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背阴湿地(2)
“有,有,这年头政府净是理扯火,路不修,外面人都不愿来,”大叔显然有些抱怨,然后转过身,冲着屋里喊道:“老婆子,有客人了,理抹屋子,弄些吃的!”
刘全塞给他一卷红色毛大头,大叔脸色一沉,硬是推了回来,“莫得提钱,这破地方难得来人,还是拍电影滴,我咋地都给招待好了!”
我一阵感动,虽然小乡村很落后,但却保留了人性的纯真和质朴,热情好客,没有了城市的喧嚣,却也少了一份尔虞我诈。
刘全也没矫情,收起钱,让我们下车,跟大叔和大婶打了个招呼,他说,我们这些人没来过四川,陌生的很,不爱说话,打消了这户人家的疑虑。
当天吃过饭,我正要出去抽烟,刚好碰上林翔小哥,他手中托着一个古代术士使用的罗盘,站在院子里不断变换罗盘位置,好像在测量什么。
等他停下时,我才走过去,问:“小哥,干什么呢?”
“看风水,确定古墓入口,地图有些地方模糊了,看不真切。”林翔低着头说道。
“找到了吗?我看这里穷乡僻壤的,根本不像是什么风水宝地啊,传说夜郎古国财富惊人,万人修墓,还有大祭司这种玄术高手,怎么会挑这个破地方!”我还是难以相信古墓就在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方。
“夜郎古国有个习俗,落叶归根,尤其是王室贵族,更重视这一点,当年夜郎统治西南地区长达三百余年,四川、贵州等地区都在其统治之下,选择这里下葬也是有原因的。”三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其实,对于夜郎古国,尽管查过很多资料,但也只知道历史上对它的一些猜测,因为它比传说中的楼兰古国还神秘,建国三百多年后一夜之间突然消失,给历史留下了一团迷雾。
“古墓入口差不多确定了,按照风水秘术,寻龙点穴的手法,一看,二测,三算,大致方位在蟠龙镇的西南角,地方找到了,什么时候行动,你们商量吧!”林翔说完转身便进屋了,留下我和三爷相视苦笑。
“没关系,小哥就这样,习惯就好了!”三爷打了个圆场,生怕我误会,我笑了笑,表示了解。
“小雪好像是受到了古墓的干扰,我怕她撑不下去,诅咒再发作,以免夜长梦多,明早开工吧!”我率先提出来倒是让三爷微微一愣,但他很快答应了,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越早结束对我们越有利。
晚上,大家没有熬夜,都早早的睡下了,强子和我一个屋,这小子的呼噜声让我辗转反侧,可恶的蚊子咬不动强子的肉便集结在一起对我痛下杀手。
无奈之下,我盖上被子,忍受着闷热,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简单吃过早饭,我们便卸下不必要的东西,开着两辆车奔向小镇的西南方,林翔偶尔指点一下,路不长,但我有种奇怪的感觉,空气好像越来越潮湿,不知是不是错觉。
蟠龙镇不算小,但住户真的很少,快接近林翔说的位置时,已经没有人迹了,只有浓密的枯藤老树,突然,一个不知名的东西砸了下来,越野车猛地一个急刹车,我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定睛一看,是一截腐朽不堪的木头,这木头表面都干烂了,怎么还这么沉,刚想到这,木头裂开了一条缝,数不清的白色小虫从里面蠕动着爬了出来,密密麻麻,汇聚成潮,像极了蛆虫,恶心至极,玫瑰皱紧了眉头,扭过头去,连我都头皮发麻,这是什么东西!
“到了,就把车停到这里吧,没想到这大祭司还真是厉害,用外围破败的风水掩饰真正的宝地,迷惑世人的感知,若不是师傅给我讲过这种风水局,我还真难发现这背阴湿地!”他说这话时,白色的肉虫已经爬满了前面的挡风玻璃。
所有人都带着厌恶之色跳下了车,刘全和强子下车后看到车上的虫子也是一阵恶心。
“什么是背阴湿地?”我问。
“这种虫子名为鱼虫,生活在极其潮湿的地方,而且这种地方必须属于山水脉的背阴面,这种地方在墓葬风水上叫背阴湿地,是建造阴宅的最佳位置,既可以避免尸体腐烂,又可以源源不断汲取四面八方的阴气增强墓室的风水,但有一点大忌,阴气重了就难免产生一些脏东西,所以这个墓不简单啊!”
我心里一咯噔,莫非世界上真有鬼,僵尸之类的邪异之物?开什么玩笑,老爹倒了几十年的斗也没说有这些东西,如果真遇到了,怎么对抗,电影上的僵尸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鬼魂更是看不见摸不着,岂不是必死无疑?
领到了地方后,三爷的技术就能发挥无疑了,他捏起地上的土闻了闻,换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一个大大的凹陷处,虽然显得很浅,但的确与周围环境不同,他分析,常年下雨,墓室容易松动,导致地面略微塌陷,而且墓室顶端常常涂抹厚厚的石灰层,这样的话,地面会出现光秃秃、寸草不生的现象。
这是判断墓穴的基础本事,只是三爷轻车熟路,很容易便找到了,他做好标记后,刘全也组装好了洛阳铲,长长的一铲下去,带上来一部分土,三爷便会拿到鼻子下闻,以标记为中心直径三米的圆内,刘全下了好几铲,最终确定出了一个小范围,三爷说下面的夯土层很厚实,需要用炸药爆破,这事也是刘全亲自上手,组装炸弹的速度很快,一看就是老手。
轰隆!炸开一个洞口后,我们才围了上来,稍微停了片刻,直到地下没传来塌陷的声音,我们才松了口气,这次爆破很成功,没有破坏到墓室结构。
等到洞口空气流畅后,我们七个人才背着背包和工具,戴着头灯,顺着尼龙绳索爬了下去,我是最后一个下去的,匆忙之下瞥了一眼丢在上面的洛阳铲,我看到了惊悚的一幕,那铲子带上来的土层里好像在往外冒血,染透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