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害她,如果我做的事情真的罪不可赦,我愿意接受惩罚。虽然我只是个高中生,但我还是愿意为我的一时冲动,负责到底。
这是我的自白书,可这不是我写的。
当我把他约在天台见面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让他下去,除了飞下去。
他的尸体插在高高的松树枝上,似乎还没有被发现。
在我把他推下去之前,我让他写下了这份道歉信,因为我要亲手毁灭一切悲剧的起源——我的父母。
杀死母亲并不是冲动,母亲跟很多人说过,她要是被人杀了,就是父亲和他的姘头所为。今天,父亲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正好让他成为了最有杀人理由的嫌疑犯。
至于他手里的那封自白书,只会成为他嫁祸失败的证据,父亲可能还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认不出自己女儿的笔迹。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们罪有应得,十七年来,他们没有了解过我的感受,没有真正关心一个子女的需要。
今天在父亲给我穿鞋的时候,我曾动过恻隐之心,我一度想放弃我的计划。而后他的翻脸无情,让我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我必须将计划执行到底,让这个家不会再伤害到我。
放学路上,我报了警,我猜想此时父亲已经布置停当,母亲不知是以一种怎样的尸态示人,总之会是一个谋杀的现场,让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杀人的现场。
我前所未有的归心似箭,在大马路旁的我,瞅准两辆车之间的一个空挡,我窜了出去。
没跑几步,我忽然重心不稳,脚下步子拌蒜起来,一看,新穿的耐克鞋居然脱胶掉底了,我看见边缘处还有被人用刀片划过的痕迹。
一辆集装箱卡车朝我呼啸而来,喇叭声已是震耳欲聋,橡皮轮胎与地面摩擦出黑黑的橡胶粒。
我没有办法躲开了。
我正被谋杀。
为什么父亲刚才会问我有没有体育课?他只是想确认这条大马路会成为我的葬身之地,因为这条马路在放学时间格外繁忙,如果不加紧脚步跑两步的话,是无论如何过不去的。
也许,父亲口袋里那份保单的投保人,是我。
我意识中,最后定格的画面是,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我在课桌椅上甩玩着双脚,随着心跳摆动它们,把阳光中的微粒赶来赶去,没有一丝烦恼,恬静地就像极乐世界。
而那个我,根本不像是拥有这样一个家庭的孩子。
至少,在那一刻,是这样的。
能够在正确的地点,做正确的事,才是无尚的欢乐。
完
如果小说是要告诉读者一件事情,那么推理小说就是要让读者弄明白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