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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沈千户

堂下何人 苏桥 3499 2024-10-19 10:00

  

  秋容对接下来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她咬了咬唇,终于横下心道:“这个孩子,不是乔老爷的。”

  “什么??”乔富贵听完这句话,简直都要疯了,“你给我说清楚,她的孩子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毕竟任何男人都容忍不了自己戴绿帽子,更别说是在这种场合,被人公开说他戴绿帽。

  周围又响起细细碎碎的嘲笑声,这种声音让乔富贵脸都疼了。

  王氏的脸也是忽青忽白,她冷冷的看着秋容,脑子里却在飞快的想要如何脱身的方法。

  秋容顶着压力,她看了看脸色涨红的乔富贵,再看看盯着自己的王氏,大声道:“因为有个姓沈的公子,经常半夜来找夫人。然后第二天夫人就会去找老爷过夜。奴婢还听夫人对沈公子说,说……说让老爷早点儿去死,这样乔家家产才能落在她的孩子身上。那个孩子……其实并没有三个月!”

  这话说完,堂内堂外一片哗然。

  王氏突然嚎哭着往堂内柱子上撞去:“如此羞辱我,我不活了!!”

  旁边衙役连忙去拦,但是衙役是男的,王氏是女的,王氏见小衙役满脸通红,更是挣扎不休,“你这个混蛋,不要碰我的身子。小女子命苦啊,养出来个丫鬟还是个白眼狼,老爷,奴家不活了,活不成了啊!”说着又要去撞柱子。

  乔富贵愣愣的看着她,也没有去扶,表情十分呆滞。

  王氏哭嚎着闹腾,闹了半天又开始捂着肚子叫疼。

  陆羡之微微一笑,道:“既然乔夫人腹痛,那就稍作休息,再请个大夫给看看。可惜刘大夫是本案重要证人,无法给乔夫人看病。不过我们渡安县也不止刘大夫一个大夫,本官早就请好了其他大夫了,乔夫人,请?”

  王氏愣了,她捂着肚子,也不作死了,也不喊疼了,双眼中只透出惊恐。

  陆羡之对李苗苗使了个眼色,李苗苗上前要抓王氏,王氏刚想挣扎,就被点了穴道,浑身瘫软了。李苗苗找了两个健壮妇人,抬起王氏转到一处屏风之后。

  一名老大夫走近屏风后面,片刻后转了出来,跪下道:“禀大人,王氏腹中胎儿确实不足三个月,按照脉象,最多两个月。”

  乔富贵听完,浑身哆嗦,双眼一翻就厥了过去。

  石氏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两个月?那时候她儿子乔富贵已经不能人道了,那么王氏腹中孩子从何而来?

  一开始她还想着要如何跟表亲交代,现在倒是想知道,表亲要如何跟自己交代了。

  老大夫见乔富贵晕了,直接过去狠掐人中,愣是把人给掐醒了过来。不过人中有些肿,乔富贵上唇也跟着肿了起来,那张脸更加滑稽了。

  陆羡之掩唇一笑,道:“乔老爷,你可认识什么沈公子?”

  乔富贵十分羞愤,怒道:“我认识个什么沈公子,沈……”他说道这里,表情呆愣了片刻,随即恶狠狠道:“是沈谦!!一定是他!!”

  乔富贵似乎脑子也被掐清醒了,他突然开始磕头,大声道:“大人,大人,草民落马那一日,就是与沈谦他们一同出去的!沈谦害我,还请大人明察!”

  陆羡之低声问刘县丞,“刘大人,这沈谦又是何人?”

  刘县丞也低声回道:“这沈谦就是定州军驻扎在这边千户所的沈千户。”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一阵混乱,紧接着一名小衙役跑了进来,神情紧张,大声道:“大人,大人,外面被一群军爷给围了!”

  那群军爷不但包围了县衙,还驱散了门口围观的一群人。然后门口大步走进来一个人,穿着千户所的衣袍,长得倒是人高马大相貌堂堂。

  刘县丞声音都有些哆嗦了,“大人,这位就是沈谦沈千户。”

  陆羡之点头,他站起身来刚要拱手行礼,就见沈千户惊呼道:“哎哟,乔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乔富贵恶狠狠地看着他,“沈谦,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羞辱与我?如此害我?”

  沈千户表情夸张道:“乔老爷何出此言?难不成你要污蔑本千户?”

  “你!!”乔富贵恨的牙龈都咬出血来了。

  陆羡之看出来了,这位沈千户来者不善,这是给自己下马威来了,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图谋。而且沈千户来的这么巧,可想而知早早的就有人给他报信,就等着这个时候进来呢。

  只是不知道给他报信的人究竟是谁……

  其实对沈千户这个人,陆羡之也有所耳闻。这沈千户今年不过二十七八岁,长得也是风流倜傥的模样,家中妻妾成群。若说背后没人,他是绝对不相信的,否则凭着一个小小的军户几年之内升上千户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但是他真没想到,沈千户和乔家的关系竟然这么不一般。

  想到这里,陆羡之微微一笑道:“沈大人来本官这里,应该不会是只想着和乔老爷叙旧吧?”

  “陆大人此言差矣,本官只是听闻有人想要污蔑本官,心中实在气愤。又怕陆大人初来乍到被小人蒙骗,所以不得不前来照顾一二。”沈谦抬着下巴,轻蔑的扫了陆羡之一眼,又悠悠的道:“毕竟这县令之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万一陆大人在本官管辖之下出了什么岔子,本官也不好交代啊。”

  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

  陆羡之一开始觉得这沈谦与乔家或者乔家身后那人是一伙儿的,可是如此看来似乎并不是?还是说……乔富贵这颗棋子如今已经没有了什么用处,可以随时弃掉了?

  他再看看气的脸色发青的乔富贵,顿时觉得这人更加可怜起来。

  “沈谦!!”乔富贵暴怒,指着沈谦的手不停地哆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平日里我可是给了你不少好处,如今你不但给老子戴绿帽子,还要倒打一耙吗?”

  “乔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沈谦眼皮子一掀,慢悠悠的扫了乔富贵一眼,“本官好歹也是五品千户,需要你给什么好处?”

  “要不是我,你,你……”乔富贵说道这里,猛然卡壳了。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眼神从陆羡之到沈谦来回的扫,厚厚的嘴唇颤抖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陆羡之皱起眉头,“乔富贵,你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若是本官冤枉了你,或者有人逼迫你,本官自能替你做主。”

  乔富贵紧紧的攥起拳头。他不能说,有的话若是说出来,不但保不住性命,而且牵扯的人也太多了。这里只是渡安县,天高皇帝远,眼前这位陆大人看上去好像很有本事,但是他能保住自己?想想之前那几任县太爷就知道了,不管是想要做实事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的,还是已经被他们拉拢的,哪个有了好下场?

  而自己,也不过是他们中间的一环而已,谁都得罪不起。

  不说,或许还能活命。说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旁边的石氏也脸色青白,她似乎知道乔富贵想要说什么了,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恐惧,最终也只能低下了头。

  这个时候王氏反而哀哀怯怯的哭了起来,边哭边看向沈千户,“大人,民妇真的是冤枉,民妇成日里在院子里呆着,能见到几个人呢?平白无故的就被那下贱婢子诬陷了青白,若不是腹中还有孩子,民妇真的是不想活了。再说,民妇孩子月份小,难免会让大夫误诊,怎么就能说民妇与,与这沈大人有了苟且?就算民妇清白不重要,难道沈大人的清白也不重要吗?”

  秋容冷声道:“苟且没苟且你自己心里最明白,就算你现在不承认,等孩子生出来看看像谁,难不成大家还都是瞎子吗?”

  “好啊!”王氏也不甘示弱,“那就等孩子生下来,看看像谁再说其他。到时候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从现在等孩子生下来至少七八个月,这七八个月好运作的手段多着呢,她不信沈谦摆不平眼前这令人讨厌的陆县令!

  “沈大人怎么看?”陆羡之问道。

  沈谦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这乔富贵罪有应得,但是王氏毕竟有孕育之功,因为私欲如此污蔑一个弱女子实在不应当啊。更何况王氏腹中孩子,可是乔家的根呢。”

  陆羡之笑道:“看来,沈大人是要保这王氏了?”

  “陆大人此言差矣,本官只不过是怜惜陆大人,不想让陆大人背上欺辱妇人的污名罢了。”沈谦一脸严肃,仿佛这件事就应该这么做,而他则是两袖清风,正义凛然了。

  陆羡之又道:“可若是这样,沈大人难免要背上一些污名,这也无所谓吗?”

  沈谦一甩袖子,道:“本官有何所惧?”

  “好一个有何所惧!”门口的人群被哗啦啦分开,一抬黑色四人小轿子被抬了进来,那轿子上晃悠悠的挂了个牌子,牌子三寸见方,黑色牌面上铁钩银划写了两个金色大字:长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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