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僵尸孝子

　　玉忍道：“不知您可知僵尸的事情？”

　　“哪里来的僵尸，恐怕是那群恬不知耻的村民欺骗你们的话语，不要随便相信他们。我看你们是出家人，不像是坏人，不如听我几句话，赶紧离开这里吧。整个村子没有一个好人，你们不要受人摆布，后悔莫及啊！”

　　“老人家，村子里真的出了僵尸，好几个月了，您难道没有听说吗？”

　　“我一个孤寡老人，有什么好怕的。自从被他们撵到这里，我便没有出过门，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们对我越来越憎恶，你们看看，外面写了那么多难听的话，那是人话嘛，我看一眼便觉得七窍生烟，这还不够，他们不时还扔下脏的东西到院子里。把我逼到如此境地，是要把我逼死啊！如此无情无义，哪有什么乡里乡亲的情分。出了僵尸，活该，那是上天看不惯他们的行为，对他们进行的惩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作孽啊！哼哼！”

　　“老人家，您是否知道那僵尸据说就是您的儿子田娣啊！”

　　田娣母脸色大变，然后失声痛哭道：“娣儿啊，我的好孩子，定是你在天有灵，看到他们如此对我，难以离去，这才徘徊在人间。儿啊，你如此聪明，早就料到母亲会有今天，早知如此，你何必大发善心帮助他们呢，把他们饿死，娘也不会有今天啊！娘早该想到的，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人愿意照料我，都说好人长命，你那么善良，为什么还如此短命！你化为僵尸，是想帮娘一把吗，我的好儿子啊！你活着的时候他们都不怕你，死后，更不会怕你！我的儿子啊，娘的心肝！”

　　玉忍和赫连青山站在一旁，静静地听老人家哭诉，心中百感交集。赫连青山原本想速战速决，直接消灭僵尸启程，看到僵尸之母的痛苦，他的心中对村民们充满了反感。虽然情况了解的不多，可把一位老人家逼到这绝境，是人做出来的事情吗？

　　田娣母继续哭道：“娣儿啊，你还是放心不下娘啊！你不幸英年早逝，可你是否知道，在你死去的第二天，他们便拿出大把大把的借据，说是你生前欠他们的钱和田地，娘不识字，看不懂什么，可娘知道，一定是他们贪图咱家的财产故意伪造出来的。他们夺了所有的财物和田地，还把娘赶到一处破屋来住，大片大片的土地也被掠夺一空，只给娘留下了房后的一亩三分地。娣儿，你爹从小就教你，做人不要太善良，善良的人总是被欺负，可怜你爹去世的早，没来的及告诉人心的险恶和贪婪，你一味地帮助他们，借钱给他们，给他们土地，到头来呢，什么都没有留下。娣儿啊，娘知道，你早就知道他们会如此对待娘，是没有来的及想出对策便突遭横祸。娘在深闺大院过惯了舒适的生活，来到此处，家徒四壁，连过夜的粮食都没有，娘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天天以泪洗面。几天后，我饿的奄奄一息时，听到门口有鸡叫的声音，赶紧冲过去，看到一只鸡放在门口，旁边还有一袋米。当时我就哭了，我知道那是你在帮娘度过难关。后来，我没有因为食物短缺担忧过，每天早晨，门口都放着充足的食物，地里从来没有去过，却总是长出东西。娘一直认为是你的生前好友在暗地里帮着，不想是变成僵尸的你在忙碌这一切。娣儿啊，娘早该想到的，是娘太愚蠢了，一直没有想到是你看到娘如此，死不瞑目啊！呜呜！老天爷啊，你真是瞎了眼睛，放着坏人不管，只要好人的命，还有天理吗？呜呜！”

　　玉忍给赫连青山使了个眼色，赫连青山赶紧掏出一块手帕，在田娣母眼泪鼻涕一片汪洋的脸上擦拭着：“伯母，您不要哭了，田娣如此善良，上天会保佑您的！”

　　田娣母抹了抹眼泪道：“什么上天保佑，我早就不在乎了，早一天晚一天都是死，早就盼着死了！”

　　玉忍道：“老姐姐，如您所说，田娣生前是非常善良和孝顺的，是真的吗？”

　　“他都死了，我能说什么呢？我家是村中的大户，世代居住在此，已经传了好几代，村中的一千亩地，都是我家的。我家什么都好，就是人丁单薄，到了田娣这一代，只有他一脉单传。田娣心地善良，从小如此，看到村中穿不起衣，吃不起饭的人总是充满同情，不时给予帮助，村民们都很感激他。他父亲很高兴他的所作所为，却也深深地忧虑。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天理如此。他父亲想将他的心肠变得狠一些，态度恶劣一些，总是被他瞒过。他父亲死后，他完全成了村中的大善人。他将家中的钱财拿出来借给穷人，不够就变卖家中的宝物，他还将所有田产无偿租给村民，等日子富了再送回来，村民人非常高兴地接受他的赠予。我劝过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村民们要是变卦，不就无计可施？他说，村民们是天底下最善良的，没什么坏心眼，也就没有追究。谁知道他刚死，村民们马上就翻了脸，吃到他们嘴里的肥肉，还能让他们吐出来吗？田娣的确是个好孩子，是个孝顺的不得了的孩子。除了财产和田地的事情，对我的话是言听计从，什么事情都想着我，将我照顾的非常周到，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倒也其乐融融。几个月前，是我的生日，田娣一大早出门，也不知去做什么，还神秘兮兮的，我看天色不大好，想阻止他，他却说下午一定回来。没想到中午就变了天，田娣匆忙赶路，被山上冲下的洪水冲下了山崖，据说，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为我打造的金钗。呜呜，娣儿，我那孝顺的儿子啊，娘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呜呜！”

　　听到此处，玉忍师徒已经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玉忍安慰道：“放心吧，老姐姐，既然我们碰上了，就一定给你个说法！”

　　田娣母擦擦眼泪道：“道长，你说田娣成了僵尸，他为什么不回到家里来呢，陪陪我也好啊！”

　　“这，这。”玉忍犹豫道，“我想可能是它明白，与你已是生死两个世界，呆在你身边，会吸走你身上的阳气，从而缩短你的寿命。田娣它是想让你多活几年，才不敢走进家门啊！田娣，当真是个孝子啊，百年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