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另一把钥匙
“你的意思是?”李萱眼睛一亮。
“张翰涛的死我们已经知道答案了,他的死和当年的事无关。但是李明辉就不一定了,还记得我们上次去找李明辉么?”钟晦回忆道,“那次我们本来是有机会问出当年事情的真相的,可是张涵颖在关键时刻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
“李明辉当时的反应很大程度上是做给张涵颖看的,那是他们共同的秘密,他不希望张涵颖察觉自己背叛了她。”
“不料张涵颖终究还是察觉到了,她不希望秘密被我们翻出来,所以对李明辉起了杀心。”钟晦分析道。
“可是这和静静的钥匙又有什么关系?”李萱问道。
“假如左姮静的钥匙没丢呢?两件事情就有联系了。”钟晦继续说道,“张涵颖谎称自己的钥匙不见了,那么能进到库房杀人的很可能是左姮静。只要她把王雅婷的死推到李明辉身上,左姮静就有了替左鸿飞报仇的动机。”
“只要左姮静被判有罪,杀害其他遗产继承人就会被剥夺继承权,这里所有的财产将由张涵颖一个人继承。”
“她……竟然盘算着这样的事?”李萱不可思议的看着钟晦,眼神里全是惊讶。
“应该不会有错,不然她一开始不会那样问我。她是想看看我到底在怀疑谁,才能决定接下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钟晦继续说道,“如果我怀疑的人是左姮静,她就打算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只不过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李明辉身上。”
“反之,如果你怀疑的人是她,她就继续守口如瓶,不引火烧身。”李萱抢着说道。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左姮静的钥匙被我们找到了,就在库房的纸箱里。”钟晦说道。
“所以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才会反应那么大,这下子全都清楚了。”李萱恍然大悟道。
“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推理,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她做过这些事。”钟晦不无遗憾的说道,“而且,还有些疑点我没有解开。”
“什么疑点?”李萱问道。
“还记得地上那片颜料么?颜料的边缘凹进去一个三角形,她当时应该从现场带走了什么东西。”钟晦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究竟会是什么呢?”
张涵颖的房间里,她正坐在自己的**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她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从容,眼神中透着绝望。
事情的发展不知不觉中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她还能做些什么呢?下意识的,她把手伸到床垫下面,摸出了一把铜制钥匙。
如果李萱在场,一定会惊讶的叫出声,这把钥匙和左姮静给她的那把钥匙一模一样!没错,这就是另外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自始至终一直都在张涵颖手中,钟晦猜中了她的意图。
那晚在库房里,她看着李明辉的尸体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她觉得更加难得的机会再向自己招手,只要把一切都推到左姮静身上,这里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触目所及,库房里的存画足够她挥霍一生了!和这些油画相比,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库房的钥匙,只要自己的钥匙不见了,那么左姮静就是第一嫌疑人。所以第二天钟晦找来的时候,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可是没想到的是,钟晦却告诉她左姮静的钥匙不见了!自那时起,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直到刚才,她从钟晦口中得知的事情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和恐惧之中。
为什么会这样?王雅婷,难道说这就是杀死你的报应么?
在张涵颖的记忆中,王雅婷是一个不太合群的女生。在其他女生把精力浪费在名牌衣服和包包上面的时候,她却在憧憬着自由。
这大概和她的父母有关吧,张涵颖见过他们几次,那是两个严肃的一丝不苟的人。听王雅婷说,她的父母都是大学老师,所以平时管的很严。
她从来不曾反抗过她的父母,她没有叛逆的勇气,但是却无时无刻不想摆脱这种畸形的关爱。她曾经说过,为了获得自由,她愿意用一切去交换。
这也是张涵颖找上她的原因。她漂亮、知性、天生就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毫无疑问,左鸿飞一定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渴求自由。而张涵颖愿意为她的自由买单——只要她能完成约定的事情。
张涵颖要她做的事情不算困难,她要王雅婷把和左鸿飞的婚期定在继承遗产的前几天。然后在结婚当天她就可以拿着一笔钱消失在这座城市,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她不需要面对左家严厉的控诉和左鸿飞悲哀的眼神,这里的一切都和她再无关系。唯一的改变就是,左鸿飞将会失去遗产继承权,他原本要继承的遗产将被划进其他人的银行卡里。
计划很完美,原本不会有任何人流血,这本来会是一场最温和的遗产之争。然而,让张涵颖始料未及的是,她低估了王雅婷的贪欲。
没有人在这样巨额的遗产面前可以把持得住,张涵颖不行,王雅婷同样也不行。
半年时间,王雅婷没有把时间用在说服左鸿飞把婚期推后上面,而是成功的让这笔遗产变成了婚后夫妻的共有财产。
当张涵颖收到婚礼请柬的时候,她发现请柬上的日期提前了很多。她不得不去找王雅婷问个明白,这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他人的嫁衣。
可是张涵颖不是就这样妥协的人,于是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王雅婷跳伞的时候意外死亡,左鸿飞也因为承受不住打击自杀身亡。她眼看就要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的时候,事情却出现了急转直下的变故。
张涵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她很害怕,她害怕失去这些油画乃至自己的生命。她已经完全被恐惧支配,在失去一切的恐惧中战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