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手电筒的光登时关闭,一刹那整个房间连呼吸声也没了,但从脚底下的红木震动并不难判断,那两个人正在朝这边摸过来,我看着手里的指甲刀,内心绝望的很完整
明晃晃的月光透过窗子,竟然看到两颗圆溜溜的光头,各自的肌肉线条壮的有些匪夷所思,我还躲在暗处,相信他们并没有看到我,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咦?门怎么是开着的!”
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度过,避不得我也要奋起反击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跟着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束灯光好巧不巧的照在那两个圆溜溜的光头上:“啊——”
女人尖叫一声,立刻丢了手电筒要往外跑,而在这会,那俩光头中一个说了句很拗口的普通话:“秦医生,你别喊,是我们啊,麦克,杰姆!”
两人边说的时候,也同时推开了手电,照在自己脸上,黑暗中这个模样挺吓人的,但好在那个女人是认识他俩的,手掌按在胸口拍了两下:“嘿,你俩咋跑这了!”
这会我已经听出来了,声音来自秦悦,边说着她要伸手去按墙上开关。
“别按!”麦克又喊了一声:“听说这里刚死了人,我俩探险来的,你一按开关就没意思了!”
“你们这些外国友人可真会玩!可这是能玩的地方吗?”秦悦薄怒了一声:“方才我打了手机,顺着声找来的,要不是手机忘在这里,还发现不了你们呢,赶快走吧,一会警察过来,你们可说不清了!”
俩人好像有个在地上捡了点什么,跟着兜里一塞,冲着秦悦连连道谢,跟着马上跑的没影了。
做完这些,秦悦并没有往前进来,而是仿佛对着空气般自语了一句:“回去把你铃声换了,我最近就用这个,别露馅了。”
哒哒的高跟鞋声远去,我这才蹲在桌底下,看着手里的指甲剪陷入了沉思。
钢琴底下到底有什么?我再也忍不住了,两三步冲入原先的位置,暗门虽然已经被关上了,但我还是熟稔的找到了位置,伸手一摸,里头竟然是个夹层,打开手机闪光灯照进去,我登时被夹层里的空间吓了一跳,真难相信这里头竟然别有一番洞天,若非开口太小,里头藏个人都够了。
这是钢琴下的音鼓箱,无论哪个牌子,都不应该做这个暗格,我拿闪光灯仔仔细细的探查了一遍,并没有在箱体任何位置发现后期加工的斧凿痕迹,甚至连烤漆的颜色都是一样深浅。
施坦威的钢琴我有幸从前见过,这是一个主打顶级追求的牌子,从任何方面都做到了一架钢琴的极致,所以我可以轻易判断这家钢琴的烤漆和工艺都是原装的,也就是说连带这个暗格也是原装的!
如这种价位的琴,每一架都是私人定制的,有这种设计也不算难做,只是我好奇的是,琴主人要这个暗格做什么?如果那个马致远真的只是个音乐家的话,他首要的追求难道不应该是钢琴的极致音质吗?这样的暗格势必会部分程度上影响音色!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直以来,我对马致远的了解都只有个片面,而且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而这个人究竟性格几何,人是如此,我一概不知,除了音乐家的职业,他究竟还干过什么呢?
不对,这个暗格里好像有些灰尘颗粒,对于一个密封向下开的暗格来说,这些灰尘可有些不平常。
我尽力将灰尘从格子里清扫到掌心,果然不是灰尘,借着手机灯光呈现一种淡黄色的晶体,我细致的闻了一下,瞳孔不由放大,而后小心的尝了一点,马上吐掉了。
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里头的黄色晶体竟然是海洛因!联想起之前那两个光头佬,我这才顿悟秦悦方才可是救了我一命啊,任何跟毒品扯上关系的人都大概率是亡命之徒。
大胆猜想一下,如果田辉就是那个接头人,他之前如此紧张的搜查广播室,并要尽快换锁,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由此再向上联想,这个岛上人人畏惧钢琴传言!
也许根本就是那一小挫人的手段,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畏惧这架钢琴,有多远躲多远,这样交易便能十年如一日的顺利进行。
道理我都懂,但那乐谱究竟什么意思?那莫名启声的钢琴曲又来自哪里?
我绕着钢琴都要将它整个拆解了,可无论如何也没有发现第二个暗格,那些悦耳洪亮的琴声究竟是从哪来的?我不信鬼神,所以一定是我忽略了什么?
电话再度响起,有过上回经验,我早就把手机按了静音,是司靖打来的,刚刚也是她,来之前我就告诉过她此行目的,正常情况下,她不该连环扣才对,除非她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可抗力。
我从广播室退出来,一路顺着楼梯退步到三楼,这才接起司靖的电话,我这样退着走当然是有目的的,如果迎面撞上了人,我就可以第一时间改变行走方向,因为楼梯间没有监控,我就可以从一个楼上下来的嫌疑犯瞬而变成正上楼的新来者。
“常明在敲我们大门,说是有事找你,方才我已经故意推脱在洗澡,拒绝了他很半天了,可他一定说要见你,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个常明怎么就跟疯了一样!你快回来!”
“开窗户!我尽快回去!”我吩咐一声,而后带起墨镜,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出鼓楼,而后就是爬酒店外墙了。
这个岛上的度假酒店统一的不算很高,而且我早就提前侦测过地形,在路上就穿戴上了壁虎吸盘手套,三两下就从窗户爬了进去,还没开口大喘气,却被司靖按入她刚洗澡的浴缸里,而后胡乱的洗俩下,披上浴巾,才打开门:“常队长,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鼻尖还是司靖身上的香波味,这是最好的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