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刘妈给寒竹端来一杯热茶。寒竹渐渐停止了啜泣,她喝了一口茶,问道:
“父亲究竟是怎么就被那畜牲给咬了呢?是打了它?还是因为什么而激怒了它?”
刘妈叹了一口气,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你父亲昨晚打电话回来,说是今天上午回家,他乘坐的航班今天上午8点20分抵达临渝机场。今天早上,我和太太都早早起身,早餐后,太太就驾车去机场接你父亲,我记得当时还不到7点半。太太离开后,我就去菜市场了。我知道你父亲最喜欢吃糖醋桂鱼,我买了一条桂鱼,又买了些其它菜蔬,就回家了。9点20分,我听得门口汽车声,开门一看,果然是你父亲回来了。他一进门,放下行李便去后院看铁虎,太太则提着行李上楼去了。我正在客厅前的廊下摘菜,突然听见后院里的犬吠声,夹杂着人的呼喊!我心里颇感诧异,难道是后院出事了?我赶忙放下手里的蔬菜奔到后院一看,只见那铁虎正咬着你父亲咽喉,你父亲一面用手掐那畜牲脖子,一面用脚猛踢!可那畜牲如何肯松口?我见如此情景,一时间慌了神,但无论如何也要将那畜牲打开才好呀!我见手边并没有什么得力的器具,于是便赶紧跑到前院拿了一把铁锨,再次奔到后院,只见你父亲已被扑倒在地,那畜牲正死命咬着他的咽喉,我当时已吓得魂飞天外!于是立即抡起铁锨,使出吃奶的力气朝那畜牲猛砸了下去,正中其脑袋,它这才松了口,但却转过身来朝我狂吠。我也顾不得害怕了,我一边舞着铁锨抵挡着那畜牲,一边大声呼救。太太在楼上听到了我的喊声,及时奔下楼来;她见到这番景象,也是惊吓得浑身直哆嗦!我一边抵挡着藏獒,一边让太太快些儿将你父亲拖回客厅!我见你父亲安全了,这才且战且退回到客厅,赶紧关闭了客厅后门。”
说到这儿,刘妈已是气喘吁吁,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着。她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我和太太协力将你父亲抱到长沙发上,此刻他早已失去了知觉,面色像纸一样惨白,浑身血渍,喉咙也被咬破了,往外直冒血泡!我和太太一下子慌了神,也不知如何救治才好,于是赶忙拨打120。此刻,那该死的畜牲仍在后院狂吠,我提醒太太,那畜牲该如何处置呢?太太又拨打了110。由于派出所离景德花园很近,两名警官很快就来到这儿,他们当机立断,立刻进入后院,开枪击毙了那畜牲。没多久,救护车也风驰电掣般地来到院门外,医生看了看你父亲的伤势,他摇了摇头,说是很难救治了,但还是进行了紧急救治;他在你父亲的喉咙口插上一根插管,然后就命人抬上了救护车。后来听说,救护车还没到医院,你父亲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说到这儿,刘妈已是满面泪痕。
诸葛勇思索了一会儿,问道:
“关于那铁虎,为什么就会突然发疯了呢?你想想看,事前有没有任何征兆?”
刘妈用手绢擦干了眼泪,回答道:
“倒也不是毫无征兆!余总在家时,铁虎多半由他亲自喂食;而他不在家时,则由我或太太去喂,但太太喂的次数多一些。就在三天前,太太忽然对我说,这两天铁虎似乎有些儿不对头,我说有什么不对头呢?太太说,具体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铁虎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所以她关照我不必再去后院了,她亲自去喂,而且每天都不打开笼门,只是将食盆从栅栏间隙送进去。我也没怎么太在意,因为上次余总出门时也曾出现过类似现象,但他回来后就一切正常了。我当时是这样考虑的,铁虎幼小时一直是余总亲自喂养的,所以只认这一个主人,或许是因为多日未曾见到主人,才会表现得有些异样吧?但我做梦也不曾想到,那畜牲竟然把余总给咬死了!”
此刻的寒竹已不再哭泣,她默默地坐着,仔细听着刘妈所说的每一个字。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突然站起身来说道:
“我要去医院看父亲!”
刘妈迟疑了一会儿,继而说道:
“既然你要去,我就陪你去吧!”
诸葛勇道:
“你就留在家里吧,我可以陪她去医院。”
正在此刻,忽听得院门外汽车喇叭声。刘妈猜测道:
“想必是太太回来了!”她赶忙跑去打开客厅门。出现在门外的,果然是白吟春。
白吟春迈着疲惫的步伐走进客厅,只见她面色苍白,眼皮肿肿的,眼眶内有效湿润。寒竹起身,哽咽道:
“白姨……”
白吟春见到寒竹,连忙走过来,一把将寒竹楼在怀里,哀声道:
“你父亲竟然舍下我们母女而去了!我与他并未生下一儿半女,从此以后,我只能与你相依为命了!”说到这儿,她竟放声号啕大哭起来!
刘妈去厨房拿了一块毛巾递给白吟春,然后说道:
“寒竹想去医院看看父亲……”
白吟春向寒竹劝道:
“依我看,你最好别去了,免得看了伤心!”
寒竹沉吟片刻,坚定地回答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
白吟春思索了片刻,起身道:
“既然如此,我开车带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