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晓从商场里牵着女儿张允熙走了出来,心里总想着那件事,烦躁迷乱,也没有心情购物,只当是打发时间。
一辆疾驰的电瓶车向她驶了过来,擦身而过的时候,电瓶车上戴着头盔的男子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挎包。
黄晓晓顿时一惊,拼命地扯住挎包的肩带,头盔男子后坐上面戴口罩的另一名男子见状抡起手中的棒球棒向一旁呆住的女儿张允熙头上砸去。黄晓晓惊慌失措地“啊”了一声,松开扯住挎包的双手,扑上去想要替女儿挡下,可是已经来不及,棒球棒“咚”地一声实实砸在张允熙头上,头盔男子没有料到口罩男会做出这种事,也惊叫一声“卧槽”……
张小满刚刚下课,一脸疲容,自打从红花村回来以后,精神总是恍惚,看似一切都结束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身边的谜团才刚刚开始显现。林雨宣的父亲真是失足坠亡吗,明明已经做了“切断”的林雨宣为何会再次陷入校园扑朔迷离的流言蜚语之中,是谁再次旧事重提?“血红花泪”到底是谁?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到底是什么?
这重重的谜团下掩盖的到底是什么,张小满烦闷地抓了抓头,掏出裤兜的手机,这才注意到手机上妻子打给自己的17个未接电话,连忙拨了过去。
“喂,出什么事了吗?”张小满疑惑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妻子压抑的哭声,黄晓晓断断续续道:“允……熙……”
张小满顿时不安,急切道:“怎么了?这样,你先别着急,先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黄晓晓仍是痛苦地抽泣,“我们……在……市……一医院……”
张小满心急火燎地赶到市一医院,得知妻子和女儿在急救室,连忙冲向急救室。看到急救室外瘫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的黄晓晓,一时也慌了神,“到底怎么回事?”
黄晓晓慢慢向张小满讲述商场外的遭遇,张小满一边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抚,一边说道:“晓晓,不要责怪自己,你那时并没有做错什么,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下意识保护自己的挎包的。”
黄晓晓呜咽道:“不是,都怪我,我应该先松手的,一个包而已……”
张小满叹息道:“冷静一点,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你要相信我们的女儿,允熙她……会没事的!”
不一会儿,医生和护士满头大汗地从急救室走了出来,张小满和黄晓晓连忙走过去询问女儿的情况。
医生呼出一口气,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头部受到撞击,有些轻微脑震**,昏了过去。等她醒过来了,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黄晓晓激动地握住医生的手,带着哭腔道:“谢……谢!”
医生欲言又止地对张小满道:“孩子现在没事,只是,有些事,我想还是要告诉你们,这样,你们先看孩子,完了以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黄晓晓早已急不可耐地冲进急救室,没有在意医生后面所说的内容,张小满也只得跟了进去,先看看女儿情况再说。看见粉雕玉琢的女儿额头鼓起淤青的大包,张小满不由十分心疼。最近真是有些魔障了,为了那些虚无的事情,忽视自己身边亲近的人。
这次的事情给自己提了个醒,什么事情也比不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重要。轻轻地将自己的脸贴着女儿的脸庞,感受着女儿平稳温热的呼吸,张小满下定决心,以前的事就让它都过去吧.....
女儿既然已经没有大碍,张小满想起医生的话,嘱咐妻子留在病房守着女儿,自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找到医生的办公室,张小满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医生,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允熙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吗?”张小满担心地问道。
“那倒不是,”医生摆摆手,“我刚才说您的女儿这次事件没有什么大碍是真的,这点毋庸置疑,”医生示意张小满坐下,接着说道,“只是在给您女儿做身体检查时,我们还发现了点其他的情况,所以想找您聊聊。”
张小满不解道:“是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医生摇摇头道:“您的女儿身体很健康,不过”,医生拿出自己的手机,“您还是自己看吧。”张小满看着手机里的照片,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医生一边划拉手机里面的照片,一边解释:“您看,左上臂这处淤青已经逐渐黯淡,说明是之前造成的”,滑向另一张,“右小臂牙齿印痕非常明显,血痂也是近期凝结,应该是最近造成的,而且.......”
张小满恨恨道:“这不是小孩的牙齿口径大小!”
医生点点头道:“没错,另外在右腿大腿上还发现了一个针眼,”医生放大图片,“这里!”
张小满脑袋嗡嗡地响,是谁?谁这么恶毒,连4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医生叹气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我相信您和您的妻子一定非常爱您的女儿,肯定不会伤害她,平常孩子除了您和您的妻子还有别人跟孩子长时间相处吗?比如保姆什么的?”
张小满皱眉道:“没有,因为我是大学老师,平常除了上课和研究课题,没有其他事,我的妻子也早就辞掉工作在家照顾孩子,所以我们觉得没有必要雇请保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人。”
医生困惑道:“那就非常奇怪了,您女儿身上伤痕不是一次造成的,说明必定是长时间相处的人才能具备的条件。”
张小满眯着眼道:“除了一个地方。”
医生见张小满应该已经知道是什么人造成的,就不再多问,“总之,我是想给您提醒一下,您的孩子正在遭受某种虐待,希望您不要觉得我多管闲事才好。”
张小满感激道:“哪里的话,十分感谢!”
张小满正要从办公室出去,医生一拍自己的后脑勺,叫道:“请等一下,”说着从白大褂的兜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画纸,递交给张小满,“刚才忘记拿给您了,这是在给您女儿治疗时从她衣服口袋里发现的。”
张小满慢慢展开画纸,画上面是一家三口,戴着金色手表的爸爸,一头微卷长发的妈妈,和一个穿着绿色小裙的女儿,在一家三口的右边是一只老虎,左边的大树上挂着一条黑色的大蛇。
张小满诧异道:“这不是我女儿的画啊,”见医生不解,解释道,“每次女儿画我,都会画上我的眼镜,我的妻子也不是长发,如您刚才所见,是短发。”
“可是为什么会在您女儿的衣服口袋里.......”
张小满也是一头雾水,刚要重新叠起来,却发现,画的背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小字:
丢,丢,丢手绢
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大家不要告诉她
快点快点抓住她
快点快点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