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门外,在上面。”晏天清这才轻轻放下茶碗。
这回出手的是池震天。
他当即运功,两掌往地板一拍,人就飞了上去。
屋顶破了个大洞,上面的两人震惊得目瞪口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墨一看到池震天就想躲起来,可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边鼓起掌边惊叹:“哇,师父好功夫!这招叫啥名?”以讨好欢心来逃过责罚。
“墨一,你不在馆内帮师父盯着他们练功,自己在这儿玩?”池震天脸色一冷,沉声道,“罚你现在回去和他们一起练两个时辰,不练完不准吃饭。”
“啊?不是吧……师父我错了,您原谅我这次吧,好不好?”墨一撒娇道。
“再不回去,多加一个时辰。”池震天向来说到做到,众弟子都怕得很。
墨一知道他的脾性,再不敢多话,凭借轻功,极迅速地回到太极武馆。不多时,便消失在他们眼前。随后,武馆传来一阵阵洪亮的口号。
“池师父……你们说的是真的吗?”南颂雪还没缓过神来,满脸疑惑,“我们……”
“池老怪,你顺便把我徒弟带下来,她恐高,别让她一人呆在上面。”南阳丰朝着洞口大声喊。而上面的池震天,与南颂雪四目相对,却是沉吟不答。
就在这时,眼前浮现一块飘浮的巨长红袍,包裹了南颂雪的身子,也遮住了他们的视线。南颂雪被这块红袍连带着飞了下去。待她稳稳落地,方看清救自己下来的人竟是梅始华。
“师姐,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起来了?”
“我好多了。”梅始华对她淡淡一笑,抬头看了眼还在上面的池震天。
他没有露出一丝不悦,眼中亦没有一丝情绪,转身便回到了会客室。
但他刚坐下来,就问南阳丰:“梅掌门现在的伤势怎样?”
“已无大碍,但屠佛下手重,还得静养一阵。怎么问起她?”
“她刚刚救你徒弟下去,我怀疑她是不是也偷听了我们谈话。”
众人皆抬头看向他俩,似在说:梅始华若是知道了,定会搅起一番风云。
“这要问荣老有没有破功了。”南阳丰轻轻松松地把问题丢给了荣九世。
众人将目光移至荣九世身上。
“这个嘛……可能、也许、应该在我休息的间隙……”
“不重要。听到也没关系。”晏天清忽然开口,“若真走到那步,只需将计就计。”
“师父!”南颂雪开门冲进去问,“您说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我怎么看不见?”
“颂雪,你不要激动,且听我慢慢说来。”南阳丰为稳定她情绪,示意她先坐下。
司徒大宅已经许久没有亮过灯,前院的树叶落了满地也无人清扫,看上去主人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司马冠自从制造了消失的假象,不再有访客偷偷潜入大宅后,他便从密室出来,回到卧室。夜里睡着时,怀里依然抱着书。
是夜,狂风乱作,骤雨突袭,雨水砸在窗户上,吵得他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半夜恍恍惚惚,似看到了梅始华。她一身红袍沾着雨珠,嘴角浮现轻蔑的笑容。
“啧啧,你还会看书?”不寻常的夜,通常有不寻常的访客驾到。
司马冠猛然睁眼醒来,竟真见到梅始华站在床边,手中拿着书。
她低头,微微弯身,脸色煞白,抱歉道:“哟,吵醒你了?”
司马冠不敢置信,脱口而出:“你这么快就好了?”
“别碰我,你没做梦,是我。”梅始华放下书,挪了张椅子坐下,右手撑着脑袋盯着他,语气不温不火,“我原本没这么快恢复,但是一想到你弃我而去,心中咽不下那口气,拼死也要回来找你。我们不是说好,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么?”
“别这样看我,你知道当时的情况,我根本没法带你走。但我出来后,第一时间发射求救信号,武馆那群老家伙才能及时赶到。”司马冠抓临风时,顺便收走了他身上的信号弹。
“我知道他们救了你,会念过去的旧情,你应当不会有事。因此,打算自己疗完伤再去接你。”司马冠最会说好听的话,说着说着就拉过她的左手,可她巧妙地甩开了,他尴尬地缩回手,另辟话题,“你怎么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出来的?”
“这有什么难的,想出来就出来了。玲珑图还在你手里?”
“当然。极乐宫来过几次,我一直藏在……暗道里没露出一丝马迹。”司马冠不愿让她知道密室,也不愿被她盯着,边起身下床边问,“你没从老家伙那儿打听到消息?”
“你呢?别告诉我你装消失这么多天,是躲在这儿看书睡觉。”
“你不信我?”司马冠穿好衣服,倒了杯洋酒加冰块,指着她手边那本书道,“别小瞧书,作者认认真真写的东西能够流传至今,证明它有存在的价值。”
“哟,看了几本书,说话就文绉绉的,这回打算变成书生?”梅始华语气锋利,听入耳里像刀刮般难听,“你要说什么便直接说,书我没兴趣,不看!”
“别生气了,你冒雨前来,不是为了和我争执解气的吧?”他缓缓晃动酒杯,用眼神示意她,“书里的精华我一两句说不清,感不感兴趣还是要自己认真看看再下定义。”
梅始华头一次见他如此强烈推荐看书,便勉为其难地拿起那本泛黄的书籍翻看。
她看书一目十行,很快看到池秋河的身世,道:“我听他们说了赵家的事,知道池秋河和南颂雪身上有秘密,玲珑图说不定就在他们身上。”她不屑地丢掉书。
“南颂雪?关她什么事?她不是南阳丰带回来的小乞丐吗?”
“我们被那群老家伙骗了。”梅始华不自觉地冷哼一声,“还记得张公公这号人物?她是张公公的义女,张公公去世之后,她被放出宫。她当时尚小,的确当过小乞丐,在乞讨时遇到了诸葛天师和南阳丰。在那之前,天师一直在找她。”
司马冠顺着问:“张公公手上的玲珑图给了她?”
“是。我亲耳听到南阳丰向她解释身世,那张图肯定一直在她身上。”
“也就是说,老家伙们现在拥有三块玲珑图?”
“但他们好像还不知道怎么让玲珑图显现。”
“我知道。”司马冠面露阴险之笑,“这世上就只有我知道。不过你放心,咱们是一条船上的,有我的那份,就会有你的。”
“我不担心。你死不了,就不会白费一场。”梅始华笑得比他还阴险,“另外,十八龙神很快会到达龙城……”
“我就知道,荣九世果然没死!”司马冠面露凶色,不一会儿,他兴奋道,“我要去告诉他们这个消息,证明我是对的。”
“去哪?”梅始华拉住他,有些不安,“把玲珑图给我再走。”
“玲珑图?对,对,我们必须尽快收齐剩下两份玲珑图。”
“你到底怎么了!”梅始华忍不了他突然的反常行为,直言道,“要么说清楚,要么交出玲珑图。镇长,别让我以无影踪掌门的身份待你,我不希望我们从盟友变成敌人。”
“好。”司马冠冷静下来,“我现在要去一趟极乐宫。”
“你还要和他们联盟?”梅始华既诧异又失望,“我越来越不懂你了。他们在墓道将我们打成重伤,恨我们入骨,你还要去?想被打残?”
“他们原本可以直接杀了我们,但没有,为什么?”司马冠十分认真道,“他们与我们关系破裂是假,只是为了让临风通风报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