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架和铁锁链的声音在响,手铐和脚铐的声音在响,衣服被扔到地上的声音在响,浴缸里放水的声音在响。
好奇会害死猫,甘露强迫自己先不要睁开眼睛,一直等到浴缸里放水的声音小了,程天进入了浴缸后,她才半眯着眼看过去。
只一眼,差点让她再次叫出声来:女孩四肢的全都被割开了口子,血水顺着铁架上的小槽直接流进下面的浴缸里,程天正躺在浴缸里,仰着头用嘴接着从铁架上女孩的身上滴落的血,一边喝还一边发出满足的啧啧声。两只手不停地撩起浴缸里掺进鲜血的热水往身上浇,他病态的皮肤在血水里白得刺眼,那是怎样的皮肤啊,整个背部都布满了青紫的斑块,还有许多红色的小血泡正在溃烂中。程天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他甚至弄了个纸质面膜浸透血水敷在脸上。
空气中被热水催发的腥气熏人欲呕,甘露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虽然她曾想象过这个画面,但是脑海中的场景远远比不上身临其境的感受来的恐怖,这已经是蓄意杀人了,是真正的犯罪。
女孩的血很快流干了,最后只剩下零星的几滴,程天完全沉浸在鲜血SPA的享受中,他躺在浴缸里许久没有动作,像是睡着了。甘露大着胆子从**坐起,他的外套就扔在距离铁床不到一米远的地上,口袋里有一串亮晶晶的钥匙在闪光。只要拿到钥匙,轻轻地打开手铐就能获得自由了,然后,可以用一只罐子先把程天敲晕,再跑出地下室,有了钥匙,她还可以打开一楼的大门,清新的世界在等待着她,明亮的阳光在等待着她,拥挤的街道在等待着她,正常的生活在等待着她。这一刻,就算是想起灰尘四溢的建筑工地都能让她精神抖擞,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甘露小心地挪着身体,可她的手臂距离那串钥匙只差一个手掌的距离,不移动这张床是够不着的,可一旦移动这张床,摩擦的声音又肯定会惊醒程天。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别想了,你拿不到了,我放下衣服的时候就已经量过距离了。”程天气定神闲地说了句。
“原来你没睡着。”甘露的声音充满了气愤,她就像只被戏弄的小狗,那钥匙不过是只看得见摸不着的肉骨头。
“你不也没睡着。”程天扯下脸上的面膜,一张血呼呼的脸转过来,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甘露,“我只是想看看,这两天你是真的想明白了还是假的想明白了。没想到,你还是想逃走。”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不把你的事情说出去,我会说到做到的,再在这里待下去,我就要疯了。”甘露的身体瑟瑟发抖,她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程天的眼睛,也许,直接求他比自己做小动作效果会好些。
“现在已经晚了,从你姐姐的心放进你身体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你要做我一辈子的爱人。”程天的声音显得很疲惫,他站起来走出浴缸身体却直打晃,他用一块黑色的浴巾裹住身体,整个人看上去就像被剥了皮一样。从浴缸前走到清洁池里沐浴清水,二十来米的距离他却需要用手扶着墙,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甘露觉得奇怪,做完他最爱的鲜血SPA不是应该神清气爽吗?为什么他显得那么憔悴?就在自己被关进地下室的几天前,他的气色也比现在好,她颤巍巍的声音脱口而出:“你怎么了?又病了?让姚景姐来照顾你吧?放了我好吗?她那么爱你,她也能帮你的忙,而我什么都不懂,我也害怕看见你这样。”
程天愤怒地吼道:“姚景姚景!不要再跟我说这个女人!不知道她给我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她想害我才是真的。明天我就要杀了她,看她死了你还有什么借口不嫁给我。”愤怒能增加人的气力,刚才还羸弱的他一记猛拳砸在浴室镜上,镜子马上碎成无数片,他的指关节上立刻流出血来。
这个动作让甘露不敢再说话,她从没见过他这样暴怒,紧紧地抱着靠垫蜷缩成一团,咬着嘴唇小声地哭泣。
程天关上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下室,随着轰然一声巨响,铁门重新关上,这个不见天日的房间再次回归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