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景华已经连续忍耐一个多星期了,他的心情也越发焦躁到了极点!这两日,无论是在公司里或是在自己家里,动不动就会发脾气。今天早晨,女儿要他在习题本上签字,他叫女儿找她妈签,女儿不肯,他立即大吼一声,还把习题本扔了,女儿直吓得哇哇大哭。
不能无端地继续等待了,必须立即主动出击!可是,具体又该怎么办才最为恰当呢?
已经是下午5点半了,公司的职员们都已开始陆续回家。今天周小姐因为弟弟生病,下午4点多就请假离开了。
“早走早好,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王景华望着周小姐的背影,暗自嘀咕着。他明白,周小姐虽然对公司忠心耿耿,且又认真负责,熟悉公司业务,但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她,那猫头鹰似的眼睛时不时地让他心里犯怵。他有时甚至于把她看成是妻子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
已经6点多了,王景华倚在窗旁,遥望着楼下大门口下班离去的人群。他默默地数着,市场部的人大半已经离去了,他在等待着机会。他想,今天即使那个讨厌的王林还不走,自己也要设法找个借口,把吴晔叫出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一个年轻人由马路对面的咖啡馆里出来,并向公司大门方向直接走了过来。他凝神望去,正是经常送花给吴晔的那个男青年。王景华恨得牙痒痒,今天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居然又来个捣蛋的!他看见那青年拿出手机,大概是给吴晔打电话,或许吴晔马上就会下楼了吧?王景华立即拿上手提包,离开办公室,直奔楼下而去。
下得楼后,他想,站在这门口怎么办呢?虽然下班的人们大多已离去了,门口也没有什么人,但也不能像个呆子一样傻站在这儿吧?还是坐在自己的车中观察一下情况再见机行事吧。于是,他朝自己的宝马车径直走了过去。
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只见吴晔从公司大门口走了出来,她快步走到王景华身边,双手挽住王景华的胳膊,转身对那男青年大声说道: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什么!他就是你男朋友?这个老头?”那青年嘲笑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你何苦作践自己呢!”
吴晔不再理睬他,径自坐上了宝马车,王景华则驾车迅速离去了。王景华从反光镜中看到,那青年还兀自站在马路边发呆呢!
王景华此时侧眼看看吴晔,只见她正在默默垂泪。王景华暗自思念道,此时也不便问她什么,只好慢慢地开着车,可是,开到哪儿去呢?王景华略略思索了一下,打定主意,把车停在《芸香斋》菜馆的门口。
“无论如何,我们先吃点儿东西,好吗?”
吴晔默默点了点头,她拿出手绢,把泪水擦干。
两人入座之后,王景华轻声问道:
“想喝点儿酒吗?”
此刻的吴晔已经停止了哭泣,她看了一眼王景华,默默摇了摇头。
虽然王景华点了六菜一汤,且都非常精美可口,但吴晔只是稍尝了几口而已,饭也仅仅吃了小半碗,便放下了筷子。王景华问她是否还要再来点儿什么,她也只是静静地摇了摇脑袋。
王景华见她心情不好,大概没有到别处消遣的余兴,于是就直接把她送回珠江路的公寓。王景华并没有下车,他目送这位美人儿朝公寓大楼门口走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吴晔在公寓大门口停下了脚步,她突然转过身来,柔声问道:
“上来喝杯茶好吗?”
王景华的心怦怦地跳着,终于有机会可以一睹她的芳闺!他随着吴晔走进了她的公寓,那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型公寓,虽然十分狭小,但却布置得非常雅致。王景华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放在墙角的两盆树桩盆景。这时,吴晔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已换了睡裙,情绪也似乎略好了一些儿。她站在王景华面前,柔声说道:
“对不起,我今天是迫不得已,才假称是您的女朋友,请您原谅了!”说毕,她弯腰朝着王景华深深地鞠了一躬。
王景华朗声笑道:
“有你这样的女朋友,任何人都会感到无限荣幸的。那个男青年是在追求你吗?”
“是的,但是我根本不要他,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他名叫方志强,是我大学的同学,其父是某民营煤矿的股东。他自以为家中有钱,不知上进,徒有一个躯壳,这样的人,我是最看不起的。”
“你不喜欢他,拒绝他也就行了,又何必如此伤心呢?”
此话一出,吴晔立即低头不语,涔涔泪水如雨而下。王景华看到她泪光点点的长睫毛下如泣如诉的两汪秋水,真是说不出的怜惜,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此刻恨不得立即把她抱在怀中,用自己的无限柔情来抚平她的忧思。但是,他清楚地知道,火候还不够。
“有什么委屈,你就告诉我吧。我虽说是你的老板,但也是你的知心朋友呢!”
“因为,我在心底里暗暗地爱着另外一个人,却又无法追求,所以才如此痛苦呢!”吴晔哽咽道,她羞愧地低下了头,脸上已经布满了红晕。
“可是,那位幸运儿究竟是谁呢?你现在能告诉我吗?”
“我说不出口,因为,他已经结婚了。”吴晔轻声说道,她用双手捂着自己那娇羞的面孔。
“到底是谁呢?你一定得告诉我!像你这样美丽的姑娘,理应能得到任何人的爱!如果有谁敢拒绝你,那简直就是白痴!”王景华嘶哑着声音叫道,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了!
“那人,就是你呀!”吴晔猛地扑到王景华的怀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