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元镇话到集中处,难免意识不到周遭情况,等转弯时不注意脚下情况,当即跟来人撞了个满怀。
“狗杀才,敢撞本女郎,我看你是瞎了……狗眼。”这女子横眉冷对分外恼怒,抬眼看清陇元镇的容貌后,语气立马缓和下来,眼前一亮随即躲开。
“女郎恕罪,我等在商议执勤护院之事,一时疏忽冲撞了您,多有得罪。”赵五郎见是沈府的千金,连忙叉手告罪。
“罢了,罢了,你们也是为了守护沈府,这点容人气量我还是有的,你们赶紧走吧。”
赵五郎得了话意,逃难般带着陇元镇和其他武夫走开,等进了衙堂院才算安心。
“这女子是谁?为何你们如此怕她?”陇元镇好奇问道。
赵五郎抱着横刀,说道:“龙兄,他是堂公的长房嫡女,沈客臻,长相与沈皇后极为肖像,早些年就被圣人册封了清河县主,在众姐妹中也唯有她小小年纪有了爵位册封,平时傲气骄纵得很,又是个喜欢练武得,时常找我们这些护院陪她练武,还老喜欢跟我们比试武功。”
语毕,他顿了顿,满脸都是恐惧:“你也知道她身份贵重,我们又不能使全力,也不能不打,那就只能变着华阳认输挨打,若你碰到她,可千万别和她有任何眼神交流,见到了直接跑。”
“我看,她也没你们说的那么骄纵跋扈吧。”
陇元镇回想起刚才,这女子甚至有些许娇羞。
“那是你,她见你这张脸之后,才变得温柔,我估计是看你长得好看,不像跟个母老虎一样跋扈,反正离她远一点就对了。”
众人正在说话时,一个短打小奴跑来通报道:“刚才是谁撞的清河县主,赶紧去凤塘阁,县主叫你过去道歉。”
“我就说吧,你自求多福吧。”
赵五郎把陇元镇推出去,来到这小奴面前。
“走吧。”
小奴引着他一溜快走,自从中府进了后府,拐过几道清幽假山后,来到一座面水靠山的楼院。
仔细看,这座楼院大致为“回”形,院墙里殿宇、中堂、后堂齐聚,后院还有彩楼通向湖中,将部分湖区包围进院子,可见楼阁水榭探入湖中,分外精巧。
入了院落,那水榭楼阁之上,已经有人在朝他招手,他们穿越院落进入二层彩楼,清河郡主已经换下男装袍衫,穿着半臂襦裙,看起来清雅飒爽,英气逼人,眉眼和脸面果真有沈皇后的三分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
“龙方真。”
陇元镇叉手在前。
“原来,替沈府打走纸人的,就是你啊。”
沈客臻明显是对他来了兴趣,眼神上下打探,似乎对他很是满意。
“正是在下。”
“那你功夫可比普通护院还厉害,不弱,我们比试比试如何?”
陇元镇看向清河县主,多半是护院给了她错觉,让他以为自己武功很厉害。
“刀剑无眼,县主金尊玉贵之躯,怎么能随意比武,若在下伤了县主可不好。”
陇元镇可不想和这样的丫头片子比武。
“那不行,你既然撞到了我,我也破例原谅你了,我要你和我比武,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语毕,沈客臻从桌上抽出银剑,朝陇元镇杀来,见这县主拳脚之间颇有些章法,他也只得半真半假和她耍弄起武功,不过,他可没有赵五郎那么怂包蛋,出招拆招之间,完全是把沈客臻压着打。
到了最后,随即扬起惊鸿剑,连带着银剑和人都被直接挑飞出去,眼看她要从楼阁跌落下去,陇元镇只得眼疾手快飞速抱住她腰身,几个跳跃又把她拉上水榭。
此刻,沈客臻被陇元镇抱在怀里,方才觉得有些害羞,当即没了刚才的嚣张:“没想到,你武术那么好,连我都不是你对手。”
“……”
陇元镇忍住笑说道:“县主的功夫多是护院忍让出来的,算不得真功夫,他们只是陪你玩儿玩儿,若真的论真格来打,你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估计是很少见人挑明这点,沈客臻赶紧扒开他,整理了被打散的头发:“我就知道他们骗着我,可你为何能说出这点,难道你不怕我吗?”
陇元镇说道:“我怕你作甚啊,让你意识到察觉或许还能进步,你若真想习武,就得勤加练习,不能如此儿戏。”
“你说得对,要不我拜你为师吧?”
沈客臻的提议,陇元镇当然不能答应:“那不可,县主尊贵之躯,岂能拜小人为师,不过,小人可以教县主练武。”
“那便好。”
他们二人说话时,楼下咯噔响动,只见沈兴禹走了上来:“二妹,你可算回来了,阿爷早晚耳提面命,如今颇为不太平叫你在府中老实待着,你怎地到了这时候才回来?”
“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要去见一个狂客白居逸。”
沈兴禹颇为不屑:“狂客?不过是个不得重用的闲散进士,又是个外男,你就消停片刻吧。”
沈客臻颇为不忿,揶揄道:“那也比你强,人家好歹是中了进士只是不得重用,你连科举中第的门都摸不到。”
“哼,我那是不想考,若我认真起来,科举进士那都是探囊取物,毫不费力。”
沈兴禹想为自己找补几句。
“那他还是比你强,你还需要使全力才能中进士,人家随随便便就是进士,承认自己才不如人很难吗?”
兄妹俩吵闹时,陇元镇刚想退出,立马又被沈客臻拦住,她指着身前武夫说道:“我要把龙方真提为贴身护院。”
“不可,他是我们沈府的护院,若提成你的贴身护院,岂非要远离执勤?”沈兴禹阻拦道。
“那我不管,我以后要出去,带着龙方真不是安全一点?我自会跟阿爷去说,你同不同意都没用,反正沈府也不是你说了算。”
“那你何苦跟我废话。”
沈兴禹愤然拂袖,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