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一切的黑猫，也不知道此时东雅公寓发生着什么的，直接走进了一楼的管理处，王老伯看着闯进来的黑猫，脸色大惊：“你，你，你还敢来啊？”
“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不敢来啊？”黑猫笑，瞥了一眼窗外不时跑过的人，掏出钱包，唰唰数了几张百元钞票，递给了王老伯：“王老伯，其实我是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王老伯慌忙甩开手，不接黑猫递过来的钱：“哎哎，别别，什么忙，你直说就行了。”
“就是啊，昨天我们不是见着了那陈琳小姐叫来的清洁工人嘛，叫，林嫂的，对吧？”
“啊？”王老伯不解黑马为什么要找林嫂。
“既然是陈琳小姐找的清洁公司，那一定是信得过的人吧？刚好我家里媳妇也想找个干清洁的钟点工，搞搞家里的卫生，就想着找那个林嫂了。王老伯你知道怎么联系她们公司吗？”
“嗳，就这事？”王老伯松了口气。
“对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事？”
“你不知道哇？我们公寓里出事了！”
“啊？”黑猫装傻。
王老伯看了一眼外面的人影，才道：“昨天我们不是去过301吗？”
“对啊！”
“原来隔壁302死人了！”王老伯压低声音说。
黑猫愣住了，随即脸色一惊。
“你说什么？”
“哎呀，昨晚我们公寓里发现了死人，这事都闹上新闻了，今天那警察找上门，一下锁定302就是案发现场，现在外面的这些人，就是他们从局里叫来的什么现场专家，封锁了302在彻查呢。”
黑猫额头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杜少鹏是死在302公寓？那怎么可能呢？当时明明自己就在302公寓里，杜少鹏在那段时间压根儿没进302，他怎么可能会死在那里呢？
这事，哪儿出错了吧？
“王老伯你确定？”
“确定，那两个警察还是我给领上去的，那老警察说是在房间床底下发现了什么，马上就打电话叫人来了。”
“具体发现了什么？”黑猫赶紧追问。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跟着他们，也不是干这行的，反正就是没进门就看他们神情不对了。”
“没进门？为什么？”黑猫急欲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啊，因为那302门口，不知怎么地出现了男人烟的烟蒂，然后他们就紧张起来了。”
不对啊，他自己一个人进去302的时候，没发现门口有什么烟头啊，而且自己也没在302抽烟，他们怎么会发现……
黑猫脸色冷峻，想起了什么。
对了，当时，他们上去转移视频的时候，曾经两个人一起进去过301室，并且，在302室，杜少抽过烟，还是他掏出打火机替杜少点的烟。
当时，那烟灰……
黑猫想起了301桌子上的烟灰缸，记得自己临走的时候，杜少将没抽完的烟拧熄在烟灰缸里，而自己……而自己的打火机也丢在了301的桌子上。
原来，那302的烟头是这么来的！
那肯定是杜少当时留下的。
是谁把烟头放在了302门口？是希望误导警方的调查吗？
302如果被认定是案发现场，那昨天去过302的自己，不，是昨天夜里偷偷溜进302的自己，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警方顺藤摸瓜，迟早，会查到自己身上。
不好，自己竟然成为了警方的第一嫌疑人。
黑猫慌了，擦了擦额头，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会这么干的人，一定是知道自己与杜少在301抽过烟的人，这人当然就是昨天唯一出现在301的林嫂了。
看她这么栽赃陷害自己，是说，杜少，是她杀的？
一定要尽快找到林嫂。
在警方追查自己之前，在杜成鲲再次派人追杀自己之前，一定要找到林嫂这个凶手。
“对了，王老伯，那林嫂？公司？”
“啊，其实，陈琳小姐有打过电话给我，那林嫂严格意义上不是陈琳小姐找来的，是陈琳小姐的母亲找来替她公寓大扫除的，我也没她的联系方式。”
“陈琳的母亲？”
“对。”
“你知道怎么找到她吗？”
“哎，就一个清洁大妈，至于……吗？”
王老伯这个时候想起来了，昨天，这个林嫂，似乎找过自己要302的钥匙。
林嫂进过302，怕不是跟死人的事情有关？
王老伯这么一担心，脸色也一白，话就没说囫囵了，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黑猫早不见了踪影。
不会的不会的，林嫂不过是个清洁工人，怎么可能跟命案扯上关系？
再说，她不过是上去那么一会儿的时间，钥匙也老实交回来了，不会跟她有关的。
东雅公寓一楼的电梯门开了，张玮桐与莫老大走了出来，张玮桐很自然地望向门口，恰好看到大堂门被推开，黑猫离开。
但此时，张玮桐并不认识黑猫，也不知道黑猫是破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所以并没有在意，他的心思全在302公寓里了。
“老大，那302绝对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你嚷嚷啥啊，等鉴定科干完他们的活了，自然就有结论了！”莫老大看张玮桐激动得不得了，不以为然。
“哎，你难道不是这么认为的才叫来鉴定科的同事的么？你都在房间里发现血迹了。”
“那是疑似死者的血迹，对了，你联系上那个谁，刘燕予了吗？”莫老大问。
“联系上了，说剧组的外景戏份拍完了，今天晚上就能回到天舟，知道自己住处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也很吃惊。”
“哼，我也很吃惊，就看看会不会发生更吃惊的事情。”
两人边这么谈着边两人走到了管理处窗口。
“王老伯！”
“哎，警察同志，有啥事？进来说，进来说！”王老伯热情招呼。
于是张玮桐与莫老大走进管理处，找椅子坐下，王老伯快速地把桌子上黑猫留下的几张钞票扫进了抽屉，关上，冲两人一笑：“啊，警察同志，要喝口茶吗？”
“不了，问你个事儿？”张玮桐摇头。
“尽管问，尽管问。”王老伯搓着手，连连点头。
“你公寓楼有装CCTV的吧？”
“啊，你是说，那个，闭路电视？有啊，就大堂，那儿的出入口有装了一个，我办公室门外过道也装了一个。你们是要昨天的监视录像是吧？我马上找给你们。”王老伯识趣地说
“那可帮大忙了。对了，我们听说，白天在这值班的，是你啊？”
“对啊！”
“那你昨天上班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王老伯一愣。
看王老伯不明白，莫老大换种方式问：“就是，死者——昨天发现的尸体，不是公寓楼里的住户，你有注意到这个人吗？他进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还是来找谁的？有在你这里登记吗？”
王老伯脸色一变，眨了眨眼：“这，登记？没登记！平时这里都很安全，没发生过什么坏事，而且外面过道人来人往的，我也没可能注意那么多。”
“就是说，要有人绕过你的视线进去了公寓里，你也可能察觉不到？”张玮桐问。
王老伯一脸尴尬：“他们要是存心瞒着我偷偷溜进去，那我也没办法吧？”
“噢，是这样。”张玮桐表示明白。
“嗯，那你知道这里的住户有谁说到，或提到过有奇怪的陌生人出入呢？尤其是302室？”莫老大补充地问。
王老伯心里一个咯愣，糟了，该不该说实话，可是，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随便给了钥匙给别人……
“这……，302室的话，昨天下午，有个叫林嫂的清洁工人上去过。”
张玮桐与莫老大对视了一眼。
王老伯看他们似乎就要怀疑上自己了，慌忙摆手：“不过只是几分钟的事情，还是我带她上去的，因为她承包了风树剧组的清洁工作，原本今天她就是要来给302大扫除的，所以昨天就带她去看了一下302室。”
“那么，你跟她进去的时候，有发现302看起来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王老伯使劲摇头。
“你们大概是什么时候上去的？”张玮桐问。
“大概是，下午五点差不多快十分钟的样子吧。”
张玮桐与莫老大释然。
这跟杜少鹏死亡的时间对不上，在他们上去302的时候，杜少鹏早遇害了。
或许是他们进去302的时候，凶手早把尸体藏在了床底下，所以王老伯跟这个林嫂才没察觉到什么异常的。
“你有那个林嫂的联系方式吗？”莫老大问。
“啊，她说今天会来的，等见到她的时候，我马上告诉你们。”王老伯暗自擦了擦手心的汗，看着张玮桐掏出了一本随身携带的黑皮记事本，取下了扣在上面的笔，写下了“林嫂”两个字。
“那就麻烦你了，另外，如果你有什么发现，可以随时告诉我——我叫张玮桐，或者是这位老公安。”张玮桐指了指莫老大。
莫老大得意地一摆手：“叫我老大。”
“行，行，老大好，老大好。”王老伯点头哈腰。
在张玮桐与莫老大与王老伯谈话的当儿，楼上302公寓里，鉴定工作人员各司其位忙碌着，鉴定人员在地上，墙上，桌子上，沙发上等各处寻找可疑的痕迹，提取脚印，指纹；房间里的床垫被掀起，鉴定人员正趴在地上，对着摩擦造成的猩黑的痕迹拍照，取证；浴缸里的衣服全被收集起来，薄膜纸也被装进证物袋，鉴定人员从浴缸里收集着毛发，另一个鉴定人员把锁栓上的几根纤维收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