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将黄龙提了过来,放在太后面前对孙太后说道:“太后,黄龙要杀你,你知道原因吗?很简单,因为当年你还是孙皇后的时候,你想害死当今皇上的母亲吴太后。那个时候她还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罪臣之女。你就是几次让黄龙去杀她,甚至还逼着她喝下毒药。幸亏有人帮忙,也幸亏老天有眼,才躲过这次劫难。我就是替天行道来杀你的,而且我就是要借黄龙的手来杀你。”
黄龙已经被陆铭点了哑穴,根本没法说话。
孙太后却能说,不由得尖叫了一声。挣扎着摔在地上,拼命往后爬。
她的手指头差不多都被陆铭给拧断了,陆铭一手搂着黄龙的腰,将他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抓着他握着剑的手,将长剑指向了孙太后,说道:“我现在从一数到十,你有机会逃。如果数到十你还逃不掉,那就是你命里该绝。黄龙手里的长剑就会刺向你的心脏,你现在可以跑,我要数了,一、二。”
听这话,孙太后吓得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往外就跑。一边跑一边还尖着嗓子喊救命:“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呀!”
他一边喊着,一边往前跑着。
“八、九、十。”
陆铭的声音说的很轻,便在这时,他突然抓起木偶一般的黄龙,将他直接当标枪扔了出去。被陆铭扔出之后,画了一道弧线,快速无比的追上了踉跄着往前奔跑的孙太后。长剑从后心穿了过去,透心而过,从前胸冒出了半截,染满了鲜血。
孙太后身子往前摔倒,剑渐渐插入了泥土之中,竟然将她钉在了地上。
陆铭快步走上去抓住了依旧牢牢握住长剑的黄龙的手,嗖的一声将剑抽了出来,接着转个弯架在了黄龙的脖子上。对黄龙说道:“你竟然敢杀太后?那你还不自杀吗?”
黄龙惊恐万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陆铭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再去磨牙。将他手里的长剑猛地一拖,就听哗的一声,将他脖子切掉了半拉,鲜血喷泉一样涌了出来。接着陆铭迅速散开,不让鲜血溅到身上。随即黄龙的身子软软的栽倒在了孙太后身边,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很快黄龙身上流出来一大滩鲜血,把身边倒下的孙太后的衣服都染红了。
陆铭这时听到远处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显然他们刚才是听到了孙太后费尽全身力气想逃跑时发出的尖叫。这是陆铭希望的,就是要让他们尽快找到这两具尸体,免得被野兽破坏了,反而节外生枝。
接着陆铭迅速的闪身隐入了树林之中。
第二天京城很快传遍了,东厂厂公黄龙带领兵士哗变。在护送太后前往承德山庄避暑的路途之中,将太后一剑杀掉,随后畏罪自杀。同时还有若干宫女死于混乱之中,风一般的传遍了京城上下。
景泰帝将陆铭召到了皇宫相见。
景泰帝笑盈盈的对陆铭说道:“你办的非常好,朕非常满意。说吧,你又立了功,让朕怎么赏赐你?”
陆铭说道:“请皇上先赏赐金花雨和福隆庵的明觉法师。特别是明觉法师,如果不是她披露了皇上的母亲遭到孙太后谋害的陈年旧案,皇上至今还蒙在鼓里,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报仇血恨。”
“他们两个朕当然要封赏,朕现在问的是你。”
陆铭想了想,说道:“他们想要的封赏可能不方便跟皇上提,我替他们提吧。我知道他们心里所想,如果皇上能够答应,那就是天大之喜。”
景泰帝皱了皱眉,说道:“你说什么,你是说你替他们来向朕要求赏赐,他们自己却不方便开口,是什么事这么神秘,说来听听。”
陆铭说道:“明觉法师是先帝的嫔妃,是朝鲜进贡来的妃子。但是她进宫的时候,先帝就已经病情很重,时好时坏的,根本已经不能临幸嫔妃了。随后不久先帝就驾崩了,所以嫔妃没有得到先帝的宠幸。”
景泰帝点点头说:“这事我知道,而且如果她不是因为是朝鲜进贡来的妃子,为了避免朝鲜人的不满,当然最主要是先帝的仁慈,没有让她殉葬,而是改成出家了。怎么,你要求的封赏,是关于她的封号吗?没问题,朕可以加封她一个封号。”
陆铭微笑摇头,说道:“恰好相反,微臣请求皇上下旨免除她的妃子的封号。并让她续发还俗,并返回朝鲜去。”
景泰帝大吃了一惊,说道:“你这是怎么个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陆铭没有说明觉法师跟金花雨之间的感情,因为他知道景泰帝是绝对不允许玷污皇家的尊严。虽然也有可能看在他们立,太大的份上会有所宽恕,但是他不敢冒这个险,一旦捅破这层纸就不得了。
因此他找了个借口,说道:“是这样的,明觉法师跟金花雨和我说过,实际上她凡尘未了,不想出家,她还想过世俗的日子。当然,她知道她是皇上的妃子,如果留在大明,恐怕是不适合的。所以她想返回朝鲜去,哪怕到朝鲜自己在家中带发修行,能够释放跟家人在一起度过这一生,她也就知足了。”
“但是她觉得这个要求又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答应,她也没这个脸皮来哀求皇上,所以希望我能够替她像皇上表达出来。如果皇上觉得不合适,就当没说,反正是我说的,跟她没关系。”
景泰帝笑了,用手指着陆铭说道:“你就是个烂好人,替别人着想,却从来不想想你自己。好了,既然是这样,你都开口了,她又立了这么大功,再说她也不是我们大明朝的人,想回家去陪陪父母,又没有心思出家青灯古佛,何必强求呢,罢了,朕同意了,免去她嫔妃称号,让她续发还俗,回朝鲜家里去吧。”
陆铭大喜,能够把这件事办成,他觉得他就是给明觉法师一个好的归宿。
景泰帝又说道:“好了,你帮人家的忙帮完了,该说说你了。你想要什么?”
陆铭还真没想到跟皇上要什么,便拱手道:“皇上给我的东西已经很多了。包括各种珍贵药材,还给了我免死金牌,我什么都不需要了。”
景泰帝微微一笑,说道:“呵呵,有一件事你一定需要。”
陆铭饶有趣味的望着景泰帝,说道:“哦,皇上知道微臣需要什么?而且是不会拒绝。”
“正是如此。朕给你这个东西,你绝对不会拒绝。”
“是什么?”
“朕下旨撤销你爹的冤案,永不再查,这样你爹其实也就相当于没有谋反,因为最终没有定罪。不管他有没有罪,有没有谋反,都不去管它了,那你就可以当官了。那时候再根据你的功绩和能力给你个官,绝对小不了,怎么样,这下满意了吧?”
陆铭的确很高兴,但是他当然没有完全满意。把案子撤销跟押后再审相比,当然是往前推进了一步。至少这案子不用担心被锦衣卫弄出来再查一遍,整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和证据来祸害自己和家人,这样的后患也就没有了。
但是这不是陆铭要的最终的结果,陆铭要的是父亲的彻底谋反,而且要将陷害父亲谋反的罪魁祸首血债血偿,这个人现在看来就是景泰帝。所以陆铭觉得可以接受,但是他不会因此停止再往下的调查。
陆铭赶紧抱拳拱手,长揖一礼说道:“多谢皇上。”
景泰帝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很高兴,说道:“事实上朕早就想这么做了,一直拖到现在,让你受委屈了。不过刚刚撤销了你爹的案子,还不大方便马上升你的官。你再替朕立几个功劳,把黑痣蒙面人抓了,朕就赏你个大官,怎么样?”
陆铭躬身一礼,说道:“微臣一定不辱使命,一定会将黑痣蒙面人缉拿归案。”
“很好,朕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陆铭正要告辞,景泰帝却把他叫住了。指着他说道:“刚才我看你神情并不是特别的高兴,似乎还是有所担心。你是不是担心朕下令说了撤销你爹的案子,后面又让人查,所以才心头有所疑虑啊!”
陆铭对于景泰帝的敏感倒是有些吃惊,不过他倒没这么想。但是景泰帝有这样的想法,确实让陆铭心头一喜,如果让他有这样的感觉也未尝不可。
当下有些含糊的点了点头。
景泰帝说道:“没关系,这样吧,朕亲笔写一道手谕留给你保存,算是朕亲口给你做的承诺。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景泰帝吩咐侍从拿来纸笔,提笔在手,笔走龙蛇亲笔写了道圣旨,又加盖了皇上的玉玺,递给了陆铭。陆铭拿到皇上亲笔写的这道手谕,很是高兴。说道:“那这个手谕要不要转给锦衣卫或者三法司?”
“当然不用,这是留给你的,三法司和锦衣卫那边朕会正式下旨通知他们。也会有正式的圣旨颁布送到你家来的,当然,这道圣旨朕是亲笔写给你的,让你心头踏实。同时也让你知道,朕对这件事态度的坚决。”
陆铭赶紧躬身谢过,将皇上的亲笔的手谕折好放入袖笼之中,辞别了景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