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老伴儿的死,今夜的信爷,显得格外孤独,也因此格外有倾诉感。
他跟我说了很多话,就在他老婆的床前,说实话这种感觉很瘆得慌,但是信爷跟我说的事儿,却颠覆了我很多认知。
从信爷嘴里,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上,真的存在所谓的巫蛊,信爷老伴之所以对我念念不忘,就是因为她曾经是养蛊人,而从我身上,他看到了中蛊的迹象。
说实话,我对蛊这玩意儿,只停留在一些书籍当中,爷爷曾经跟我也说过相关的内容,但是多半都被我当故事听了,压根没当回事,而信爷说的内容,让我对蛊有了全面的认识。
蛊本身这个字,其实就是在说,是‘虫被养在器皿’当中的意思。
而这里的器皿,按照信爷的说法,通常有两种意思,一种是普通的瓶瓶罐罐,一种就是专门的容器,而容器就不单指的是瓶瓶罐罐了!
从信爷哪里,我知道蛊原来一直都存在这个世上,甚至历史都有相关记载,最有名的就是汉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导致汉武帝杀了太子和皇后,为此还下了著名的‘罪己诏’!
但巫蛊这种东西,其实从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存在很久了,但是直到西汉才发展到巅峰,至于后面的唐宋元明清,都只是有相关记载,但多半都是入刑律。
从汉朝开启,后面的朝代对于巫蛊这一类物事,都有明确规定,凡是私自养蛊或者制作蛊虫,一经发现,直接以杀人罪论处。
如有知情不报者,连坐流放,由此可见历朝历代统治者,都对巫蛊这种东西,存在着有多大的忌惮之心。
而信爷的老伴儿是苗人,而苗人现在和汉人混居,已经成了常态,而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传统的苗寨,这种是纯粹的苗人村寨。
这种苗寨一般藏在深山老林中,与世隔绝,交通不便,在那种偏僻的地方,可以说迷了路都找不到人的那种。
那种苗寨有自己的信仰,服饰,语言,甚至文化,跟传说中一样,苗寨人热情好客,但也又不好客的,甚至排外。
那种苗寨里面的人,几乎一辈子没出过山,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而就是这种苗寨,存在懂得下蛊的蛊师,俗称蛊婆或者草鬼婆。
在湘西背部,岭南西部的山区,要是又运气不好的人,也就是所谓的驴友,误闯进了那种村子里,那就算是倒了血霉了,即便是有机会逃出来,通常都活不过一年。
说起来很玄乎,但是通常从山里逃出来的人,死的样子都如出一辙,要么腹部肿胀,要么身体里都是积水,有解剖的案例,说是身体里面有很多寄生虫。
信爷的老伴儿,当年就是出自那种地方,信爷的丈母娘,就是苗寨里面的草鬼婆,当年信爷跟他老伴儿是私定终身,逃离了苗寨,因此才逃过一劫。
按照信爷的说法,苗寨的蛊师分三种情况,一般都是女的蛊婆居多,而懂得放蛊的才叫草鬼婆,专门解雇的蛊师,女的叫瞧纸婆,男的则叫做鸡婆。
至于男的为什么叫这种名字,信爷说是因为男的蛊师擅长从鸡粪里面提取蛊虫。
一般要解蛊,首先要知道中蛊的人被人下了什么蛊,因为蛊虫的种类繁多,而最直接的检查方式,就是看中蛊人的粪便。
其实现代的蛔虫病,血吸虫什么的,在古代也被叫做中蛊,但到了现在就成了普通病症。
信爷的老伴儿说我体内可能有蛊,但是要到明年春天的时候,才会出现反应,要是到时候生病感冒一直不好,就必须找苗医才有可能看好。
我听信爷这么说,真的是害怕了,这种东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可问题是现在信爷的老伴儿已经去世了,我这能怎么办?一时间我有些不知所措。
“小伙子,别着急,如果你真的中了蛊,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事的,毕竟蛊虫不是说发作就能发作,它也要长成了才能在你肚子里咬肉吃,所以别急,还有时间!”
听到信爷的安慰,我都快急哭了,这特么还不如不安慰我呢!有这么吓人的安慰吗?
信爷看我更着急了,哈哈一笑,可是回头看到静静躺在**的老伴儿,笑容收敛,叹息一声说道:“阿萍走的时候,其实跟我说了件事儿,但她说的法子,只有三成几率能帮你!”
“什么办法?”这才是最能安慰人的话,现在这种情况,哪怕只有一成机会,我也要试试,我可不想被蛊虫咬死!
“这个办法暂时不好说有没有用,主要是你现在是什么蛊,到底中没中蛊都不知道。”
信爷从兜里面冒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我,“就这一颗药了,吃下去等过一会儿排便,就能看出端倪来。”
我接过药品,倒出药直接吞了,那药一股青草香气,吞下去啥感觉都没有,但是过了不到五分钟,我肚子就开始叫唤,然后赶紧找厕所。
信爷在我身后喊,让我别拉得到处都是,让我自己拉完了好好看看,我顿时被恶心的不行,不过更多心里想着的,还是祈祷着自己没中招。
但是事与愿违,拉出来的大便都是带青草味,而且是成型的便便,我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有半厘米左右的小虫在活动,几乎所有成型的大便里面都有。
信爷也过来捏着鼻子看了,确认都是虫子之后,信爷让我把厕所冲了,我们重新回到屋子里面,信爷拍拍我肩膀,“小伙子,看来你是被人整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我六神无主,强忍内心里的恐惧问信爷,“那信爷,现在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死,老太太没告诉你,有没有办法解蛊?”
“阿萍临终有交代。”信爷看着我说,“她的遗体,要带回苗寨安葬,那边我去过两次,等把她的身后事处理完了,我帮你问问。”
“但是那个地方很远,来回最快也要一个月,这段时间,你就别到处乱跑,等我消息。”
“一个月?”我听信爷这么说,顿时有些急了,“信爷,不能我跟你一起过去吗?路上我也能帮上啥忙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