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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

不见泰山 听见世界说 2422 2024-10-19 10:01

  

  “这是河西区一个卖花瓶的送来的,”冯溪帮鱼巫扶着梯子,“那人回老家奔丧今儿才回来,想着明日开业把屋里的花瓶瓷器都挪出去洗洗,一开门好家伙那个臭啊,据他说臭的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一开始还以为是有野猫什么的死屋里边儿了,这闻着味儿一找,就找到了这个装着不明烂肉的大花瓶,他还拿棍子搅和了半天,直到看见干在花瓶壁上的手指甲这才吓得赶紧报警。”

  鱼巫的眉毛都要皱成一团了,戴着口罩趴在花瓶边儿上,“是沈詹剩下的部分吗?”

  “只有血肉没有骨骼、内脏,已经验过DNA,是沈詹不假,完全烂透了,”冯溪憋着气,“不过这里面除了沈詹的一部分好像还有不少自来水,我得把东西抽出来过滤一遍。”

  “验过DNA了?上次沈詹的皮不是建模以后才知道是沈詹吗?”鱼巫有些惊讶,凶手这次竟然没有抹去DNA。

  “是指甲上的,肌肉部分被福尔马林泡过,不能验DNA了,不过根据最初的情况,”冯溪踮起脚用一根竹竿指着大花瓶内壁,“沈詹的指甲是并排粘在这个部位的,也就是说凶手并没有想隐瞒尸体的身份,甚至还给我们留下了可以验证尸体身份的指甲。”

  “如果是同一个凶手,他可能是不希望验尸的时候再度破坏他的作品,不过可惜都烂成一锅粥了。”鱼巫耸肩,再厉害的凶手,终究也会有失算的时候。

  “嗯,”冯溪点头,“咱能下来说话吗?我要喘不上气了。”

  “能找出尸体腐烂的具体时间吗?”鱼巫从梯子上下来,冯溪赶紧送开手跑去门口大口呼吸。

  “反正那卖花瓶的气上个月29回老家的,他母亲突然病故,他也是着急忙慌把店一锁就回去了,到今天已经半个多月了,我得查一下大花瓶里面的蛆才能知道具体时间。”

  “一个人的**还不够装满这个大花瓶吧?”鱼巫摘下口罩试了试,不行,实在太臭了,她又默默带上,把室内排风扇开到最大。

  “我粗略看了一下,除了沈詹自身肌肉腐烂产生的**里面还有水,这半个月虽然下了几场大雨,可是那间放花瓶的屋子房顶并没有损坏漏雨的地方,这些水也不是雨水,是楼房住户吃的自来水。”屋里总算没那么臭了,冯溪长出一口气,都快要憋死了。

  “水?会是冰吗?”鱼巫想到了什么,“沈詹的皮是放在两块玻璃的夹层里,为的就是不破坏来自凶手技法的没感,孙磬当初的工作室被查封了,再找一个工作室也需要时间,只有冰是最快最省事的展示方法。”

  “展示什么?”冯溪傻傻地问。

  “沈詹的血肉,既然沈詹的皮是以人形送来的,他的血肉应该也是以人形展示的,不过凶手可能没料到花瓶店老板回家奔丧,所以他的杰作慢慢融化腐烂了,你过滤的时候注意一下有没有奇怪的铁丝,应该是凶手用来做出人形的工具。”

  鱼巫叮嘱冯溪,冯溪看着鱼巫离开,后知后觉地冲鱼巫喊,“我过滤,你们不来帮我一下吗?”

  “沈詹入狱后一直表现良好,其他犯人欺负他他也从来不还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应方和老石去监狱里边转了一圈儿,很难想象未成年的沈詹和那些凶神恶煞的成年犯关押在一起。

  “沈詹当时的年纪,不该送去少管所吗?”苏遇翻看着沈詹在重型监狱的就医记录,有几次沈詹都差点儿死掉。

  “要说起来,也是沈詹运气不好,当时正是少管所撤销另立特殊儿童监管处的时候,少管所的未成年人都被暂时分流到其他监狱,沈詹一个人被分到了重型监狱,后来特殊处盖好往回带犯人的时候又把沈詹给忘了,沈詹就在重型监狱住下来了。”

  “沈詹受这么重的伤,就没人管吗?”苏遇看到沈詹最后一次就医记录,肋骨断了四根,右腿骨折,左胳膊脱臼,沈詹是被人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诶……”应方挠头,“你得知道那里是重型监狱,要么打死别人,要么被别人打死,反正你再也不会有机会活着离开,那里的犯人戾气很重。”

  “看我找到了什么。”

  冯溪倒退着推开门,手里端着一个放满了铁丝的大铁盘,鱼巫挑眉帮冯溪把桌子收拾出来,“固定用的?”

  冯溪点头,把那些铁丝在桌子上拼凑出一个人形,“凶手用铁丝代替骨骼把沈詹的肉按照原形拼起来,然后再放进水里冻成整体,然后放进那个大花瓶里,我用电脑做出了模型。”

  冯溪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上面是她用电脑程序模拟的凶手最后准备呈现的效果,一个长方体冰块里,站着个血肉模糊的人,也确实够惊悚美的。

  “凶手失算了,他的作品谁也没看到,给沈詹治病的医生是谁?这上面怎么没有写?”鱼巫翻着那些就医记录,只有对病情的陈述和看病时间,并没有医生的签名。

  “是位实习医生,叫……蓝司,现在是一家精神病院的脑神经科大夫,我可以去把他带来问话。”应方说着就朝外走。

  “不用,”鱼巫叫住应方,“我和苏遇去见他,你去查一下沈詹失踪前后都是哪些人当值,要么凶手在那些人当中,要么凶手的帮手在那些人当中,顺藤摸瓜,总算有凶手的蛛丝马迹了。”

  “那可是重型监狱?!”

  “你刚刚才说了那里是犯罪天堂,左右都是死路,杀人或者被杀,不排除有人唆使那些犯人故意针对沈詹,他的就医频率也太奇怪了。”

  鱼巫把沈詹的就医记录丢给应方,“每次就医都是在上一次伤口刚刚愈合的时候,就像是有人掐着点地去殴打沈詹,一两次是巧合意外,连续几年如此可就不是巧合意外了。”

  “从记录上来看,沈詹身上从来没有防御伤,他是一开始就被选为欺凌的对象了吗?”苏遇随口问道。

  鱼巫低头想了想,“或许是,或许不是,凶手结了好大一张网,我只看到万分之一,想不到该怎么解释,还是先去找那位医生问问关于沈詹本人的情况,了解沈詹我才能明白凶手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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