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衽的地下实验室残缺凌乱,满头白发的肖衽,一脸焦急地整理着各种瓶瓶罐罐,以至于连简宁宁是什么时候来的,他都没有察觉。
当肖衽转身时,被身后黑影吓得一颤,方才看清是简宁宁。
“你来做什么?”肖衽不悦地抱怨着,并没有多看简宁宁,而是重新整理着玻璃器皿,嘴上念念有词,担心会忘了器皿中的各种药水。
“你做这些事,其实徒劳无用。”简宁宁说得直接。
肖衽冷冷哼了一声,没多加理会。
简宁宁看着他忙碌,不咸不淡地说道:“马上南门先生就要对你那个兄弟肖书潘进行改造了。如果被南门发现肖书潘比你有用得多,你说他会怎么做?”
“你很清楚自己只是南门的一枚棋子,一旦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被抛弃。你可别忘了,鉴于你一直以来的愚蠢表现,南门对你非常失望。”简宁宁平平淡淡地说着这些扎心的话。
肖衽的手顿了下,他佯装不在意地继续整理瓶子,却发现怎么也记不清药水的盛放顺序了,一时懊恼,索性把试验台上的玻璃器皿给打翻了,或红或黑的药水洒了一地。
“你想说什么直说!不用在这里拐弯抹角。”肖衽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在这光线幽暗的实验室里显得有些狰狞。
简宁宁一歪脑袋,瘪瘪嘴,无奈道:“我都说得这么直接了,你还没想明白,怪不得南门看不上你。”
肖衽半眯着眼睛,凶光大放,“简宁宁,不要以为你有南门撑腰我就拿你没办法,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等着。”简宁宁毫无畏惧之色。
简宁宁双手交叉在胸前,说道:“不过,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你不可能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简宁宁转身就要走,同时说道:“也许我去找你那位兄弟合作会更合适,毕竟他才是南门眼里的王牌。”
“你站住!”肖衽从没看上过肖书潘,简宁宁在他面前这么说,他自负的心怎么受得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肖衽的语气和缓了很多。
简宁宁头也没回,道:“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南门改造你的时候,经验欠缺,所以你算个残次品,能力发挥有限。但有了一次改造经验的南门,在改造肖书潘时,会有很大的进步和提升。”
一道暗淡光影中,简宁宁转过身来,盯着肖衽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所以,肖书潘会变得比你更强。”
肖衽沉思了片刻,暗暗喃语:“怪不得那死老头子以前对我吹鼻子瞪眼,这两天却主动示好,原来是想稳住我,等变强后再将我除掉。”
简宁宁嘴角轻轻拉扯,暗暗在心里道了句:都是很会给自己加戏的人。
“你能想到这一点还不错,不过想到了又怎么样?你注定是输家。”简宁宁继续往前走。
“你想我怎么和你合作?”肖衽看着简宁宁的背影,急切地问道。
简宁宁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外走。
肖衽追了上去,拦住了简宁宁的去路,急切道:“你能来找我,就说明你是愿意和我合作的。”
肖衽是个喜欢软硬兼施的人,暗暗咬牙切齿道:“你去找肖书潘合作,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捅到南门那儿去?”
简宁宁浅笑,道:“肖书潘是南门的人,我帮他的人变得更强,他应该感谢我才对。”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愿意和我合作?”肖衽完全放下来一直以来的高傲嘴脸和倔强身姿。
简宁宁凝视着终于肯在她面前低下头的肖衽,冷漠道:“我要你把杀害鹿九的过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另外,你必须告诉我,鹿九现在身在何处。”
肖衽一头雾水,茫然问道:“鹿九不是你杀的?”
“什么?”简宁宁眉头紧皱了起来。
肖衽想了下,说道:“前段时间,南门总是悄悄地占据我的身体。每次我清醒过来后,都想不起他到底借用我的肉身去做了什么。也许鹿九是他亲自杀的。至于鹿九现在在哪儿,我真的不知道。”
简宁宁说道:“南门不知道获取代码的方法,所以鹿九很有可能并没有死。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鹿九所在的地方告诉我,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等着被肖书潘踩在脚下吧。”
被自己看不起的人踩踏,对肖衽来说比死更难受。
“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肖衽最关心的是这一点。
简宁宁说道:“我能让你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肖衽的眼里有了光芒,立即道:“好,合作愉快。”
简宁宁淡漠地看了肖衽一眼:“合作愉不愉快要看你怎么做了,另外,想办法把那写有肖真名字的红色笔记本拿到手。它会成为你的底气和王牌。”
简宁宁走后,肖衽的心里像猫抓一样,百般不是滋味。
眼前满目狼藉的瓶瓶罐罐看得他心烦意乱,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掀翻在地。
恰好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肖书潘打来的。
肖衽心里窝着火,正想冲着肖书潘发火,可一想到简宁宁的提醒,他不得不按耐住火气。
“喂。”肖衽把火气压到了最低。
电话那端的肖书潘赔着笑说道:“南门先生让我过来,不知道哥你现在方不方便。”
“我能有什么不方便的。”肖衽知道肖书潘过来是做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
“方便就好,方便就好,那我现在就过来了。”
肖书潘分明已经到了肖衽住处外,却还假模假样地给肖衽打这么一通电话,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塑料兄弟情谊吧。
肖书潘挂断电话后骂了一句脏话,接着道:“等我变得比你更强后,我要把你脚放到你脸上踩出个花样来!”
肖书潘一下车就看到从地下室走出来的肖衽,肖衽模样枯槁,形容憔悴,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看到肖衽精神不济,肖书潘心里很是高兴,他很清楚,肖衽的状态越糟糕,南门对他肖书潘就会越青睐。
肖书潘夸张地张开双臂,快步上前,做出一副要拥抱兄弟的热情样子。
“哎呀,哥,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肖书潘用力地拍了拍肖衽的肩膀,恨不得把肖衽这把老骨头给拍散架了,肖衽却并没有什么异常动静,反被肖衽奚落了一阵:“收起你的手,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做出这种愚蠢举动。”
肖书潘并没有把手收回,反而在肖衽的肩膀上拍了拍,“哥,不要这么冲动嘛,我们都是南门选中的人,以后少不了要一起共事。”
肖衽怒得眼放凶光,肩膀刷刷冒出三支尖锐的骨头刺,将肖书潘的手掌直接刺穿。
肖书潘嚎叫起来,身后的手下急忙上前把他的手弄开。
“我提醒过你。”肖衽道。
肖书潘暗暗在心里发狠:死老头子,你给我等着!
肖书潘忍着痛,发颤的嘴唇挤出一句话:”我要见南门先生!”
肖衽转身,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句话:“见南门先生之前要先打一针药。”
说完,肖衽转身,目光阴森,强调道:“这是南门先生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