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警察登门，桂姨回头看着宗谷华：“哟，说曹操，曹操到啊！”而后给了她一个出心领神会的眼神。
宗谷华微微点头，等张玮桐与莫老大进来后，给三人做互相介绍：“张警官，莫警官，这就是我说的，认识林嫂的熟人，跟我同一个科组的桂姨。”
桂姨识趣地朝两人点头：“两位公安同志好，两位公安同志好。”
张玮桐看看桂姨，再看看宗谷华，笑了：“你们工作不忙啊，似乎是掐着点儿在这儿一起等我们登门拜访了？”
宗谷华不慌不忙地解释：“哪里，张警官可别误会了，昨天晚上你们不是要找林嫂吗？我打电话就是给桂姨给你们找林嫂的，所以今天我一来医院就把桂姨找来的，刚好你们也来得及时。”
“啊？是吗？那，桂姨，林嫂呢？没见她影子啊？是正在赶来的路上吗？”张玮桐在办公室里瞧了瞧，不见他们以外的第五个人。
桂姨看着张玮桐：“你是，张警官？”而后征询地转头看着宗谷华，宗谷华点了点头，于是她才说：“那林嫂回乡下去了，你们得去他们乡下找她。”
张玮桐皱起了眉头：“乡下？林嫂乡下在哪儿啊？”
桂姨：“啊，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
桂姨摇摇头。
张玮桐问：“你不是认识林嫂吗？怎么会不知道林嫂乡下在哪儿呢？”
“嗐，我认识一个人，就非得知道她乡下在哪儿吗？”桂姨看看张玮桐，再看看莫老大，指着他们两个：“就你们，都互相熟络的吧？张警官，你知道莫警官乡下在哪儿吗？莫警官，你知道张警官乡下在哪儿吗？”
张玮桐看了一眼莫老大，莫老大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张玮桐干咳了一声：“你知道林嫂什么时候回来吗？”
桂姨：“她没跟我们说。”
张玮桐无奈：“林嫂全名叫什么你总知道吧？”
“啊，我们叫她林嫂是因为他丈夫姓林，叫林则民。”桂姨摇头。
张玮桐觉得奇怪：“那，你怎么认识林嫂的？”
“林则民是到我们医院住院做过手术，我恰好是那次手术的护士，就这样认识她的，林嫂人不错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小华，还有知道林嫂的其他护士们。” 桂姨解释。
“喔哦，原来是这样。”张玮桐明白过来了。
“那，你觉得林嫂人不错，她长啥模样的？”莫老大继续问。
“她啊……”桂姨迟疑地瞥了宗谷华一眼，宗谷华接茬：“她啊，比桂姨高……”
桂姨连连点头：“对，比我高。”
宗谷华看着桂姨：“嗯，应该跟我差不多高的样子。”
桂姨似乎也想起来林嫂长什么模样了：“没错没错。”
“五官端正，普通人吧，然后，身段也跟我差不多，但比我稍微胖一点儿。”
“是这样，是这样！林嫂活儿干得特别利落，而且啊，那天在琳琳公寓大扫除的时候，还差点被当成陌生人赶了出去。”桂姨补充解释。
张玮桐愣了：“哎，不是说那天公寓里没人吗？是你找过去的清洁大妈，谁赶她走啊？”
桂姨又瞥了一眼宗谷华：“啊，是楼下的那谁？”
“是管理处的王老伯。”宗谷华道出名字。
“对对，他还带了个水电工人上去的。”
莫老大眉毛一皱，张玮桐也一敲本子：“这王老伯怎么没跟我们说啊？”
莫老大确认：“啊，这位桂姨，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林嫂这么说的时候，我们都当是笑话呢！”桂姨信誓旦旦。
离开护士科办公室，张玮桐与莫老大并排走在走廊里的时候，张玮桐忍不住直叹气
莫老大瞪了他几回，最后忍不住问：“怎么了？”
“我们得回东雅公寓问问那个王老伯吧？你不是怀疑301是第一案发现场吗？说不定跟王老伯带上去的那个水电工有关。水电工？哪个水电工啊？”
“回去问问王老伯本人不就行啦。”
“啊呀！go go go！”张玮桐看了一眼莫老大，“莫警官，你知道我的乡下是哪儿啊？”
莫老大摇摇头，抬头瞥了一眼张玮桐：“张警官，你知道我的乡下是哪儿啊？”
张玮桐冷笑：“我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但没记下来。”
莫老大笑了笑：“那，你现在想知道我乡下在哪儿吗？”
“啊，在哪儿啊？”
“花城花都花东莲花村。”
“哦！”
两人并排走着，渐渐走远。
张玮桐又问：“那，你现在想知道我乡下在哪儿吗？”
“啊，在哪儿啊？”
“天舟西空梧桐凤凰坉。”
“你要说你是穷沟沟里飞出来的凤凰男吗？”
“总比你这个快蔫了的老莲花要强。”
“Good, very good！”
张玮桐与莫老大很快回到了东雅公寓管理处，将从桂姨与宗谷华处了解到的情况质问王老伯，王老伯冷汗涔涔：“啊，我，我……”
“我我我，我什么我？快说，当时是怎么回事？那水电工在哪？”张玮桐没啥好脸色地问。
王老伯哭丧起脸来，擦了擦汗。
“给我说实话，可别想再糊弄我们。”在他开口之前，张玮桐提醒。
“张警官，我就没想糊弄你们，真的，那林嫂的事我告诉过你们啊！”
“但你没说你曾经带水电工上去过301。”
“那是因为，你们没问啊？而且，出事的是302，关301什么事呢？”王老伯辩解。
“哎，哎，回正题，回正题，王老伯，那水电工是什么人？”莫老大摆手，问。
“唉哟，那是……”王老伯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才解释得清楚。
“那是？”莫老大看王老伯含糊不清，也狐疑起来。
王老伯心一横，决定全盘托出：“其实啊，那不是水电工。”
张玮桐与莫老大均赶到意外：“不是水电工？”
“对，那小伙子，其实，那小伙子是陈琳小姐的影迷。”
张玮桐愣了。
莫老大惊呼出声：“啊？”
王老伯硬着头皮解释：“那几天风树剧社的人不是都不在嘛，那家伙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的，陈琳小姐，就是海拉就住在这里，所以他央求着我带他去海拉住的公寓看两眼，我看他人不像坏人，又，特别真诚，所以，我就，就带他上去了。”
莫老大不停地摸着帽子，瞥了张玮桐一眼，张玮桐冷哼：“什么影迷啊？怎么真诚了？你做管理处的，就这么随随便便把陌生人带上去？啊？一点责任心也没有啊！”
“我，是，是，张警官你说得是。”王老伯满头大汗。
“我就没见过物业管理处的人会随随便便带人进住户宅子里的。”张玮桐极度怀疑王老伯的职业操守。
“唉，张警官，这不是一般住户的宅子啊，这是将来会成为大明星的海拉的公寓，将来海拉大红大紫了，这公寓也会成为大明星的故居，就算只是看两眼，也会吸引很多粉丝来的，像那什么邓丽君的故居，周璇的故地，不都成为旅游胜地了吗？ 我们不是随随便便带人上去，而是看在他是海拉影迷的份上才带他上去的，而且，真的就在宅子里看了两眼，他啥也没干。”王老伯哭丧着脸道。
“你们在301见到了林嫂？”张玮桐压下对王老伯的不满，问。
王老伯点头：“对，对。”
“那当时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老伯使劲地回忆了一番，摇头。
张玮桐追问：“确定？”
王老伯点头：“确定确定，当时我跟他，就是那小伙子进了陈琳小姐的屋子后，听到屋子里有人，还吓了一跳，后来就发现林嫂在厨房里。”
王老伯给他们说起当时走进301时的情景，陈琳的房间门开着，里面放着水桶与拖把，在敲开厨房后，那个露出一张带着头巾，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穿着围裙的女人，以及看到厨房里冰箱门打开，门下是倒出来的食物，罐头，瓶子器皿等等，还有满地的霜冰，末了说：“我们跟林嫂都没说几句话，马上就走了。”
张玮桐问：“那林嫂长啥样子？”
“普通，啊，不过，比我高……”王老伯伸手比划了一下：“大概，一米六五吧，那脸我没看清楚，她搞清洁的时候套着头巾，戴着口罩，身材，嗯，就大妈身材，有点胖。”
张玮桐在记事本上记下了。
“那，那个影迷，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莫老大瞥了张玮桐一眼，干咳一声，问。
王老伯为难：“啊，他没说，我也没问，这，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因为我一直都跟在他身边，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莫老大拍了拍张玮桐的肩膀：“我们的张警官？”
张玮桐从记事本上抬头：“啥事？别客气啊，老大！”
“那两个人的照片你带在身上吗？”
“谁的？哦，杜少鹏还有……”张玮桐马上反应过来了。
莫老大点点头。
张玮桐将杜少鹏的相片，还有何亚平的相片拿了出来，放在了王老伯面前：“看看，那个影迷，会是他们吗？”
“唉，就是你们发现的那个死人的相片，不是他……”话没说完，王老伯看到了何亚平的相片，倒抽了一口冷气：“这……”
王老伯接过了何亚平的相片，认认真真地看仔细了，擦着额头上不停冒出的冷汗：“警察同志，如果，如果，啊，如果我带上去的影迷，就是这个人的话，会出什么大事吗？”
张玮桐一把将何亚平的相片抓了回来，看了看，然后一边递给了莫老大，一边说：“呀，如果你带进宅子的影迷就是这个男人的话，事情可大条了！”
莫老大指了指何亚平的相片，看着王老伯：“真是他？”
王老伯点点头，面如死灰。
莫老大拍了拍王老伯的肩膀：“来，来把你跟那家伙怎么掺和进来的，前前后后的经过，都给我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