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五楼,距离后院表演皮影戏的地方有两三百米远,这个距离看不清楚台下是否真的有人,感觉像是站着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衣服。我回屋拿上摄影机,打算利用摄影机的调焦功能好好看看,可拿完摄影机出来发现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这让我感觉很奇怪,我的视力一直稳定在1.0,这跟我的良好生活习惯有关,我很少玩手机,包括其他电子产品。这个距离用肉眼其实是能看清的,主要是那个人影出现的位置刚好是探照灯下面,灯光太刺眼,只是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影。
看了看时间,刚好是午夜十二点,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再说了,周家一共就这么多人,该遵守的禁忌他们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刚才我可能是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过这跟我也没有多大关系,只要不是冲着红莲来的,我也没必要那么较真。
回到房间,我打算洗个澡睡觉,在洗澡的时候脑袋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菲菲说的那个姐姐。看起来周家确实有脏东西,估计周老爷子的突然离世,跟那东西也有一定的关系。
洗完澡我就躺**准备睡了,这两天红莲一到晚上就往我房间跑,每次折腾够了才走,我都感觉有点吃不消了。
刚躺下就快睡着时,忽然听见一阵响动,我立刻起身跑去阳台查看。我看到后院搭的台子倒了,钢管掉在水泥地上发出的声音很大,红莲她二叔不知道是身体不适还是怎么了,此刻正坐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面楼的家属估计也是听到动静,纷纷亮起了灯,但是一直没有人过来查看原因,估计是害怕打破禁忌。我是吃阴阳饭的,这种禁忌对我来说根本不当回事,秉着救人为本的原则,我立刻跑下了楼。
来到红莲她二叔跟前,发现他坐在地上眼神呆滞,面无表情,叫他他也没反应,晃了晃他也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我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这种情况,只怕是受了惊吓魂被吓掉了。
小时候老辈人常用来叫魂的方法就是喊名字,小孩子阳气弱,容易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有时候受惊过度还会生病,这个时候大人们就会对其进行叫魂。小孩子在什么地方吓到了,就在那个地方喊三遍名字,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其实是在帮小孩子叫魂,反正我们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
如果我不懂这些,我肯定也会用老辈人传下来的方法对其进行叫魂。不过我有更好的方法,可以通过念咒帮他叫魂,这种方法立竿见影,不会有任何不利影响。
念了一段安魂咒之后,红莲她二叔慢慢恢复了神智,看到我的那一刻又吓了一跳,但是看清楚是我,表情开始逐渐缓和了。
“二叔,您怎么了?”我立马把他扶了起来,关切的询问他。
没想到红莲她二叔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推开我就快步走开了。等到她二叔走后,周家的人才逐渐抵达战场,他们一个个神色惶恐,站在远处不敢靠近,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二叔刚才摔倒了,我过来扶他一把。”我尴尬的解释着,对于丢魂的事情只字不提,否则一定会吓到他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们似乎生怕触犯了禁忌,楞楞的站在那里不敢靠近,只有周小婷着急的跑了过来,问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把我看到的都告诉了她,周小婷听我说完,很担心她爸,立刻就往家里跑。围观的人也跟着去了红莲她二叔家里,这时红莲在一旁叫我,并询问我具体情况。
对她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告诉了她。红莲听完惊讶的问我:“你确定你当时真的看到了吗,会不会是你眼花了?”
“这种话不应该从你口中说出来,我是不是眼花了你还不清楚吗。你们家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说这事了,主要是害怕会吓到你。”
“我们家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可别危言耸听了,我知道你有阴阳眼,能看到那种东西,可我二叔应该看不到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红莲明显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有她的道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她二叔能看到脏东西。可她二叔当时的确是丢了魂,我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
“别说那么多了,咱们也过去看看你二叔吧,应该已经没事了。”我拉着红莲的手就往她二叔的那栋楼走去。
此刻大楼跟前围了许多人,周小婷上了楼,很快就下来了。她告诉大家没事,让他们赶快回去歇着,说她爸只是身体不舒服,刚才昏倒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周家的人怎能放下心来,有人建议叫个救护车去医院检查一下,也有人建议直接开车送去医院,一时间大家争的不可开交。最后红莲她二叔站在二楼阳台上对大家说他已经没事了,用不着这么麻烦,人们这才散去。
大家都离开了,我和红莲也不便打扰,我俩也准备走,这时周小婷把我们请进了屋,她给我俩倒上茶,招呼我们坐下,说是有事情跟我们说。
周小婷告诉我们,她爸今天晚上可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虽然她爸没跟她说当时的情况,但她能感觉到。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这件事,我总感觉我爸他有点走火入魔了……”周小婷关上门,小声对我们说道。
这会儿她爸就在楼上休息,房间里隔音效果不好,周小婷可能是害怕我们的谈话会被她爸听到,于是招呼我们俩去她的房间说话。
一般老年人都住在楼下,她家却是反着来的,年轻人住楼下,她爸妈住在楼上。其实这也跟她爸的工作有关,因为她爸经常捣鼓皮偶,东西放的到处都是,放一楼不太好看,亲朋好友来了屋里就乱糟糟的,所以就住在了楼上。
我很少进女孩子的房间,刚推开门进去就闻到一股香味儿,但又不是香水味,我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周小婷的房间特别干净整洁,床单也叠的整整齐齐,只是没地方坐,只能坐在她**。
周小婷估计也是头一回让男生进她的房间,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这次是找我们说正事的,自然也就不拘泥于小节了。
坐下之后,周小婷才开始跟我们说起关于她爸的事情。
她爸周桂生是村里出了名的皮影师,师承周小婷的爷爷,也就是刚去世的周老爷子。周老爷子之所以会走上这条路,也是年轻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奇人,乱世之中还能凭着手艺吃饭,这让周老爷子羡慕不已。
当时那位皮影师隔三差五就来他们村子里表演,每次都能赚到好几个钢镚儿。在那时他的收入就像现在的月入过万,怎能让人不羡慕,何况还是物资匮乏的年代。
周老爷子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家里穷读不起书了,一直跟着父母放羊,村里人都叫他放羊娃。
他早已厌倦了放羊的枯燥日子,于是便有了一个念头,找皮影师学手艺。但那时会手艺的师傅不多,一般手艺都不外传,毕竟是吃饭的本钱,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周老爷子也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儿,每次都厚着脸皮去拜师,每次都被皮影师骂一顿然后赶走了。后来有一段时间,皮影师一直没来村里表演,周老爷子听说他得了一种怪病,身边又没有人照顾,睡在一间破瓦房里,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于是他就走了十几里山路去看望皮影师,在得知了他的病情之后,立刻就去山上采了一些草药。那个时候周老爷子经常在山上放羊,很多草药他都认得,把草药带回去之后立刻熬制,皮影师的病情很快就得到了缓解。
病愈之后皮影师对年幼的周老爷子渐渐生起好感,那时周老爷子才知道皮影师有儿有女,但是都不争气,成了家之后就把老父亲忘了,儿女都不愿意养活他,只会伸手跟他要钱。皮影师受够了那样的日子,于是就四处流浪,靠着表演皮影戏维持温饱。
年幼的周老爷子就从那时正式开始拜师学艺,他学的很快,没多久就开始跟着皮影师到处跑了。刚开始的时候他父母还极力反对,后来赚了钱,父母也开始支持他了。
但每一行都有学问,并不是拜了师就能学到所有精髓。皮影戏看似简单,其中也有许多技巧,真要学会弄懂,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是难以想象的。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人们只知道皮影戏就是提线木偶表演,看起来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其实里面有很多东西外人根本不懂。
皮影门还有一种失传的绝学,据说能通鬼神,周小婷怀疑她爸正是因为这个才会看到脏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