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冷笑一声,看着一旁的涂心诚,冷冷道:“你不是一直在寻找那个骗了你母亲害她自杀的保险推销员吗?”
叶钇君一惊,忙道:“难道你知道它的下落?”
“当然了。”陈果挑了挑眉:“我不光知道,连个中细节都一清二楚,你想听我给你仔细讲讲吗?”
却在这时,一直冷静的涂心诚忽然变了脸色,急忙大声呵斥道:“陈果!管住你的嘴!”
“我的嘴是在忠于你的时候才能管住的,那个时候我整条命都是你的,不过现在嘛……就得看我自己的心情了。”陈果忽然笑了起来,看着涂心诚的脸色愉快地笑了起来:“义父,你怕了吗。你是在害怕自己的秘密被知道吧。”
“哈哈哈。”陈果说着大笑起来,他看着叶钇君:“小君,害你母亲的骗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他!”
陈果指着脸色已经极其难看的涂心诚。
叶钇君顺着他的手指缓缓转过去,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狠狠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
她看着陈果,脸上带了一丝勉强的笑意:“果哥,你就算一时想不开,也不该这么挑拨我跟义父的关系啊……这种话不能胡说……”
陈果却道:“我是不是胡说,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义父……”叶钇君回过头轻唤了一声。
“别信他!”涂心诚脸上闪过一抹心虚,看叶钇君的眼神也下意识的闪躲,“他这是在挑拨离间我们。”
“可是……”叶钇君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趁这个时候,陈果赶紧朝肖荣添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会悟,他直接走到电脑桌前坐下,打算往里面转账。
叶钇君还站在原地,没有拦他。
只是这钱全部都在涂心诚手中,转账是需要密码的,肖荣添看着一旁的叶钇君,没好气道:“密码是多少。”
叶钇君咬着唇看她,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陈果又用手枪对着涂心诚点了点,呵斥道:“快说密码,不然,我打死你。”
涂心诚却忽然抬头冷冷地看他一眼,就在他愣住的时候,突然举起手杖狠狠一挥,把他手里的枪打掉了。
那根手杖可是用阴沉木制成的,上面雕着盘根错节的龙身,龙身的轮廓是用银丝勾勒成的,就这么狠狠地甩在手腕上,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陈果捂着立刻红肿滚烫起来的手腕,半跪在地上发出哀嚎。
肖荣添一看这场面,自然是要冲上去的,只是涂心诚知道他要扑过来,所以趁他还没来得及反抗时,一手杖打在他后脑勺上,他刚咋呼了两声,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晕死过去了。
陈果眼见自己的人竟然都折了,对着涂心诚大骂:“老不死的。你去死。”
他强忍着痛意,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自己经常用的那把刀,朝着涂心诚扑过去。
涂心诚却在这时把叶钇君往自己身前一拉,当作挡箭牌。
陈果一看,犹豫了一下,手里的刀就变换了方向,刀子在空中扑了一下,这时,涂心诚趁机把叶钇君朝陈果狠狠地过去,两人撞在了一块儿,重重摔地上。
陈果快速起身,他在仓皇中再次举起手里的刀,想要再次扑过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腹部传来一阵刺痛。
原来,涂心诚的手杖底部里有机关,只要他用手一摁龙头上的一个小按钮,底部就会伸出一截尖锐的头来。
他将手杖一抬,就直接刺中了陈果的腹部。
涂心诚冷冷地把手杖底部的尖锐从他身体里拔出来,看着他沉声道:“背叛我,就是这个下场。”
他说完抬手又是一下,抡在了陈果的手腕上,这次把他的刀给打掉了。
陈果这次连叫都叫不出来,他腹部受了重伤,伤口穿透了衣料,能看见里面血肉模糊,鲜血不停地往外渗,很快就顺着衣服流了一地。
趁着这个时候,涂心诚连忙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拉着还愣在原地的叶钇君大喊:“小君!快走!”
叶钇君整个人还没回过神来,她呆愣愣地看着涂心诚,得知养了自己十几年的人竟然就是当年害死母亲的真凶,她一时无法接受,任由涂心诚拉着她离开。
一路跑到楼下,叶钇君才反应过来,她像是刚恢复知觉一般,猛地甩开涂心诚手。
“你……”她颤抖着双唇,泪眼模糊,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是你吗……”
“小君……我……”涂心诚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变得心虚起来,甚至不知该怎么解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叶钇君顿时明白了,她突然想起自己八岁那年,跟涂心诚第一次见面时他的笑容,不知道包含了多少鄙夷和嘲弄。
最可笑的是她自己,认贼作父十几年,甚至还为他卖命,为他不惜伤害自己喜欢的人。
叶钇君越想越觉得无法接受这一切,她崩溃地跑开了。
她一直敬重的义父,竟然是她的仇人!
而酒店房间里,陈果躺在地上。他腹部中了一刀,疼痛缠绕着他的身体,每呼吸一口气,都是撕心裂肺的疼。他用手捂着腹部,手心沾满粘稠的血,怎么按都止不住。眼球里涌入刺眼的鲜红,仿佛,整个世界的颜色都被染红了。
“呼……”他支撑不住,放软了身子。他感觉到体力在快速的消失。他蠕动了一下喉咙,感觉很干涸,仿佛自己成了被抛弃在沙漠中的一条鱼。他想喝水,可这屋里没有其他人了。至于肖荣添,被打晕后再没醒过来。他甚至怀疑,肖荣添也死翘翘了。
我要死了吗?他心想着,心底的深渊处全是绝望的泡泡。
他将近奄奄一息,喉咙努力发着微弱的声音:“救我。谁……谁来救救我!”
如果有人相救,他一定会万分感激的。
可是,真有人来吗?
他努力翻过身,想朝门口爬去。
身下的鲜血,开出一条血路了。
明明到门口的距离那么短,可是,他好像爬了一辈子,都爬不到尽头。
他放弃了。好累啊。他心里想。
他的意识开始迷糊,视线开始模糊,听力也不灵光。
他仿似听见谁的脚步声在靠近。
是错觉吗?
噢,“吱呀!”还好像有人开门了。
一定是幻觉吧。他心里想着。
直到那个脚步声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跟前。
这不是幻觉。
有人进来了!
“救……救我!”获救的希望令他努力迸出这句话。
“救你?”
有个人说道。它的声音,很熟悉呢。
陈果睁开眼皮,看到那个人的真面目,顿时打了个寒颤,惊诧万分。
是他?怎么可能呢!
他的嘴里勉强说出:“为什么……是……是你?”
“不为什么。”来客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儿?”
陈果何以这般惊讶?因为这个人,竟然是吕送一。
“不对啊……”陈果喃喃道。这不科学,这不现实。他缓缓抬起手指,指着吕送一:“你不是被邢破抓走了吗?你们一伙都被抓走了。”
昨晚那场好戏。他和肖荣添躲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断断不会错的。吕送一踩入了涂心诚设置的陷阱,一败涂地。既然如此,又怎么会若无其事地出现呢?
莫非是逃狱?大概这是陈果唯一能想得到的解释了。
“别说话了。省点体力。不然,到医院之前,你就会死掉。”吕送一好心奉劝道。
陈果疼得满头大汗,嘴唇更干了。
“水……我要喝水……”
“可以。一杯,一百。”
“你妹……”
死到临头了,还要被敲竹杠,陈果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开玩笑的了。来,喝水吧。”吕送一倒了一杯水,送到陈果的嘴边。
明明是救人的一幕,陈果总感觉气氛不太对。
因为吕送一正蹲下来,瞅着他,突然咧开嘴唇,微微一笑。
这笑,是什么意思?
总觉得很渗人,很奸诈啊。
吕送一说:“撑着点,我已经叫救护车了。”然后伸出手,要撕掉陈果的衣服。
眼见于此,陈果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护住衣服,决定就算死,也不会便宜了这个**贼。
“你想什么呢?”吕送一没好气,说道:“我要帮你检查检查伤势。你以为我要非礼你啊!”
原来是这样啊。那确实是陈果想多了。他这才松开手,任由吕送一撕开他血淋淋的上衣。
吕送一一遍察看他的伤势一边说:“幸好没刺中要害,不过失血太多,也是要命的。”
说罢,他走到洗手间,拿了一条毛巾,让陈果捂住腹部。
他看了看时间,救护车要赶到,估计还得等十几分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