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
看上去的确是交通意外,但,我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徐家三兄弟都死了,而且还是不同的手法,不同的地点。
一种奇怪的直觉就像是一块敲门砖一样紧紧地扣动着我的心房。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要真说是哪里,我倒也真的说不出来。
交警大队来到现场之后,对现场进行了排查,并叫来了法医院的人将尸体运走后,我这才和司靖又重新上了车。
上车后,我和司靖沉默不语,半响我这才开口说道:“一会儿,你跟姜猎汇报一下徐霖的事情,三桩命案都是发生在一家人的身上,第一桩,第二桩皆是他杀,就算这第三桩是巧合,也必须归入调查范围之内。”
“你怎么不亲自和他说?还是,你又想到了什么?”司靖一边开着车,一边开口问道。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无奈的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在司靖面前摇了摇:“我们从医院出来之后,姜猎就一直在打我电话,估摸着一会儿下车姜猎就会板着脸,我要说是我驻足查看的,姜猎又会说我多管闲事,而且,我不太喜欢接他的电话,所以如果他质问起来,你就告诉他当时人太多,没听到就好了。”
“小小年纪,说谎倒是一套一套的,为了不被骂你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司靖比我大了那么一两岁,所以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用姐姐般的口吻来跟我说话
但事实上,我也习惯了,因为但凡在刑侦大队工作的人,几乎都比我大,所以对我的质疑也从来没有减少过,我想,这个刑侦队把我当同事和朋友看的,似乎也就只有姜猎了。
只是……
当面还好,就是打电话,这个男人总是磨磨唧唧的不挂电话,这也养成了我不太喜欢接他电话的习惯。
五分钟后,我和司靖走进了刑侦大队,果不其然,在我左脚刚踏入刑侦大队的大门时,一抬眼就看到了姜猎那张要债的脸。
只见他双手抱胸,一脸僵硬的朝我们皱眉说道:“怎么回事?我是让你们去办案的,不是让你们去谈恋爱的,我打了你几百个电话了都,怎么的?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听见。”
“姜队,其实我们早就回来了,只是在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耽搁了一会儿……”
“交通事故?”
姜猎听罢,立马快步上前拉着我的身子转了一圈:“怎么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姜队……你这……哦……不是我们出的车祸,是徐霖,我刚想给你汇报……”
“啥徐霖不徐霖的,只要不是沈源出事,我管谁出车祸呢,等等……你说……你说出车祸的是谁?”
一听到徐霖的这个名字,姜猎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随即便让司靖重复说了一遍徐霖的名字。
“是徐霖,徐世昌和徐阳的弟弟……”司靖狐疑的看了一眼姜猎和我,继而说道。
“死了?”
司靖点了点头:“半张脸都压成肉泥了,现在是交警二队在负责这个案子,姜队,要不要我走一趟?”
“嗯,的确有些奇怪,几乎同一时间,徐家三兄弟都惨遭横祸,说这是意外,谁也不会信,司靖,你就跑一趟,跟汪洋说一下一队这边的情况,把肇事者和验尸报告以及证人的笔录还有验车单都带过来。”
“是,姜队。”
司靖走后,我和姜猎这才上了二楼。
“对了,你们去医院了?”
我点了点头,将我和司靖查到的东西全数都给姜猎讲述了一遍。
后者听罢,当即拍案道:“所以,你推测凶手当时是和徐世昌约了在天台见面,可是徐世昌却被害了,他被杀害后,凶手又穿上了徐世昌的衣服来瞒天过海?可是……这么个大活人,他是怎么运下去的呢?”
“这一点,也是我想不通的,徐世昌身高一米六十八,体型虽说偏瘦,但要运这么一个人下楼而不让人看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除非……”
“碎尸……”
“碎尸……”
再一次的,我和姜猎又想到了一起去了,是啊,只有在尸体不完整的情况下,他才能将尸体运到太平间去。
“姜队,都已经两个小时了,朱富贵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就在我和姜猎走到审讯室门口时,徐佳源也恰巧从审讯室内出来,一见我们,他便跟我点了点头,而后和姜猎报告道。
“废话,做这种生意可不比贩毒来的轻,动不动就会产生出传染病,他要能说就奇了怪了,只是,这家伙嘴硬,我们的确能定他的罪,可他要不开口,我们永远都不知道那几根人骨是怎么来的……”姜猎有些着急的插着腰,无奈的说道。
“让我试试吧。”我看着姜猎,缓缓地说道。
五分钟后,我拿着一瓶矿泉水便走进了审讯室,进去之后,我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审讯椅上的朱富贵。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装疯卖傻的罪犯,乃至于我走进审讯室,他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我缓缓地走到了朱富贵面前,将矿泉水打开放到了他的眼前,而后轻声说道:“渴了吧?喝口水?”
朱富贵朝我傻笑了几声,随即便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看来,是真傻了?还是……你真以为装傻,就能蒙混过关少判几年?”我蹲下了身子,由下至上的看着朱富贵,眯着双眼笑道。
“呜……呜……嘿嘿嘿,飞机,妈妈,飞机……”
看着朱富贵在我眼前装疯买傻,我并没有着急,只是默默地将姜猎给我的文案全部都在了桌上,轻声说道:“在审判之前,检查机关会安排两个到三个精神科医生来对你的病情作鉴定,如果鉴定出你的确有精神病,那自然就遂了你的心愿,但如果没有,呵,扰乱调查,试图装疯来躲避刑罚,罪加一等,这……你可要想清楚了。”
朱富贵的案例我看过,以前倒也发生过几起,但都没有他这么严重,人家也最多就倒卖一些猪肉摊上不要的骨头和废肉磨成肉末贩卖,可他倒好,腐坏的肉竟就这样对外出售。
这已经不是社会安全的隐患了,而是社会安全的一根毒瘤。
所以,据我初步估计,他这罪十年是没的跑的了。
朱富贵很聪明,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只是,他毕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哪里知道在审判之前还要过精神科医生这一关。
“不得不说,你的运气很好,你应该知道这里是哪里吧?这里是刑侦大队,而你的事又牵扯上了一起命案,几根人骨正巧在你的“猪肉铺”里被发现,如果,你能协助我们破了这个案子,或许,我们还能跟法官求情,量刑的时候还能少判几个月,你要想清楚了,如果你还是像现在这个态度,这起命案迟迟没有结果,那么,我们就会侧重在你身上调查,到时候若再调查出你犯了什么事……可就不是蹲监狱这么简单了。”
说话间,我将手机缓缓地拿出,并将手机屏幕直对准了朱富贵打开。
只见朱富贵的双眼微撇,朝我的手机看了一眼,也正是那一眼,却让他在下面几秒钟,甚至几分钟内咽了不下十几次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