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不能乱开嘛!”我入手接过姜猎的手枪,还真别说,是比老头以前教我用的看起来高级不少,熟练的上膛、松保险、然瞄准,一气呵成
姜猎并不意外,入手又拍了拍我肩:“去吧!”
曼镇不大,除却那些露天医护帐、篷外,唯一正规的医院只有一家,能够看出,这里平日最多也就是处理点头疼脑热的小病,骤然遇到如此袭击事件,整个五层医院从门诊到病房,走廊、楼梯口、能够塞下床位的地方,全都住满了人。
有病号就得有陪护,更把这个本就算不上多大的医院彻底挤得满满当当,进来之前,我专程该换了一身行头,鸭舌帽,太阳镜,还在自己脸上和脖子上沾了一块滴过红墨水的纱布,不说天衣无缝,至少,不是熟悉的人,绝对没办法在第一时间认出我。
我接下来的对手是个恐怖集团一分子,要说心里不紧张那是假的,临上台阶时,我深吸了口气,这才迈开脚步。
曼镇的医院一下子塞入这么多病号,从医生到护士全都忙疯了,就连日常值班的保安这会都客串成了引导员,所以一路走来,全都通行无阻。
我能想到伪装,嫌犯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所以我可以肯定他们定然也做了全套的伪装,甚至很可能会冒险的给自己来上一刀,变成个真病号从而躲过我们的追查。
我知道姜猎给我配枪的担心,想要在这种全套伪装里找出那个特定的对象,这本身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如果我的审视太过明显,凭他们身为凶手的敏感,指不定会跳出来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身为一个刑事案件顾问,老头子从前跟我讲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永远不要自作聪明,这世界上比你聪明的人海去了,凭什么觉得你就是最特殊的那个呢?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谨慎探查、留足自保”,这是老头送我的十六字宝典,我一直奉为圭璧,这也是我能够活到今天的最大原因,当然我之所以主动请缨也并非全是冲动,我也有着自己的底气!
虽说气质这种东西从来是最难琢磨的,很多时候它就像是一种特定的感觉,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比任何的东西都更稳定无可伪装!而我曾经被老头子专门训练过这种能力。
甚至当年,之所以被任韵含全身抹了雄黄丢到毒蛇堆里除了要锻炼我的胆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培养对气息的敏锐洞察力。而现在就是我小试牛刀的时候。
从一楼开始,我就装成一个病患,在病房和走廊间穿梭行走,步伐不快不慢,而且目光在每个擦肩而过的人身上略过,绝不一丝一毫的停留,判断一个人是否熟识,眼神、气质,还有一个很隐蔽的是气味,这就是狗为什么近视眼还能准确无误认出来人的神秘所在。
一楼没有,二楼同样没有,不止是病房,甚至连卫生间我都找过了,十三个人并不是个小目标,所以我并没有求得面面俱到,而就像个普通的病人家属正在一层层的寻找自己的亲友。
刚走出三楼电梯,转角处,一个擦身而过的女护士差点给我撞了个满怀,我连忙一揖到底:“对不起!”
“你这小子,怪会次刮人!”女护士乐的笑出声:“好啦,扯平了,我不追究你占我便宜了!”
一面说完女护士端着托盘急匆匆的走远了,直到她脚步声折入病房,我这才站直了腰,后背一层冷汗,我之前竟然忽略了一个最要紧的细节,若不是被她影响,提前发现这个漏洞,今天一定走不出这间医院了。
坐入一旁躺椅稳了好一回神,我这才重新起身往病房方向走,没错,方才那个女护士就是前天夜里曾在电梯里碰到过的十三人其中之一,而且在方才相撞之时,我清晰的感受到在她前襟柔软之中藏有一个硬物,香气掩盖之中,有一丝淡淡的枪油和硫磺气味!
之所以我这么确定味道的来源,是因为就在半小时前姜猎才把他的配枪给我,这个味道跟姜猎配枪上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在她衣服前襟里藏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是啊,就在方才进来之前,我想象力能够达到的极限,也就是凶手藏在了病患之间,甚至是自残做了真的病患,可让我实在意外的是,这个凶手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个女护士!
这岂不就是说,余下的那些凶手很可能也会藏在医护,甚至是保安和保洁其中,眼下这个医院已经乱了套了,加上很多支援过来的医护人员,彼此大家互不认识,穿件衣服完全就能做到完美冒充。
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如果我没有碰上这个女护士,可能在接下来的调查过程中,难有巨大突破不说,很可能会被某个暗影里的人一枪给解决掉,这样一想,怎么不是一身冷汗。
说实在话,过往我虽然也参与了很多案子,但基本上都是在场面可控的情况下寻找出线索,进而定出某人的罪,可眼下这种单枪匹马闯关的情形着实第一遭,纸上谈兵跟实战我确实需要该换个心态来面对!
从第三层开始,我开口就是寻找“金思”,这当然是个杜撰的名字,不过刹那火石之间我还是想起了司靖那张英姿飒爽的脸,虽然她这次因为旁的任务并没有过来,但我一开口就是“金思”。
“没听过啊!”
“找人啊,你去那边问问,我也不认识!”
“女朋友吧,小两口吵架了?这一架可好,给你俩吵的找不着人了吧,要不你去别处问问?咱这伤员太多了,现在排的都是号码,姓名很多都没来及记录!”
......
我一一点头,对每一个向我答疑的人报以礼貌的微笑,太阳镜下眼眶一圈贴了两三个创可贴,在点头之时,稍稍露出,所以并没有人对我的装束提出质疑。
从这层离开进入电梯时,我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入手正要去抹额头的汗,叮——
本来已经马上要关住的门从外打开,一阵粉色光芒映入眼帘,下意识的我浑身寒毛登时乍起,右手搭在裤边几乎已经要准备拔枪了,因为来人正是那个方才撞入我怀里的女护士,我的脸被她看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