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我们看到陈云鹤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正在自斟自饮泡茶。
“我去,我们在外面忙死忙活,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家泡茶喝?”阿达满腹抱怨,一屁股坐倒在椅子里,一把抢过桌上一杯沏好的茶水,一饮而尽。
陈云鹤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阿达,事情已经出了,着急忙慌没有任何用,谁能想得到,这么个小村子,会有这么复杂的人和事!”
“我……”阿达还想辩驳什么,可是他身上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一看,“是小谢打来的,我开免提。”
说着,阿达接起电话,摁下免提键,然后朝着里面喊:“小谢,现在什么情况?”
手机那头,谢雪怡声音低沉,“人现在还在手术室,情况不太好,医生检查过说颅内出血,情况不太乐观,即便是手术成功,还得看后期恢复情况。”
“这边老于一群亲戚过来,杨师叔正在跟他们解释,我看这情况,起码要在医院待上好几天。”
阿达看向陈云鹤,陈云鹤沉吟了一下说道:“小谢,想办法让杨文韬接电话。”
谢雪怡答应着挂断电话,过了快半个小时才重新打过来,陈云鹤跟电话里聊了半天才挂断,陈云鹤告诉我们,谢雪怡下午就会回来。
快到傍晚的时候,谢雪怡坐车回来,告诉我们杨文韬在西窑口照顾于克义,于克义的手术已经完成,按医生的说法,至少要留院观察一个星期,才知道结果。
听到谢雪怡这么说,大家情绪都有些低落,一个个坐在椅子上不吭声。
陈云鹤这时候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他一起出去走走。
我跟着陈云鹤到了外面,一路走上空无一人的田埂上,陈云鹤看着天边,突然跟我说道:“小苏,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压在心里没跟谁提过,今天我想跟你说说。”
“老大,你说。”我有些疑惑看向陈云鹤,这时候他跟我说这做什么?
就只见陈云鹤拍了拍自己肚子,笑着看我,“还记不记得港岛的时候,我这儿的伤?”
听陈云鹤提到这事儿,我点了点头,陈云鹤肚子上,现在还有一条快两寸长的刀疤,那是棒槌给他的‘纪念品’,我当然知道了,可他突然提着个做什么?
陈云鹤叹息一声,“那天的事情,感觉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当初我被你从医院捞出来,住在小谢父亲的别墅里,那时候我其实人从未有过的清醒。”
“我不怪棒槌,因为你我都知道,她也是身不由己,或者说根本不是她捅的我。”
“而在我受伤那段时间,我想起了曾经自己身上的事情,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陈云鹤此刻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仿佛回忆起自己的青葱岁月。
“那时候,我跟你一样年轻,当时张家超是土工,他比我要小几岁,人长得比你现在还俊俏,杨文韬比他大几岁,两人关系一直都很好!”
“后来,我发现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后来我才知道,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杨师叔,有什么秘密?”我迟疑了一下,感觉陈云鹤话里有话,本来觉得不应该问的,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陈云鹤的表情,这时候变得有些奇怪,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我合适,最后想了半天才说道:“你杨师叔,他不喜欢女人。”
尽管陈云鹤已经说得很委婉,可是当我听到的时候,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不敢置信看向陈云鹤,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说实话,那时候对这种事情,大家心里清楚,但却不会说出来。
那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有这种特殊癖好的,而且还是个男的,那滋味真的说不出来的令人震惊!
杨文韬不喜欢女的,喜欢男的?这也太恐怖了吧,想到他和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是我仔细想过刚刚陈云鹤说的话,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老大,你说的意思是,杨师叔和哪个张师叔……”
“你猜的没错。”陈云鹤点头道:“他们两个……所以杨文韬才会对张家超那么上心!”
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本来以为杨文韬着急找陈云鹤,来这里找张家超,是因为同门之谊,可没想到居然是这个。
这事儿陈云鹤要是一直不说,我怕是怎么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但是仔细想想,我感觉又有些不太对,因为杨文韬平日里表现得太正常了,不像是陈云鹤说的那种,他今天突然找我说这些,莫非是他发现什么别的事情呢?
我看向陈云鹤,就只见陈云鹤幽幽说道:“杨文韬这辈子,因为他的事儿,一直没有成家,这么多年,自打同门各自自立门户后,他从未与我联系。”
“这次我们在佗城突然碰到他,说实话我很惊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我顿时反应过来,“老大,你这是发现杨师叔有问题?”
陈云鹤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有些事儿,我现在只是怀疑,但是大部分已经确定,我专门找人打听过,结果就在刚刚,我确认了一件事儿。”
陈云鹤看向我,“还记得之前你给我取的那封信吗?”
我点点头,那封只有一个‘鬼’字的信,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但陈云鹤这时候提起来,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却不敢说。
陈云鹤看了我一眼,“就在刚刚,我确定了那封信的内容,有个绝对可靠的朋友告诉我,杨文韬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是病死的。”
“啥?”我吓得一个趔趄,好悬没掉进旁边的沟里,“老大,你别吓我!”
这消息实在是让人太震惊了,杨文韬已经死了?那现在的杨文韬是谁?
联想到那封信里面写着的,那个大大的‘鬼’字,我看着四周渐渐变黑的田埂,我的心猛地被攥紧,不敢置信看向陈云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