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啊!”我心中一阵深沉的感动,除了母亲之外,司靖是第一个对我好的异性,她的一眉一笑,一举一动都有种柔光的滤镜加诸身上,让我不能自已。
好说歹说,我总算是给司靖点了外卖,但我只点了一份,那半碗米粥才是我的挚爱,温柔之中自有暖意,像极了司靖。
吃饭间,我总算问起了司靖能够蒙对剪掉那根黑线的原因,可谁知道司靖非但不解释,反而入手敲了下我的头:“讨厌,不许再说了!”
所以司靖这到底算是个什么意思呢?而且随着敲完我的头,在她脸上反倒生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她这是害羞?我这问题难道问的很不正经吗?
思来想去,亏我还在案情推理方面别有一手,但此刻面对女孩的心思,也真应了那句话,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其实又何止是司靖,在这场与方雪斗智斗勇的游戏里,我也终究是败了的一方,她的布局从宋三强开始,一路来简直完美,最后的最后,真的就差一点,差一点我跟司靖就要去做苦命鸳鸯了。
虽然眼下我和司靖也算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历经过共患难之后,我原本以为我和司靖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会因此得以捅开,至少也会比平日要亲密许多,但我这许多心绪终究是错付了的!
因为司靖现在在面对我时,没过两句话反而要遮掩躲避,彼此之间比平日好像又多出了点拘禁,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就仿佛喉咙里卡了一个东西,你越用力想要吐它出来,但反而总是无从着力。
第二天趁着司靖出去买饭时,我跟姜猎说到定时炸弹上最后的两根线的事,当然我也说了司靖如何拒绝回答我,本来也是因为没处倾诉,原也不指望姜猎能够回答我。
谁想姜猎听完竟然哈哈大笑:“小源啊小源,亏你还是我们警局的头号推理手呢,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哈哈,我可算头回看你被难住了!”
“你知道?”我差点没给眼珠子瞪出来:“姜队,你是认真的吗?那你快告诉我,真的我都因为这事一晚上没睡好觉了!”
姜猎得意洋洋的卖了好一阵关子,才算正色回答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当时在问过她喜欢红黑哪个颜色后,五楼就发生爆炸了,所以你也就没机会把你的判断告诉她对吧?”
“没错,是这样!”我虚心求教:“但是因为我之前启发过她了,没有女人不喜欢红色,所以根据常理,方雪也肯定是喜欢红色的,那司靖为什么会选择黑色的线呢?这中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还是说女人更了解女人,司靖竟然提前想到了方雪会在线条选择上反其道行之?说起来,司靖也真的够厉害了,在那种时候竟然还敢做出那么大胆的假设,这一点比我都厉害!”
“比你厉害?”姜猎再度笑的前仰后合:“小源,你还真不用妄自菲薄,就拿咱们这局里说,我不认为有谁的推理能力能够稳压你一头!但要说起来人情世故,你倒是欠缺了不少。
司靖才进警队时,可是跟着我实习的,别人不知道她,我可是清楚!你方才说的那些,她能想到才奇怪哩,不过如果那条线是红色的,我倒能跟你分析分析!
最后的时间里,她肯定又喊了你好几句,但你因为坠了电梯,所以肯定没听见,眼看着时间越来越少,最后这就成了个二选一的问题,女人在这种关键时候一定是感性大于理性的,所以抛开这个选择本身,我们就事论事的话,她剪掉的那根是黑线,那留下的是什么呢?”
“还用问,红线啊!”我随口驳了一句。
“对,留下了红线!”姜猎老神在在的比了比两根手指:“红线的另一层意义是什么?咱们古人的姻缘又最信奉哪个神仙啊?这下明白了吧!你与其说是司靖大心脏,倒不如说她在那个决定命运的时刻,不愿剪掉那个象征你们之间联系的‘红线’而已!”
我霎时呆若木鸡,是啊,如果时空转换,我跟司靖对调角色,眼看着计时器上的秒针不断倒数,而我面前摆着两根线,在没有任何参照和帮助的绝境里,我还能怎么办呢?
赌是唯一的一条路,赌赢了是生,赌输了是死,别说这个人是柔弱的女孩司靖了,就换做是我也没办法绝对的不紧张,理性分析已经没办法正常了,反正都是一半一半的五五开,那么既然这样,何不挑个自己喜欢的颜色呢?
姜猎说的是对的,在那一刻的司靖,满心里一定只想着一件事,隔着一个电梯隔板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会和她无论如何都在一起,那么一把剪刀下剪的其实是两个人的命运。
而如果把红线引申成为我和司靖间姻缘的宿命话,那么别说是司靖,我也同样不愿意剪掉这根“月老的红线”!
方雪一定想不到,她是败给这样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司靖,也一定想不到一个传说能够让她的一切布置泡了汤!
一处通达,处处通达,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司靖这时候要处处躲着我了,我们都太年轻,而她更没有爱过人,就是生死之时,我们互相许了生命,但在危机过去,一切恢复平淡时,那份藏在心底过份的热切,反而让现实无处安放。
“谢谢你,姜队!”柔肠百转终化成一缕绕指柔,在姜猎的帮助下,我总算解开了心中的疑惑,短暂失神之后,我还是问出了案情的重点:
“对了,姜队,方雪的同伙找到了吗?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方雪她就算有做这些的动机,并且她也已经认了罪,但能够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布下如此大局,我相信凭她方雪一个人肯定做不到,她一定还有同伙!”
姜猎脸上的笑容一收,半饷滞涩的摇了摇头:“所有的罪方雪都一个人扛下了,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可是线索断了,一丁点都没有,我试图通过量刑方面减弱她的抵触,甚至派了金大凤来劝她!
然而都没有用,她这个女人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我们完全动摇不了她!就像你之前比喻的,天才和疯子都是一念之差,她的世界观完全固化了!而且她还很懂法律,知道自己一定无法幸免,所以我们说什么她都不为所动!”
线索断了!我一时也有些略略失望,不过这一切讲道理也在预料之中,方雪并不是一个草率的人,从之前审讯她家阿姨的事就能看出来,这个已经是最亲近的人,偏偏对整件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连家中何时多了那一堆东西都全不知情。
无关的人绝不牵连,有关的人绝不暴露,这个方雪的行径,简直就是训练有素的特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