了他家,可是,现在清醒的她,第一件事便是意识到,必须尽快的搬出去。
当她把这件事给乐狂兮说后,乐狂兮沉默了,在一旁听见的叉四也眉头紧皱,“搬出去?来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现在若是一个人,那也就罢了,可是你一个女人,现在还怀着孩子,这样一个人生活你知道有多难吗?更何况,你现在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的来源,你怎么搬出去?搬出去之后,又怎么生存下去?”
这些话,正是乐狂兮想说的,待叉四说完,他认可的点点头,望向乐来兮。
乐来兮低头想了想,叹了口气,抬头,“将那包东西拿来吧,那里面有几支金凤钗,叉四,你门路广,麻烦你拿上凤钗去古玩城,或者其他典当类的公司,看看,能不能换些钱,我先抵过这阵子,一旦稳定下来,就去找工作,我有手有脚,还能饿着不成?”
叉四没动,乐狂兮认真的看了看乐来兮,而后,转回房间,将那些东西拿出,放在乐来兮眼前。
“去吧,叉四,听来兮的。”
“狂兮你……”叉四不理解乐狂兮的行为,面上很急躁。
说好一起挣钱照顾来兮呢,说好把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呢,怎么变化会这么快?
乐来兮真诚的冲二人说了声谢谢,淡淡一笑,走回了房间,叉四这才压低声音怒道:“为什么?”
“你难道看不出来么?来兮根本不愿这样不清不楚的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叉四,我们都不再年轻,你也快三十了吧?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混着……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明白我的,以后,我们大可展开公平竞争!因为来兮的身边,只能留我们其中一个!”
乐狂兮说完,叉四轻蔑一笑,“我说你怎么这样的干脆,原来早就盘算好了!”只是,到时候,别让这话砸了脚!
轻笑两声,叉四挑了几样不是那么扎眼的东西,放在小黑包里,下了楼。
所有的事情都办的很顺利,乐来兮手里拿着小一万块,心里终于有了些底气,又加上乐狂兮在小区旁边的公寓给她找了一个小两房的居室,采光条件好,环境倒也宜人,对眼前的一切,乐来兮很满意。
安定下来之后,乐来兮并未急着找工作,稍稍收拾一番,她买了南下的火车票,准备在年关来临之前,找到一个名为古幽寺的村子,根据乐来兮的回忆,即墨兰这一世的老家就在那里。
根据两个世界的时间换算,即墨兰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有将近七十年的时间。
七十年,一代人轮回的时光!
若即墨兰一直生活在现代,目前也该有了百岁高龄,所以,乐来兮心情很沉重,当时,即墨兰拉着她的手,泣不成声,“来兮,我真的好想见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弟弟……我好想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我的死,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无尽的伤痛与打击,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便痛的……”
火车开的很快,连绵起伏的大山一座接着一座,在暗黑的天边一闪而过。窗外,透着浓浓的冬日萧索,一如乐来兮此时的心情,黯然无关,只有无声无息的泪,不停地流淌。
“无论怎样,我都会找到你的亲人,将你的祝福,带给他们!把你的礼物,带给他们!放心吧,母后……”请让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你!
十天之后,这个藏在大山里的,名为古幽寺的小村子,还真被乐来兮给找到了,喜上心头的她,怀着一份忐忑而雀跃的心情,加快了步伐。
“老人家,请问,您知道墨青的家在哪里么?”刚进村子,乐来兮便看见一个正要去放羊的老人,一手捋着花白的胡子,一手牵着羊群,见乐来兮这般询问,忽而住了脚步。
据乐来兮了解,这座村子里,墨这个姓氏只有一家,即墨兰的祖辈本不住在这里,他们是迁徙过来的。
老人挺了挺背,带着疑惑的眼神问道:“你,找俺爹做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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