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还活着,”醒来后的安年说出第一句话,他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绳子,“不用这么紧张,我让它们来找你,就是为了请你帮个忙。”
“如果我死了呢?”鱼巫反问。
“我想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死,”安年靠着椅背,“老二说你脚上的追踪器是可以发出求救信号的,只要摁下去,任何一个接收到信号的人都会来救你。”
“找我什么事?”
安年的眼睛往上看了一下,“你不是知道了,这是被莫柏打的,前脚埋了你,后脚他就偷袭我,早就防备着他要下黑手,没想到他卸磨杀驴的这么快。
莫柏最清楚老二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了,老二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人,只要有办法,他就会一直躲下去。
可是莫柏那家伙不行,他遇见我们之前身上就有命案,这是孙磬死之前告诉我的,他在追查莫柏的事,因为他发现莫柏在和一些不好惹的人有来往。
那些人给莫柏提了三个条件,来一场漂亮的杀戮,找出老二的下落,找到一个叫Melody的人。
孙磬这才发现莫柏把我们三个人耍的团团转,本来是准备我们三个人跟莫柏摊牌,没想到孙磬先出事了。”
“你想让警方帮你们抓住莫柏吗?”
“要我猜,”安年示意鱼巫附耳过来,鱼巫下意识瞄了一眼苏遇和应方所在的房间,靠近安年,安年几乎用气声说道,“要我猜,你就是他们说的Melody,对吧?”
鱼巫瞬间便掐住了安年的脖子,手指上出现一个两寸长的缝衣针大小十字刃式的利器,“你怎么知道的?这可不是一句话就能猜到的。”
安年被鱼巫扼住了喉咙,呼吸变得越发艰难,“你……这样,让……让我怎么……告诉你。”
“你依旧能说话,也就能告诉我。”鱼巫已经起了杀心,安年也察觉到了来自鱼巫的危险。
“我说真的,真的,”安年求饶,鱼巫的手指张开长长的十字刃摁进安年的皮肤里,“我结合孙磬告诉我的事情,还有从老二那里了解到的一些东西猜出来的。
老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唯一恐惧的就是那里的人,他曾经说过,如果地狱真的存在,那就是那个地方。
老二比我们都苦,他一辈子都在逃亡,甚至无时无刻不准备着逃亡,他说那些人迟早会找过来,有一个人可以帮他彻底藏起来,那就是Melody。
但在一次军方的行动中,Melody被军方的人带走了,那里的人一直在找Melody,老二也在找Melody,他不跟我们混在一起,自己一直在到处搜罗碎片信息。
我有一次去给老二送钱的时候看到他做的信息墙,墙上有你的照片,旁边还写着一个数字,是个概率值,有90%的可能性。
所以,你和我,单独的,做一个交易如何?”
“说来听听。”鱼巫放下手,安年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在往外渗血。
“莫柏交给我,我保证让他永远闭嘴,你去帮老二,帮他藏起来,”安年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书中狭义气,“你说的对,如果孙磬没碰到我们三个人,或许一开始会苦涩,但后来,他还是会有家庭的,有幸福安稳的日子。”
“那你呢?你也知道了,你身上有那么多人格,不见得每一个都会保守秘密。”鱼巫和安年说着悄悄话,待在房间里的苏遇和应方一句也没听清楚俩人说了什么。
“我可以让你除掉它们,我知道你做得到。”安年和鱼巫之间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你这么相信我?”鱼巫讥笑着后退坐进沙发里。
“我信。”
安年回答的太笃定,让鱼巫有些反感,她解下脖子里的细铁链,绕到安年身后,用细细的链子勒住安年的脖子。
“别挣扎,躲进你的房间里去,听到玻璃碎掉的声音再出来。”
“怎么没声音了?”应方把耳朵贴在门框上,“不会出事了吧?”
苏遇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刻也安静不下来,“再等……”
“哗啦”一声,客厅里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
“丫不会挣脱绳子跑了吧!”应方一把拽开门冲出去。
苏遇那件据说是大师杰作的钢化玻璃面儿的茶几碎了一地,只剩下那艺术风格的桌子腿儿立在原地。
“吓死我了,”应方擦了一把虚汗,“我去给老石打电话,他还是关在牢里比较安全。”
安年打了个哈欠,一脸疲惫不说,脖子上还有一道几乎呈暗红色的头发丝儿一般的印子,应方去打电话,苏遇拉着鱼巫去阳台上说话。
“你要杀了他?”苏遇自然说的那道印子。
“你哪只眼看到他死了?”鱼巫怼苏遇。
苏遇松开鱼巫的胳膊,用手摸了一下脖子,“那他这里是怎么回事?”
“一共17下,”鱼巫把脖子上的细铁链摘下来给苏遇,“你要告诉应方吗?”
细铁链上夹有安年的毛发,苏遇拿出手绢把细铁链擦干净,“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那样做。”
“一下代表一个人格,安年很奇怪,遭受过度危害的时候他会在瞬间分裂出另外一个人格来保护自己,”鱼巫歪着头看着楼下给苏遇解释着,应方正带着安年上警车,“我不能阻止这种分裂,但可以强制个别的人格进入长期沉睡,现在……那具身体里只有一个人格。”
楼下忽然骚乱起来,应方拔出手枪射击,子弹飞出的瞬间他就被人放到了,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还没熄火的警车已经被安年抢走,其他人呼喊着去追赶安年。
苏遇和鱼巫在楼上看着楼下的变故,“凶手是安年吗?”
“凶手是莫柏,所有关于凶手的侧写最符合的人是莫柏,相比安年,莫柏更具有攻击性和危害性。”
苏遇看着玻璃窗上倒映的鱼巫的样子,“那么你问到答案了吗?”
“我了解到一些事情,孙磬、莫柏、安年,他们是一条可以串联起来的线,孙磬平衡三个人的关系,维护莫柏和安年之间的几乎不可能的联系。”鱼巫清楚地知道了安年和莫柏之间的恶劣关系,这两个人如果没有孙磬存在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
“所以你知道该去哪里找到莫柏了?我去通知应方。”苏遇去拿手机。
“对不起。”鱼巫拦住苏遇的去路。
“对不起什么?”
苏遇被鱼巫一个手刀劈晕,人软绵绵地倒在地毯上,鱼巫从沙发上拿了毛毯给苏遇盖上,“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适合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