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虚惊一场

　　乐承宇推开键盘站起来走到窗前。不知何时，外边又下起雨来，雨水已经将院子里的水泥地浇湿了，毛毛细雨被风裹卷着，从敞开的窗子飘进来，扑到他的脸上。对此，乐承宇好像没有感觉，脑子里像一架超大功率的计算机一样快速运转着。他重新回到桌子前，抄起电话拨叫林天泰。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心里有些急，迅速拨打程芷珊的电话，可仍是无法接通的声音。他传短信给她，让她马上回电。正在这时，座机电话响了，他先在手机上轻点了一下“发送”，将短信发出，然后去接电话，却是林天泰。一听是乐承宇，依然是那样一副装腔作势的腔调：“乐警官，天泰在这里听您指教。”

　　“哪里？你的宝马x6在哪里？”乐承宇控制着心中的厌恶，急切地问。

　　“您有事要用车吗？没有问题。”

　　“不是的。我想知道现在那部宝马车在哪儿！”

　　“现在呀，不巧，程主任坐车去省城接主持人去了。本来家父和我也要亲自去的，老人家临时改变主意不去了，也不让我去。他老人家最近脑子有点乱，整天将自己关在诵经室里……”

　　“你是说程芷珊开着宝马去省城了？你能联系上她吗？”

　　“乐警官自己不方便联系程主任吗？——也行，我马上联系，不过，有什么话需要我转达给她？”林天泰依然那样一副无赖的口气。

　　“我打了她的手机，没有接。”乐承宇忍着怒火说道，“你想办法找到她或和她在一起的人，要她立即离开车子。我设法请专业防爆人员把车彻底检查一下。”

　　“这样啊？要不要先跟家父说一声？”林天泰的声音变得更让人难以忍受，而且多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随你。但是先要找到程芷珊。”

　　乐承宇明白，不管逍客是谁，其与宋锋或孙永现是什么关系，他的最后目标一定是林氏父子。那么，在警方拉网式搜捕的险境中，怎样做才能将这两个人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一个机会是后天的太极会馆的开业庆典，此二人肯定会同时出席。其二，宝马车的线索让他相信，它或许才是逍客真正的目标，而且，再制造一起车祸也是驾轻就熟，毕竟在这一系列杀人计划中，已经多次得手。

　　然而，现在车上坐的却是程芷珊。这让乐承宇特别揪心。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私心。但是，如果最后的惩罚落在林氏父子身上，抛开法律的层面，他们至少可以算做罪有应得。而程芷珊则不同。他已明白或者已经决定，自己未来生活的绝大部分将与这个女人共同分享。

　　过了整整30分钟，程芷珊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她告诉他她正在收拾准备起程，电话可能有屏蔽，那辆宝马就停在美容中心的院子里。乐承宇立即联系防爆警察带着防爆犬过去检查。不过，检查结果表明，车上没有任何爆炸装置。

　　程芷珊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疲倦。她说今晚就回来。或许要忙完明天的事情，才能与他见面。

　　“有点想你。”程芷珊说，声音里的柔情如窗外细雨一般绵绵不绝，“你那里怎么样？事情总会有个了结吧。”

　　尽管是虚惊一场，但是，乐承宇内心更加紧张。他本来以为猜到了逍客的目标，谁知竟然错了。那么，逍客和远志的确切目标到底在哪儿呢？他去见支队长，报告了关于宝马车的事情。支队长也是眉头紧锁，一支接一支地不停吸着烟。外边的雨仍不停地在下，屋子里的烟排不出去，烟雾腾腾，灯光也变得模糊。本来由于外面阴云密布，屋里早早就打开了灯。这个季节很少有这样长时间的降雨了。看起来一切都有点反常了。

　　傍晚，乐承宇决定到“真命天子”登录的那家网吧看一看。他打电话给网监的刘科长，问清了那家网吧的名称和位置，然后约定一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在那家网吧门口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