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闻声回头看,被全部人都跪向自己的场景吓一大跳。随之而来的是愤怒,他骂道:“老子还没死,跪什么跪,全都给我起来!”
小警员们的双膝似乎伤得很严重,互相搀扶着起身,没法走路。恰巧这时,镇长看见不远处的少年在窃笑,猜到了事情的缘由,气冲冲朝他而去。
“小兄弟,你无故打伤警员,要负法律责任!”
“啊哈?你有何证据是我做的?抑或,谁看见我打人了?”
墨一肆无忌惮地大声喊道,这群警员也不看看自己在哪里,竟敢在别人的地盘撒野!
“你……”镇长气极,只好亮出最后的杀手锏。
一张盖了红章的通知映入眼帘,墨一夺过来仔细端详,上面写着:因调查发现池震天涉嫌杀人,故将此人暂时关押。若有违抗,封查太极门,直至水落石出!
“池震天再不出来的话,我可要封查你们太极门了。”镇长得意地睨视。
墨一紧皱眉头,这回是来真的了。
就在此时,空中闪过一个黑团,落在石壁之上。众人纷纷看去,却被强烈的日光射得睁不开眼。不承想,镇长在这么多人面前,施展轻功飞上石壁,只为一睹此人的风采。
“听说你想抓我入狱?这世间,没几人可以抓到我。你想要做成一件大事,光靠他人的武器是不行的,要凭自己的真本事来。”
“池师父说话真深奥,我有点听不懂了。”
池震天捋捋白胡子,知道对方在装糊涂。他可不糊涂,继续道:“早就听闻你武艺高强,不如丢掉那张破纸来比一场?你若抓得住我,我便跟你走。”
司徒冠不悦,区区一个武馆的老头,不过也是寻常百姓,不尊称“镇长”就罢了,还不乖乖遵纪守法,非要用武力来解决,真当自己还活在过去闯江湖的年代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司徒冠冲地面上的小警员们命令道,“无论等会儿发生什么事情,所有人不得开枪,除非我要死了。”
他狠狠咬住“死”字,像在暗示这场武斗最坏的结果,却不知池震天听后变得兴奋了。
一看两人这气势就不同凡响,警员们迅速退入通道里观战。
就连墨一也不例外,他知道师父放狠话,就意味着要动真格了。记不清已有多少年,没再看见师父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人比武了。
只见师父的右脚微微往前挪动半步,以右脚为中心画了半圈,摆出墨一从未见过的诡异招式。对面的镇长死死盯着他,两人几乎同时出手。
他们从地面开始交手,慢慢腾空而起,落在石壁上过了数十招。
池震天依旧脸不红气不喘,每一招都带着股巧劲儿。而对面的司徒冠,无论从哪个角度进行攻击,都被池震天轻易卸掉,并用内力反推回去。一招招太极推手被运用到极致,只可惜没有深谙太极的高手在此,不然定会惊呼!
但司徒冠很不屑,嘲讽道:“池师父,今日一见,您的太极功夫的确很到家啊!”
“莫要猖狂,念你是后辈,我且先让一步,这回你先出手吧。”池震天神色自若。
司徒冠似乎就在等这句话,忽然踏着诡异的步伐,发出阵阵闷响,行如风,快如闪电,隔着几米的距离,挥着形意拳连带风声冲向池震天的额头。
池震天自然一眼认出此乃传统国术“形意拳”,与太极拳和八卦掌同样有名,是流传多年的绝门内家拳。但他已经多年没再见过别人使这套拳。
此拳与太极拳相克。后者缓慢如水,讲求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而前者攻击刚猛如烈风,没有半点花哨的动作,每一招都是贴身近战的寸拳,如猛虎下山那般,一发不可收拾。
池震天着实没料到,两人近身炮打时,他不禁叹道:“镇长深藏不露啊!”
司徒冠克住他的太极拳,得意地笑:“高手向来低调。”
话音一落,两人又使出了自己的招数。
随着时间的流逝,司徒冠无论是劈卦,还是钻手锁喉,或用拳法联合腿法组成必杀技,甚至使完了整套形意拳,从头打到尾,没停下来一刻,却始终没有伤及池震天半分。相反,他因刚才的得意而松懈,被池震天击退了好几步。
但更使他叹为观止的,是眼前出神入化的景象。
池震天运用内力,使脚底下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太极图。他右脚猛地一踩地面,砰的一声巨响,地上的碎石应声而起。他立刻双腿踢出,所有的石头在同一刻迅猛地砸向司徒冠。
若被这些蕴含着一股劲力的碎石砸中,定要在家中躺几个月。情急之下,司徒冠连忙往后狂退。可就在他后退的同时,对面的人乘胜追击,往前踏出一步,缩地成寸杀到对方面前!
池震天起手打中对方的胸腔,即刻右手化掌连挥三下,本想左手连挥几招结束,却中途被对方的右肩膀猛地一撞,震麻了臂膀。
躲在通道里的人们皆看得目瞪口呆,墨一见他们休战,连忙跑到师父身边递毛巾,但师父的额头上只聚集少许汗珠。
“好久没人陪我练练手了,今日见识了镇长的功夫,可谓身手不凡,与我的大弟子秋河有得一拼,但……比南老鬼还差那么一点。”
司徒冠冷哼一声,这话明显是说他的功夫还没练到家,只配当个练手的。
他看着自己已经脱臼的手,咬紧牙关,众目睽睽之下,用另一只手掰扯几下,疼得脸色涨红,五官拉长,把脱臼的手接回去了。
“咦,这人对自己真狠。”墨一见状忍不住嘀咕。
司徒冠往前走了几步,朝池震天拱手抱拳:“池师父好手段,是在下技不如人。虽然这次我没打赢你,但还要麻烦您跟我走一趟协助调查,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是例行公事。”
他身后的那群小警员领意,一瞬间全举着长枪对准池震天示威。
“你们出尔反尔!”墨一被气得手指着这帮人骂道。
池震天将他拦在身后,目光盯住司徒冠,早料到对方最后会使出这一招。他嘴角似笑非笑:“今日我也算打得痛快,但有人不痛快了,那我不如做回君子,成人之美。”
“师父!你不能去!他们肯定有猫腻,就等着你跟他们走呢,否则这次大师兄怎么不来请您……”墨一狠狠地瞪着他们。
“墨一,听话。”池震天哄着他,与他低声耳语了几句,他才作罢。
“池师父,走吧。”司徒冠伸出邀请的手势,临走时,对碍事的墨一冷哼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