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公园,何警官眉头紧蹙,办案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案子。
今天一大早,派出所接到报案电话,说是月牙公园公共男厕所里发现大量血迹,报案的是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所里立即出动了所有办案人员,通知了法医。法医到场后,从地上、墙上的血液含量元素和出血量判断,是凶杀案。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不论是厕所还是公园,里里外外搜寻了好几遍,并没有找到死者。甚至,连拖拽、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何警官在公园里来回踱步,在大脑中构建出公园的模型:公园是开放式社区公园,没有大门和围墙,北面是一个大型超市,南面和西面都是住宅小区,东面是一条河。公园正中央是一个广场,往西大约50米就是厕所。由于是社区公园,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有很多附近小区的人在这里散步,现场足迹恐怕早就被破坏了.....
凶手是如何带走死者的呢?
没有目击者,甚至连死者也没有,何警官回到派出所,决定先从失踪人口查起。下午,法医传来血液提取的DNA比对结果,更令人匪夷所思,失踪人口中也没有匹配的。并且从血液凝聚程度和元素变化来看,案发时间在24小时内......
张小满带着孙甜甜来到德川大学的心理咨询室,孩子的心理健康问题亟待解决,而余兮恰恰不仅仅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更多次组织关爱儿童心理健康的社区慈善活动。
余兮拿出一套常用的拼图玩具,一块空白的木板纸,让孙甜甜随意在上面放置图片。余兮时不时问孙甜甜几个问题,但是都石沉大海,孙甜甜并不回答。过了一会,木板纸上被甜甜放置了很多图片。青青的草地,升起的气球,飞舞的小蝴蝶,一座蓝色的小房子,草地上还放了一个小女孩。余兮拿起一个象征女人的拼图,放在草地上,“甜甜,真棒,这么漂亮的地方让妈妈也进来好不好?”
孙甜甜粗暴地把象征妈妈的拼图扔了桌上,仍旧沉默着。余兮又拿起一个男人形象的图片,放在草地的小女孩拼图旁边,“那爸爸呢?爸爸陪着甜甜好不好?”
孙甜甜一把抓起男人形象的拼图,把男人的头拧了下来,扔在地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别出声,敢说出去,扭断你的脖子!”
张小满和余兮毛骨悚然地对视了一眼,余兮轻声道:“甜甜,这是谁对你说的?”
孙甜甜又低着头沉默地玩着拼图,余兮和张小满走到一旁,对张小满说道:“还是联系不上甜甜的爸爸妈妈,是吧?”
张小满无可奈何摇摇头:“又去他们住的地方打听了几次,毫无线索。”
余兮咬着嘴唇说道:“必须要尽快找到他们,我怀疑甜甜可能遭受了比我们想象还可怕的事情!”
张小满摸出手机,“事到如今,也只有看看何警官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说完,拨通了何警官的电话。简单询问一番后,何警官查到了孙甜甜父母的信息。孙甜甜的爸爸叫孙建,是一个无业游民,曾经因为赌博事件被拘留过,所以在派出所留有案底,很容易查到。但由于经常流窜各种赌场,至于现在在哪、干什么就不清楚了。甜甜的妈妈叫沈巍巍,倒是很简单,是一个网络平台的主播网红。
张小满记下了网络平台公司的地址和沈巍巍的手机号码,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正打算要带着甜甜去见沈巍巍。余兮摇摇头,拦住他,从张小满手里拿走联系方式的纸条,“从甜甜刚刚的表现来看,现在还不适合带她去见妈妈,还是让我先去会会这个沈巍巍吧!”
张小满想了想,“也好,女人跟女人总归容易谈一点,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
SK咖啡厅,余兮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美式咖啡,翻开一本书,一边看书,一边静静等着。约莫10分钟后,一个戴着墨镜,脸上浓妆艳抹,手上涂抹着红色得指甲,脖子挂着一串珍珠项链,穿着白色短袖和灰色纱裙的女子在余兮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是沈巍巍?”余兮抬头盯着女人道。
“没错,”沈巍巍同样盯着余兮道,“你又是谁?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见面?”
余兮拿出包里孙甜甜的照片,“孙甜甜是你的女儿吧?”
沈巍巍瞟了一眼,抬了抬眉,“是我的女儿,怎么,现在幼儿园都开始找人催款了吗?”
余兮抿了一口咖啡,“我想你是有什么误会,我不是什么幼儿园催款的,”把菜单往沈巍巍面前推了推,“要喝点什么吗?”
沈巍巍不耐烦道:“我没那么闲,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说着就要起身,余兮又从包里扔出几张照片,照片是孙甜甜身上的各处伤痕,余兮漫不经心道,“先看看这些再说。”
沈巍巍拿起照片,开始的时候还不以为然,后来脸色有些不自然道:“怎么了?小孩子磕磕绊绊很正常嘛!”
余兮嗤笑一声,“这可不是什么磕磕绊绊,幼儿园一个老师干的,告诉你这叫虐童!”
沈巍巍皱眉说道:“那又怎么样?孩子顽皮,老师打两下很正常嘛,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余兮气的嘴唇发抖,“就是有你这样的父母,甜甜才会遭遇到那些,只能在垃圾桶里捡剩菜剩饭吃!”
沈巍巍眉毛抖了抖,轻咳一声,“这得找他爸爸,我早就没跟他们住在一起,都是他爸爸在管。”这时候,沈巍巍的手机来了好几条信息,余兮瞟了一眼,都是银行的催款信息。沈巍巍一边划拉删除信息,一边烦躁道:“还有事没有,没有我可走了。”
余兮无奈道:“那你知道不知道她爸爸在哪里?”
沈巍巍正要说什么,来了一个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嗯......知道,可是亮哥,我是真的没钱啊......一定,好勒,谢谢亮哥!”挂断电话,沈巍巍无所谓耸耸肩,对余兮说道:“我也想知道那个王八蛋跑哪去鬼混了,都跟你说了,我早就没跟他们住一起了,”忽然想到什么,歪着头问余兮:“你刚才是说甜甜是被幼儿园老师打的吧?那我是不是可以找他们索要赔偿?”
余兮翻着白眼,彻底绝望,不再搭理沈巍巍,径直往外走,这个女的算是没救了.....
郊外废弃工厂内,孙建睁开眼,脑袋疼得要炸裂一般,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身体剧烈扭动起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木椅上,想要大喊,嘴巴却被一团破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扭着脖子左右望去四周都是钢铁做的墙壁,刺眼的阳光透过破烂的窗户照射进来,头顶上是一根根巨大腐锈的管道。
铁门突然嘎吱一声,走进来一个戴着稻草做的面具的人,手里拎着一根棒球棒围着孙建走了一圈,在孙建面前停了下来,啧啧称奇,“你这家伙,生命力挺强嘛,一天之内抽了2500毫升血,居然还没死,血红花泪那家伙还说什么失血达到30%以上就足以致命,什么嘛!”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扔下棒球棒,拍着手,“不过这样更好,我想到一个更好玩的主意.!”
绅士一般对着孙建深深地鞠了一躬,“亲爱的孙建先生,接下来,请迎接您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