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沈源!”姜猎从背后拉住我:“你在干什么!”
我被姜猎的怒吼惊醒,眼前就是高高的天台,差一步我就要跌下去了,长喘了口气,我这才马不停蹄的往张昊宿舍过去,据他室友报案说,他们回来时,门是反锁的,构成了密室环境。
但是学生宿舍的门都是简易的木板门,门缝很快,假如是我是那个凶手,在进入宿舍给他脖子上打过针后,只需要用一个软钢丝勾住门栓,然后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现场,宿舍楼只有在大门口才有监控。
最后是刘良,这是一个看起来最不像他杀的现场,据姜猎说,在他匆匆赶到门口时,铁门前已经站了一堆教职工和保安了,大家都在试图打开那个铁门,但是因为里面有贵重设备,所以铁门是防盗的。
假设我是那个罪犯,我完全可以在刘良进入广播室之前将在他身上注入药剂,而后等他药剂作用发作之前退出房间,然后利用一个特殊的媒介,比如操纵刘良让他自己反锁铁门,接下来甚至根本不用离开现场,只用在众人来到之前,假装拍门,这样一切就合理了!
只是还有唯一个的疑点,刘良为什么要在自杀之前撬开铁盖,登上天台,说不过去啊,以这样一个缜密的凶手来看,他没有必要在天台实施作案,能够以最小的成本换来成效,他肯定不会画蛇添足。
“或者,那个手印根本是故意留下的!”姜猎在旁忽然来了一句。
对啊!我一拍大腿,如果凶手当时真的是在那群围拢过来的教职工里的话,那他肯定害怕被我们一一搜身,这样他的行为不就暴露了!
跟前三个被杀者不同的是,刘良的尸体上并没有发现双氧水分解氯硝安定的气味,那就是说他来不及这么做了,至于为什么来不及?算下时间,那会我和姜猎正在乘警车冲进校园。
“凶手在故意分散我们注意力!”我和姜猎异口同声道。
根据现有现场大胆分析,凶手至少是拥有制药、黑客、催眠、反侦察这四种技能的高素质人群,他一定是在一开始行动之前就给自己留好了后路。这条后路就是那个生锈盖子上的手印。
他也许没能第一时间逃过现场,但就算警察过来,第一时间也只会认为刘良是自杀,或者退一万步说,凶手也只能通过天台逃掉,那么天台铁盖子上的手印就是最好的迷阵,一旦警察注意被分散,他就拥有了足够走出封锁现场的时间,好一个心思缜密的凶手!
可是这个计划还有个最大的漏洞,他凭什么笃定我们一定不会找到他呢?除非这个人拥有在现场的最大合理性,比如就是本校的保安,他们能够合理的巡逻校园的每个地方,无论是谁第一时间看到他们都会毫不起疑。
“走,查监控!”我冲姜猎招了招手:“重点排查学校的保安,最好能把他们每一个人在案发时的记录全部调出来!”
姜猎冲我比了个大拇指:“真有你的!”
我们往监控室去的路上,姜猎接了一个电话,是司靖打来的,原来红姐从刘良尸体中检测出来氯硝安定注射成分后,姜猎已经第一时间安排司靖去各个医院和药品供应商查了本市的药物使用记录,没有任何异常!
但是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普通人不可能合成这种氯硝安定注射液,而我们学校的实验室恰好满足这个条件。
“我们兵分两路,你带人去查药剂使用,我去查校内所有监控!”案件有了进展,姜猎锁在一起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一面忙着给警局打电话,一面开始调度。
“姜队,你顺道通知一下信息部门,把刘良那部新手机重新核查一遍!”我向姜猎补充道:“如果我们的推测成立,那部手机是唯一连通防盗门内外的工具,虽然我还不知道原理,但凶手一定利用了某种手段,促使了刘良的发狂!”
今天就是结案的最后一天了,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有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愿放过,哪怕是大海捞针。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我总感觉姜猎把司靖派给我时眼神怪怪的,这个刑侦队长不会是想改行做红娘吧!
当司靖亮出警员证时,那个过去总是一张扑克脸的实验室主任顿时跟变了张脸似的,一路请我们进了实验室,上次张昊打算在实验室配置生化炸弹时,我就对此地多有怀疑了,可是据后来警方调用的监控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实验室的监控一直都好好的,那些药剂和金属粉末就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这世上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出现,眼下没有发现那就只能说明警方遗漏了某个点,或者就如我之前的判断,将某种看似合理化的东西自动从视野中滤去了,眼下只有最后一天时间了,监控工作量太大,所以我这一次我决定换个方面来查。
因为不好泄露我的身份,所以我暗自在司靖的手心里写字,她真是个聪明的姑娘,一点就透:“给我你们实验室药剂进出货台账!”
严肃起来的司靖很有种凛然飒气,我们这个实验室的马主任瞬间就矮了一截,一面陪着笑去找,一面半是随意解释道:
“警官你好,咱这因为是学校的实验室,药剂方面消耗很大,你也知道的,学生嘛,很多时候并不会老老实实的做实验,好多都浪费掉了!这位同学看着眼熟啊,也是咱们学校出去的吧,那你肯定最清楚不过了!”
马主任一面领着去翻柜子,一面趁着司靖背身的功夫还往我手里塞了个纸团,我假装不在意的打开,里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一行字:“母校,手下留情,后续好商量!”
我心里不由的噗嗤笑了,这个老油条肯定是在药剂进出货上吃了不少油水,怕事情败露,因为看我面熟,以为我是从学校出去的,想要让我在警察面前求情,只他千算万算一定算不到我才是带队的主谋!
想归想,我还是冲他点了点头,他也不算猜错,我虽然不是学校出去的,但我更惨,下学期估计还要选修他的课,也不好真端了他的饭碗,只要他没有犯罪,我一定会想办法保他一下。
“磨蹭啥呢,快点!”司靖语气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