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第3节
徒休要胡言乱语你,你”这几个“你”字蹦出,居然词穷了,只是单手指着乾清,脸憋的通红。
乾清继续嘲弄:“你不信这郑国公还说要将他外孙女许配给我呢”
吴白只是呆呆的,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乾清一愣:“怎么,你连郑国公都不知道”
吴白先是摇摇头,转而怒道:“不关你的事”
乾清一听,抬起屁股扭到桌子上,居高临下的嘲笑着:“郑国公富彦国,你真的不知道呵你是几百年没有出村子了”
乾清正放肆嘲笑,却听门吱呀一声开了,黑黑端了盆新鲜野果子进来。她沉默良久,随即将果篮放下,咬唇轻声道:“夏公子,我方才出去,见吊桥断了。”
吴白在旁吸了口凉气,呆板的脸上皆是担忧。乾清心里先是愣住,随后就是一惊。
吊桥断了,如何出村
他这才想到了什么
柘木弓
乾清心烦意乱,眼珠子乱转,黑黑见他此般便安慰道:“出村之路,除了吊桥之外还有他路,只是险了一些,峭壁垂直,崎岖不平,甚是险峻。”
乾清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
黑黑思索道:“可以等村人回来,带你走山路,或者重新修桥。”
乾清闻言,感到一阵头疼,冷静一下,问道:“你们村子的人,究竟去了何处为何不见人影”
黑黑低头不语,吴白哼一声道:“打猎去了,要不你以为我们吃穿什么”
乾清见姐弟俩生气,心想自己这几日还是得靠着人家养活,便陪笑道:“多住几日,我也可多付些银两。”
黑黑摇头:“不收银两的。”
“不收黑黑姐你不收,这凤九娘会不收怎么可能”
一嘹亮欢快的声音传来。乾清心里暗忖,谁嗓门如此之亮,十分豪爽。只见门口站着一名十四岁左右的少女,咧着白牙笑着,背着一把弓箭。
少女身姿挺拔,跟吴白差不多高。似乎是常年在外的缘故,皮肤并不白皙,反而呈现健康的麦色,似乎有着无尽的青春活力。
乾清下意识的看了她的手茧,再看她背上的弓箭,方知也是练习箭术之人。
少女见乾清盯着她,遂开怀一笑:“在下水云,有礼。”
乾清也是一笑,以同礼相还:“姑娘可是喜欢箭术”
“当然难不成你也喜欢”
水云一直咧嘴笑着,嗓门大,为人又爽快,如五月阳光一般洒下令人感到快乐无比。乾清顿时心情大好,与几人交谈甚欢。不知不觉炊烟升起,夕阳西下,已是晚饭时间。
山野小菜很可口,乾清吃的开心。
吃了不久,他却产生了疑惑。
“村子究竟还有几人在你们小辈都在此,谁来做饭”
水云也拿个果子自顾自啃起来:“哑儿在做饭,凤九娘也帮忙。”
“雅儿是何人可是风雅颂的雅字”
吴白赶紧抢话:“非也,是摩天咿哑冰轮转的哑字,”说罢白了水云一眼,“你可不要问她,她大字不识。”
水云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啃着果子。但黑黑看得出弟弟有意嘲讽水云,遂圆场道:“哑儿儿时得了病才哑的,但不聋。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她年长,聪明伶俐又勤快。平日里都用手势打交道,日子久了,我们自然能懂得她的意思。”
乾清点头,正欲开口多问,水云却另起话题道:“你既然也喜爱箭术为何不带着弓箭带来了也好切磋一番。”
乾清叹了口气。
也不知能不能拿到自己的弓。再一想厢泉,定然早早进入汴京城了。
黑黑见他似乎有心事,便问他缘由。乾清如实道来,水云则摇头:“你那位友人真要路过此地,只怕是还没来。”
“何出此言”
黑黑答道:“村子是必经之路,但我们没见过他。”
乾清苦笑一声,一口咬了果子,大嚼起来:“他么不似常人。”
众人一怔。
他这话什么意思
见众人一脸好奇,乾清便侃侃而谈:“他思维怪得很,却极度聪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就罢了,从汴京宫廷官员到小镇里的媒婆姑嫂,从绣花到算命简直无所不知。他不曾动怒,天天穿白衣、戴白帽,带着从来不能用的破剑还当宝贝似的供着,手里还拿一个奇怪的金属扇子。对,还带着一只白色的猫他简直”
乾清吐沫星子横飞,水云也好奇的看着乾清:“简直什么”
乾清想用个赞美的词,但是憋了半天,竟然词穷了。
“简直不是个人”
黑黑掩口轻笑一声,吴白则瞪眉诧异:“怎会有这种人”
乾清实在无法描述,对吴白道:“他的名字也有点怪。姓易,易经的易。”
吴白点头:“万经之首。”
黑黑好奇,探头过去:“表字”
“厢泉。厢房,泉水。若是他真的尚未路过此地,你们可以站在村口替我拦住他,到时候给你些工钱。”乾清只是玩笑,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木门嘎吱一声开了,凤九娘推门而入,一手端着木头托盘,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哟嗬,钱你有吗”
乾清再一次被嘲讽,因为穷。
太可笑了。
夏乾清,穷。
他带着怒意看向凤九娘。可是,凤九娘身后跟着一个人。乾清一见此人,立即呆住了
他的似是被雷劈过,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之人,似是他乡遇债主。
是曲泽。
作者有话要说:
易厢泉只有在全书快到一半的时候才会出来,那时候是个巨大的逆转,而且全书会一下子变得非常非常好看。毕竟他太聪明了,如果开场就出来,我就没戏唱了
如果木有看第一部的同学,建议去看过第一部再来看山歌
、第六章鬼唱
“为何是你”
乾清喉咙哽住。他不敢看曲泽的眼睛他会想起傅上星。作为曲泽唯一的亲人,傅上星竟然死在了自己眼皮底下。纵使傅上星之死与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自从他死去,乾清便对曲泽产生了歉疚。
歉疚,是他与曲泽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水云不解,看了看二人,大声问道:“姐姐,你是如何过来的飞过来的你跟夏公子认识”
凤九娘看了二人一眼,“呦呵”一声:“看来是认识了。这姑娘也是今日来的,夏公子前脚进村,她后脚也进来了。我见她手脚麻利,像个丫鬟,就让她帮我洗洗衣”
“凤九娘,你怎能让客人做事”黑黑惊讶道。
凤九娘冷哼一声。乾清看了看曲泽,双手冻得通红,双脚全湿。
“你是走来的”
曲泽柔和一笑,显得疲惫异常:“对。我身上没什么银两。我刚刚走过吊桥,想讨口水喝,谁知吊桥就此坠落,竟然无法出村了。”
“扫把星。”凤九娘冷哼一声,她的声音不大,却传入所有人的耳朵。
曲泽微微一颤,却没吭声。
乾清根本没理会凤九娘,只是问道:“我娘没给你银两”
曲泽喃喃道:“在通州的时候丢了钱袋。”
乾清望着曲泽,想问几句,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傅上星之事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曲泽在傅上星死后将医馆关闭,入了夏家做佣人,名唤惊蛰。这一趟,是夏夫人派遣她来跟着乾清的。
曲泽双脚皆湿,上面沾着些许泥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真的是一路走来的。黑黑赶紧带她进屋换鞋袜,烤烤火。
她走的一瘸一拐。
乾清知道,是双脚冻伤所致。
乾清沉默良久,才对凤九娘道:“我们来村,定然不会白吃白喝,会付些银两给你,麻烦你们照顾了。”
凤九娘只是走到桌前放下盘子,冷冷道:“你这书生也的付得起一人一两。”
她挑衅的看着乾清。而余下几人怨声四起,抱怨凤九娘狮子大开口。
乾清皱皱眉头,自己似乎还真没有二两银子。散碎银子中最小的一块,也有五两。
他没答话。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门又开了,乾清望去,夕阳正染红天际,一名女子端着托盘安静的站着。
佳人,真是佳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女子是集山水间的灵气聚成的最纯粹的美女。她比乾清年长,站在老旧的木门口。逆着光,夕阳在她恬静的脸上打上一层淡淡的暖色。头发乌黑,淳朴素净。漆黑的眼睛闪着微光如同黑夜繁星,睫毛长而密,鼻子小而挺,嘴唇红润。以物作喻,整个人如璞玉雕像一般,是巧夺天工的佳品。
乾清看了心里顿觉愉快,有山有水有佳人,怎能不悦见他一脸高兴,水云也扑哧一笑:“这就是哑儿姐,漂亮吧”
乾清一愣。这哑儿美丽女子居然是哑巴
哑儿温和的笑了笑,对乾清行了礼,麻利的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风干的肉片。凤九娘给哑儿使了个眼色,哑儿转身提了一小坛酒来。
少顷众人就坐,乾清敬酒客气感谢一番。
村人都去打猎,只剩下这些妇女小辈。凤九娘、吴白、吴黑黑、水云、哑儿四女一男。这五人性子差异极大,相处起来却又相安无事。
酒过三巡,乾清也是醉了,道谢几句便散了。黑黑端了一些饭菜给曲泽,归来汇报,曲泽的脚已经冻伤,只得休养几日。
乾清醉酒,只想着回去睡一觉。可临走前,黑黑却嘱咐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夜里不论听到什么,都当它是梦。”
乾清闻言,嘿嘿傻笑。
“听到什么女鬼唱歌”
他想不到,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微变。
乾清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神色。待他回到黑黑布置的简陋房间,推门,便是松枝的扑鼻清香。
他头重脚轻,这酒后劲很足。乾清颤颤巍巍的摸了燧石燃了破旧的灯,这才看清了屋内。黑黑将其打扫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桌上放着醒酒汤,也是黑黑端来的。醒酒汤也是分很多种。乾清喝下去,觉得精神爽了些,而安神的功效却是没有的。
喝了还挺提神。晚上喝了肯定睡不着。
乾清见床脚放了壶热水,便舒舒服服的洗了脸滚到**,吹熄灯火就要朦胧睡去。
可是他没睡着。一来醒酒汤提神,二来松香提神,三来床铺太硬。褥子只铺了薄薄一层,而且乾清居然感觉**有细小的碎末,让人睡得不安生。他翻来覆去,觉得头又晕又痛,躺了一个时辰,还是睡的不安稳。
不知曲泽睡了没有
如何与她谈傅上星之事
酒劲和困劲让乾清觉得自己在做一个不太安稳的梦,然而事实上他似睡似醒,存了半分意识。就在这半梦半醒之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子时,一只手顺着门缝伸了进来。
房门嘎吱一声开了,一阵冷风吹进来。房间安静得只能听到乾清的呼吸声。
一个人走了进来。乾清听到了走路发出的轻微嘎吱声,硬挺着睁开了一点眼睛,只见一道黑影在房间里晃来晃去。乾清困极,以为是做梦,又闭上眼睛睡去。
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为什么会有人进来
不会的,不会的。自己明明拴上门了呀
不一会,响动消失了。房间里空无一人,如同没有任何人来过,没有发生过任何不该发生的事。半个时辰后,乾清却还是睡得不踏实。
他又听到了怪声。
这是一阵痛苦的悲鸣,带着怨恨,似山间而来,飘渺却恐怖。
乾清分不清这声音是自己的梦中所听,还是现实存在。狼的嚎叫,不完全像;人的哀鸣,也不是;风雪声,却带着很深的怨恨。
那声音持续了一会才消下去。
乾清终于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泛白,而夜色依然没有褪去,雪地在树影下呈现出似黑夜的幽蓝。清晨将至却又透出丝丝寒意,乾清蹙着眉头,似是做了什么不愉快的梦。
此时乾清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是今夜的第三次听见怪声了。第一次,是在人走动的声音;第二次,是痛苦的悲鸣。
然而此刻,乾清却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第三声。
这声音苍老可怖,却是人声,如同口中含沙般含糊而低沉。像是一位老人,在漫天雪花中唱着沙哑难听的山歌,不停的重复:
白雪覆盖东边村子
阎王来到这栋房子
富翁突然摔断脖子
老二掉了肉汤锅子
老大泡在林边池子
老四上吊庙边林子
老三悔过重建村子
老五过着平常日子
他不明白
是谁杀了他的妻子
乾清瑟瑟发抖,没有醒来,或者是说不敢醒来。
这是梦吧,一定是
乾清将头蒙在被子里,根本不敢探出头来。这首歌重复数次,次次喑哑难听,夹杂着喘息,夹杂着笑声。
有人在一边笑着,一边唱歌。
歌声越来越大,隔着被子,却也穿透了乾清的耳膜。而令他奇怪的是,这声音不属于他昨日所见的任何一人。
歌声突然停了。
乾清松了一口气。他无比确定,这是真的,真的有人在唱歌,不是梦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之时,一阵砸门声传来。
有人在砸门。
有人在拼命砸门。
门的明纸上透射着一个黑影,乾清捂紧了耳朵,却依然听见了那人的叫喊
“让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这感觉都快成鬼故事了我小学的时候最爱看鬼故事了
、第七章婆婆
乾清闭紧双目,裹在被子里,浑身汗如雨下。他连睁眼的勇气都没有,只奢望着砸门声、叫喊声自动停止。
是鬼吗
慌乱之中,他突然想到了易厢泉的话。
“智慧之人遇到难题,居然还要去询问算命先生,岂不可悲他们相信遇到怪人、怪事、怪病和难以解决的困难,只能求助于上天。这些事件光怪陆离令人难以相信,最终却可以得到解释”
乾清掀掉被子,有些诧异于自己想到这席话。若是厢泉在此,定然不会躲在被子里。
易厢泉一定会嘲笑他。
乾清“噌”一下爬起来。朝阳已现,晨光穿透窗户纸,窗棂一格一格,打在黑色的地面上形成规则的阳光图案。
窗外无人,无声。
乾清扶着粗糙的桌面站起,迈出步子去推开房门。屋子前的小路原本是有积雪的,却不知何时被铲出了一条平整的小路,通向大厅,没有脚印。他觉得奇怪,只是头痛欲裂,脑中一片空白。
零星的雪花又开始飞扬,覆盖了寂静人稀的村子。
村子所在山地成不规则的圆形。这里原本是一块平地,然而山体经过千百年的变动形成巨大裂缝,使得整块山体分割开来。
吴村就处在这里,一侧山,一侧河,一侧沟壑。
山,成了吊桥之外唯一可以出村的地方。碎石林立,一侧是深沟,一侧水流湍急。地势高险,石头因风化形成怪异的形状,不可能过得去。
河像是被人故意引入村子的。改变河道的做法艰难异常,又需要极高的智慧。未曾想这个小而破败的村子,竟然可以随意改变河道。
乾清只是胡思乱想,听见有人叫他。远处,黑黑、水云过来问候。乾清只说他未睡好,犹豫再三,还是将昨夜听到的怪声之事对二人讲了一遍。
待乾清讲及有人唱歌一事,水云却突然沉默了。
她像是犹豫许久才对乾清道:“本是不必告诉你的你听到的歌声,不是梦幻,是真的。”
乾清只是一愣,水云又道:“是孟阿婆,凤九娘的婆婆。平日里都是凤九娘照顾她的。她有些痴呆。”
乾清狐疑道:“我昨日来,怎未见过她”
黑黑只是低头,用厚实的粗布鞋摩擦着雪地,发出嘎吱嘎吱的清晰声音。太阳已出,它把三人的影子拖拽的如同墨汁泼在雪上,仿佛寥寥数笔就构造出一个仙境,
在这个仙境似乎不曾发生过什么,也不会发生什么。
面对乾清的发问,水云却是咧嘴一笑,尴尬道:“孟婆婆挺麻烦的。有些老人到了年老之时便会糊涂,行事如同孩童,不记得事情,记不清人,时而笑时而哭”
阳光洒在水云英气的脸上,她说着,就好似大人一般。那种神情是不属于一个孩童的。乾清也是微微一怔,短暂犹豫后又问道:“她又住在哪里”
水云坦然:“凤九娘守寡,丈夫生前留着挺大的房子给孟婆婆住。孟婆婆可难照顾了,平时也是拴上门不让她乱跑的,可到了晚上,她总会爬窗户跑出来。”
乾清心里暗想,不是鬼就好。晚上出来闲逛,也真够吓人的。
几人走到厅堂前,准备用早膳。然而黑黑却突然停下,问了乾清一个问题。
“夏公子昨夜真的见到黑影了”
乾清一愣:“你说前夜的确,可我不知是不是梦,我明明拴上了门”
“应该是梦。”
她头也没抬起,直接进入厅堂。
乾清觉得有些可疑,却没有追问。他也跟去大厅用了早膳,虽是粗茶淡饭吃起来却别有滋味,乡村茶菜也有说不出的妙处。
村里的人虽然有点怪,却也都是很好的,乾清有些飘飘然了。
曲泽也坐在饭桌上,闷声吃着饭菜。曲泽原本是活泼开朗的。出身贫寒,与傅上星相依为命,却聪明能干,读书识字,也懂医术。
乾清知道是母亲排她来寻自己,也知道她不记恨自己。
还是道个歉好了
“傅上星”的“傅”字还没开口,曲泽竟然率先问起乾清。
“夏公子,你昨夜听见什么怪声了吗”
“那是孟老婆子唱歌,”凤九娘有些没好气的夹了一筷子菜,“半夜那是狼嚎。”
曲泽一撇嘴:“我听着不像。不像狼,不像人”
“村子莫非闹鬼”
乾清无意识的接了一句,周遭几人却顿时停下了动作。
乾清吓了一跳。昨日的醉言,他不记得了;今日提起这闹鬼一事,大家反映竟然这么大。
乾清冷笑一声,鬼要是易厢泉在,什么鬼都抓了。
几人接着吃饭,却沉默不言。曲泽双脚受伤,吃了饭便回屋静养了。黑黑她们去了河边洗衣,吴白念书。乾清闲来无趣遂在村中溜达。
村子的房子建的七零八落,杂乱异常。有些是新建,有些则是陈年旧屋。
一栋房子,引起了乾清的注意。
那栋房子看起来是最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