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在船上遇到阿纳被动了手脚但刻意’被忘记’了。”叶烨沉声道,“我们还是太大意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问。
“包抄,抓人。”秦萧抬手做了个手势,自己就轻手轻脚地往葛云翼身后的方向掠去,而叶烨则配合无间地占据了葛云翼面前侧边的位置寻找存在感。我本来也想帮忙,但又怕自己越帮越忙,所以就在一边“呐喊”助威:“我说老葛啊,你这么样了啊,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向你老婆孩子交代啊……”
我不太清楚葛云翼在现在这个状态是不是听得到我的话,总之司马他们肯定听到了,我分明看到叶烨的额角跳了跳,快速地暼了我一眼,表情有几分扭曲。
葛云翼似乎也对我的话有了点反应,把头歪了过来,他的眼睛仍然是空洞的,但凭我多年来对他的了解,知道他此刻是产生了点疑惑。
就在他一晃神的刹那,司马先动了,他急速往前跨了几步,和葛云翼的距离立刻缩小了。
葛云翼好似回过神来,即刻往后退去,脚下却不小心滑了一下,眼看人就要跌入池中。
这要真的掉下去,淹死倒不至于,也有可能会醒过来,但这种地方浑身湿透可不好办,没地方生活干衣,人上来可能几分钟内衣服就冻成冰棍了,没替换衣服,那离呜呼哀哉也不远了。
我心下一惊,赶紧窜上去要拉住他,但我也清楚以自己所在的那个地方是来不及阻止他掉水里的。
好在他身后的秦萧反应奇快,距离也近,一把拉住他的裤腰带后面就把他拽了下来,然后就拖着往一边退,我们立刻围了上去。葛云翼想要转身却办不到,于是手脚乱舞地挣扎着。看得出来他的力气非常大,在占了一开始出其不意的优势后,秦萧就有点控制不住。
我和叶烨上去帮忙,未料一按之下居然没按住,幸好这时候司马过来接力,才制服住了葛云翼。
“靠!他怎么力气这么大!”即使有司马帮忙,我还是觉得葛云翼像是随时都会挣脱暴走。
“人的潜力激发出来是这样的,”叶烨咬着牙关道。
秦萧“哼”了一声,带点恨恨的语气说,“待会儿他醒过来就有好看了。”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刺激了葛云翼,他突然大幅度扭头直直看秦萧,明明眼睛没有焦距,却让人明显感觉到他是盯着他,且目露邪光。
接着,毫无征兆地,葛云翼斜着咧嘴笑了一下。
我心中警铃大作,耳边只听叶烨叫了一句:“不好!小心!”然后眼前影子一晃,等到我看清,就发现刚才是葛云翼瞬间窜起,一口咬在了秦萧的脖子上。
我有点愣神,这也太夸张了一点,刚才秦萧的一句话也不至于让葛云翼张口就咬啊,还是这老小子平时就有咬人嗜好我不知道?
因为葛云翼不肯撤嘴且咬的很紧,我们不敢扯他们俩,只能按着葛云翼不让他乱动,更不能让他甩头。可即便这样,很快葛云翼的嘴角边就有血水淌下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就在我们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的时候,葛云翼的力道突然小了。整个紧绷的人也有松弛下来的迹象,接着就看到秦萧陡然后撤,把自己的脖子从葛云翼的血盆大口中解救了出来。而葛云翼原本脸上癫狂的表情也渐渐变成了一种茫然,本来涣散失焦的眼神也慢慢聚拢起来,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我听到自从醒来后葛云翼说的第一句话。
“你们这是在干嘛?”他的声音带着一些干哑,语气里面满是疑惑。
没有人回答他,我们还是虎视眈眈怕他反复。过了片刻,他的神志又清醒了些,刚刚大约只是觉得我们为什么离他那么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们是联手在压制着他,“靠!你们干嘛?!”他重复了句,语气不再是疑惑而是带着些惊怒了。他自觉地就想要反抗,动了动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于是又骂了一句。
这是我熟悉的葛云翼了,我松了口气,心里估摸着这大约算是过去了。于是看看司马和叶烨询问道,“要不,我们,撤了?”
司马点点头,然后我们三个人一齐松手,放开了葛云翼。
葛云翼之前是被我们按在地上,窜起咬人之后被司马顶着后背制服着,现在一撤力,他一个没坐稳,直接摔到地上,他想用手肘撑一下,却发现手软酸软使不上力,只能认命地躺地上。
“靠,怎么回事?”他喃喃道,接着对我毫不客气地伸手,“老海,拉我起来。”
我想跟他说老子刚才按你按得都没力气了,你那体型更有可能是你把我拉趴下。不过也不等我开口,司马主动走了过去,一把拉起了他。
“谢谢啊。”他站稳后笑着拍了拍司马的手肘,然后他无意间一转头,看到了秦萧。
秦萧刚刚撤开后一直捂着脖子冷眼旁观没有出声,此刻血已经流出指缝,染红了衣领,一直蔓延到衣服里,虽然他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但看上去的确有点惨。
“我靠,我说秦老弟,你这是怎么了?”葛云翼丝毫没有自觉是自己把他害成这样。
秦萧白了他一眼,呵呵了一下,道,“拜你所赐。”
“我?”葛云翼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有这能耐?你别开玩笑了。”
“没功夫和你开玩笑。”一边叶烨已经从包里翻出一卷纱布和一包脱脂棉——那是我们在飞机上找到的医用物资,我们挑捡了一些以备路上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葛云翼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咬了别人这件事,在他看来这比被咬更严重。他之前他那么大力挣扎,现在其实脱了力,于是一屁股坐了下来,还在喃喃到,“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