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鱼巫是住在这里吗?”苏遇和应方去楼下超市采购去了,只有鱼巫一个人在家。
鱼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眼睛望向猫眼,走廊上站着一个戴着帽子一脸唯唯诺诺的人,苏遇出门前叮嘱鱼巫不要给外人开门,可是看清楚走廊上那个人的样子,鱼巫决定把门打开。
“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鱼巫把门拉开一条缝。
门外的人有些诧异和忐忑地看着露出一部分脸的鱼巫,“你……你是认识我吗?”
他急急忙忙地拉开袖子,上面用某种尖利的东西刻着鱼巫的名字和地址,“这个名字是你对吗?”
他的反应让鱼巫觉得有些奇怪,“你不认识我吗?”
他摇摇头,“我自己一大早躺在一滩血里,浑身上下什么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也没有,只有手臂上这些信息,你是认识我,对吗?”
他迫切地看着鱼巫,眼神清澈的像是一条森林深处默默流淌的河,鱼巫把门完全打开,“进来吧。”
“你的头怎么了?”鱼巫注意到他帽子底下漏出来的布条,上面有血迹。
他摘下帽子,头上胡乱缠着一条脏兮兮的布条,坐立不安地拿着帽子,“我受伤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鱼巫找出苏遇的药箱,示意他坐下来,“为什么没有去医院?”
“我不知道。”
他乖乖坐着让鱼巫给他包扎伤口,鱼巫用剪刀剪去伤口附近的头发,伤口是钝器伤,有三毫米左右出血口,部分皮肤丢失,鱼巫用指腹触摸,并无明显骨裂痕迹。
“你跟人打架了,被人击打头部,看来跟你打架的人,似乎不想让你活下去。”鱼巫拿出碘伏给他清洗伤口。
他疼的嘶嘶地倒抽冷气,“我不记得了。”
“你在什么地方醒过来的?”鱼巫并不急着把名字告诉他。
“可能是个公园,我躺在灌木丛里,身上全是血,我就偷了几件衣服换上,”他认真回忆着,“头很疼,我在身上没有找到手机一类的东西,只有手臂上刻下来的名字和地址,我问了很多人才找过来。”
“你要躺下休息一会儿吗?”鱼巫从房间里抱出来一条毛毯给他铺在沙发上,他身上的血迹要是沾到沙发上,一定会气死苏遇。
他听话地躺下来,“我可以在这里谁一觉吗?我有些累了,这里安全吗?”
鱼巫收拾着茶几上的药箱,“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鱼巫,我们回来了,带了你喜欢吃的大芒果,我给你……”应方托着他特地挑选的大芒果,看着客厅里多出来的陌生男人,“不是吧,这谁?”
对于鱼巫的不听话,苏遇可不觉得奇怪,只是等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神色立刻紧张起来,“他怎么在这里?他怎么了?”
“他们是谁?”他抱着毯子站在沙发后面,警惕地看着苏遇和应方。
“朋友,”鱼巫没有详细介绍苏遇和应方,她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你叫安年,我对你了解的并不多。”
“那你是我什么人?妻子还是姐妹一类的,一定很重要我才会把你的名字刻在身上。”‘安年’拉开袖子,露出血红色的鱼巫的名字和地址。
苏遇和应方同时放下手里的东西,一左一右坐在鱼巫两边,鱼巫被两个人挤得不舒服,有些生气地推了应方一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推苏遇,也可能因为和苏遇没有和应方那么熟悉。
应方敢怒不敢言地撇撇嘴,往旁边挪了一下,冲‘安年’抬了一下下巴,“他怎么了?”
“头部受伤,可能是暂时性失忆,也可能……”鱼巫歪着脑袋盯着‘安年’,“还记得孙磬吗?”
“孙……那是谁?”‘安年’烦躁地抓着头发,“我不知道,那是谁?对我重要吗?”
“那莫柏呢?”鱼巫又问。
“不知道,都不知道,你说我叫安年,那么你认得我,你是我什么人?”‘安年’揉搓着手掌,目光慌张地看向鱼巫又迅速移开。
“你要杀我,”鱼巫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就在几天之前。”
‘安年’眼睛猛然瞪大,嘴唇抖动,呼吸急促起来,“不是,不可能,”他指着手臂上的血字,“我身上刻着你的名字,你对我很重要,我不会伤害你的,不会的。”
“你确实要杀她,还是哥们儿把她从树底下挖出来的。”应方张开双手做出刨土的姿势,对于应方的话,‘安年’没啥反应。
“当时你和莫柏在一起,你受伤,是因为莫柏吗?”鱼巫站起来左右看看,她想去卧室拿她的素描本。
苏遇往旁边挪了一下,给鱼巫让出一条路,鱼巫拿来素描本,翻到莫柏的画像给‘安年’看。
看到莫柏,‘安年’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看了一眼便还给鱼巫,“我跟这个人很熟悉吗?”
“可能关系不太好,不过你们认识很长时间了,小半辈子。”鱼巫又找到孙磬的画像,“这个人呢?”
‘安年’脸上的表情僵住,他直勾勾地看着孙磬的画像,右手犹豫地举在半空,食指微微抬起,似乎要去触碰画像里的人,几分钟之后,‘安年’摇摇头,他不认识。
“这个人叫孙磬,比莫柏对你重要,你很敬重他,比我对你更亲密。”鱼巫指指‘安年’刻着血字的左胳膊。
‘安年’摸着胳膊上的血字,“那我为什么没有去找他,为什么没有刻下他的名字和地址?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重要。”
“他死了,”鱼巫略有些不悦地收起素描本,“因为他,你和莫柏才想要杀我。”
“因为你死的?还是你杀了他?”‘安年’努力回想着,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一点点记忆也没有。
鱼巫站起来活动着手脚,“都不是,不过我大概明白你是怎么回事了。”
“怎……”
“咚”地一声,鱼巫抄起苏遇那只40厘米的仿真橡胶建设气龙敲晕了‘安年’。
“咳,”应方还没见过鱼巫动手打人,“你这是干什么?”
鱼巫用建设气龙的尾巴挠着后背,“莫柏说过安年是个疯子,他和莫柏埋我的时候,跟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说话语气和神色都是不一样的,像两个人,而现在的他,是第三个人。”
“你是说他有精神分裂?”应方拿过来大芒果扒皮。
“是多重人格,可能因为头部受伤,所以另外一个人格跑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安年究竟有多少个人格,互相之间又是怎么切换的,醒过来的又会是哪个人格呢?”
鱼巫注视着安年,她打的不重,很快,安年的手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