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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异国的谜案(上篇)

神探肖江南 唐谦抑 23428 2024-10-19 10:08

  

  丁晓霞和孙燕一脸漠然的表情,罗蓉则是对肖江南摇了摇头,露出疑惑的神色。

  肖江南说道:“十年前,暑假的一个夜晚,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遭到了同学的霸凌,在偏僻的村道上,她被三人殴打后带到了沙湖水库西岸的无人荒地。三个凶手随后又在水库边对其实施了殴打,曾经,她最引以为傲的那一对儿漂亮的手,被这伙凶手按照地上,就像我刚才那样,活活的踩碎了,她用来弹钢琴的十根手指,指骨被踩的粉碎性骨折,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感令她崩溃,但是她并没有发出叫喊声,因为,在来的路上,那三个凶手便堵住了她的嘴巴。即使湖对岸的人看见了对岸的灯光,却没能听到女生的呼救。女生被殴打、虐待至奄奄一息的时候,三个凶手中的一位,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凶器,扎入了她的要害,彻底的终结了她的一生。而这时,她还仅是个未成年人!杀死这个女生后,那三名凶手用绳子把她和自行车捆绑在了一起,沉进了沙湖水库,不久后,全市发生了几百年难遇的涝灾,沙湖水库溃堤,大水将女生的尸体和那辆自行车一起冲进了兰江的支流、干流,最终在青山峡水电站的坝下,被闸门拦住,永远的沉睡在了那里。直到前几天,她的尸骨被我们打捞上来。”

  面对众人各不相同的表情,肖江南脸色难堪的坐回了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着说道:“这就是我根据刘文的尸骨,所还原的案件发展过程。”

  刘三笑坐到了肖江南的身旁,问道:“老肖,你刚才说的那个凶手随身携带的凶器是?”

  肖江南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明晃晃的银色小东西,放在手心里,说道:“是某个人的钥匙。”

  听到“钥匙”这两个字的时候,罗蓉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无比,她不敢置信的望着肖江南手中的钥匙,似乎不愿意去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事实。

  肖江南继续说道:“凶手用一把细小的钥匙扎进了被害人的太阳穴里,杀死了被害人。人类的颅骨是坚硬无比的,虽然受伤的是最脆弱的太阳穴,但是这个过程中,凶手应该借助了一点外力。就像这样。”

  肖江南把手中的钥匙尖对着实木茶几的桌面上,然后拿起旁边的大烟灰缸砸了一下,钥匙的尖端像一根钉子一样,被砸进了面前的茶几桌面中。

  肖江南抬起头望着罗蓉说道:“当然,凶手作案使用的钥匙不是我手中这把,而是她自己家里的入户门钥匙,这把钥匙在死者颅骨中留下了锯齿状的裂缝,医学影像技术收集到的这些裂缝的形状,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正好符合一把钥匙的齿刃形状。而恰巧的是,我最近在一个人的家中,见过这样一把钥匙。”

  肖江南平静的望着罗蓉,说道:“崔阿姨是你母亲吧,你家的门锁,十年没有换了吧。”

  听到肖江南提起了自己的母亲,罗蓉这时彻底的崩溃了,她从座椅上滑了下来,跪坐在了地上,双手掩面,开始哭泣了起来。

  丁晓霞和孙燕看见罗蓉的这幅模样,深知自己也难逃罪责了,便又开始哭了起来。

  望着这三个即将奔三的女人,肖江南说道:“我刚才问过你们,为什么要哭。你们不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唯一应该哭泣,应该受到人们安慰和照顾的人,是刘文的父亲刘宝安啊!受害人的亲属才应该哭泣,才应该伤心和难过,才应该受到社会的关爱!而你们是什么身份?朋友?还是同学?不,我想,此时此刻,你们在被害人面前,身份只有一种,那就是杀人凶手!你们凭什么哭泣?你们凭什么伤心?你们是思念死去的同学?还是悔恨自己当初的做法?我想都不是吧,你们如今的表现,只是因为你们恐惧于即将收到的严厉惩处!你们害怕法官会给你们判处死刑,你们害怕法警手中冰冷的步枪,你们害怕自己将要走向的死亡!如果你们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就不会在今天对侯卫东下死手,就不会将这件事情苦苦掩藏了十年之久,甚至当初也不会肆意的虐杀自己的同学。在你们和自己的同学大谈情义之时,先请你们去照照镜子,看下自己是否还是一个能被称之为“人”的生物。侯卫东是个重感情的人,可能直到今天,他才明白,罗蓉,你们一直在用感情胁迫他,你们真正想维护的,不过是自己的利益罢了!”

  说完这些之后,肖江南默默的走出了这个套房,留下了屋内的众人,走出很远,他还能听见走廊那头传来的男男女女们的哭泣、叫骂、哀求之声。

  坐在观景电梯中,肖江南看着楼下的街道,这也是两条公路形成的十字路口,无数车辆在这里重新选择将要前往的方向。肖江南回想起几天前在高家庄看见的那个案发的十字路口,那里,是这四女两男,六位年轻人当年聚会之后分开的地方,从那以后,这些人便彻底的走散了,有的人离开了这个世界,有的人踩着别人尸体登向了更高的地方,有的人还留在原地,有的人,则是开始了一路的追寻。每个人的人生都要经历太多的十字路口,和你并肩的人,最终,还会剩下多少?恐怕,这只有每个人自己的内心,最清楚。

  第二天,星港的天气总算转晴,而前一天晚上,肖江南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呼呼大睡了起来。办理案件,是非常消耗精力的事情,几天忙碌的办案工作,消耗了肖江南大量的体力,睡了好长时间,他才感觉自己的身体缓过来一些。

  中午起床后,肖江南穿上了短裤和T恤,然后踩着人字拖便下了楼,

  在楼下,肖江南见到了凌霜,与打扮非常随意的肖江南不同,凌霜穿了白色的西服套裙,刚刚接待了一位来找她打官司的客户。

  平海路上没有小饭馆,肖江南又起晚了,便只能叫了一家外卖。

  不到半小时,两菜一汤的外卖就送了过来。

  凌霜的两个徒弟今天都出去跑业务了,事务所里只剩下了她自己,于是肖江南便在小桌子上摆好了外卖,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罐橙子,两边开始边吃边喝。

  肖江南的动作比较快,几下就结束了战斗,然后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凌霜细嚼慢咽。

  肖江南问道:“凌霜,早上来了什么贵客了,你还把自己收拾的这么利索?”

  凌霜擦擦嘴,说道:“看你说的什么话呀,我平时就不利索吗?哪像你那么随意的,从来都是不修边幅,怪不得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唉,我也不需要谁喜欢。”肖江南仰头躺在沙发靠背上,看着房顶的吊扇一圈圈的旋转。

  凌霜便收拾垃圾,便说道:“有个女孩子,要来找律师。她很多很多年前遇到过一个刑事案件,当时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报案,现在过了追溯时效了,她又想举报那个人当年的犯罪行为,可是警方也不给她立案,没有办法,只能去找检察机关了,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机。”

  “听起来是个很难缠的案子,这案子很挣钱吗?”

  “嗐,争什么钱啊,就是单纯的对于弱势女性的同情吧,就算不挣钱,我也要帮她。”

  肖江南想见鬼了一样看着凌霜说道:“你不会是发烧了吧,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凌霜没好气地说道:“肖江南,你嘴巴太损了,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坏吗?我告诉你哈,这件事儿主要是关系到我们女性群体的共同利益,我实在气不过呀,凭什么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我偏要跟他们比个高低。我家里虽然穷,但是从上学开始,我就没输给过身边的男生,虽然你是个特例,你学习成绩比我好,但是我现在比你有钱呀,啊哈哈。”

  “唉,先不跟你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了,我问你件事,我去查案子的这几天,有没有客户来过事务所的?”

  凌霜摇了摇头,说道:“没见着。不过,你办公室里的电话倒是不停的响,说不定什么人有急事要找你呢。”

  “是嘛,这事儿你也不早说,我回去看看。”

  说完肖江南便穿好人字拖,离开了凌霜的事务所。

  回到侦探事务所,肖江南做到办公桌前,查看了一下座机电话的记录,他发现,的确有二十几个来电,而且都是境外号码。

  感到非常的疑惑,肖江南打开电脑查了下区号,他发现,这些电话都是来自于依兰国河州市的国际长途,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着急,给你轰炸了这么多个电话。

  谨慎起见肖江南还是把电话拨了回去,几声铃响,对方接了电话。

  肖江南说道:“喂,您好,这几天有人打电话找过我,请问是谁给打的电话呀?”

  在听到肖江南的询问后,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是听出了肖江南的声音,他问道:“您是肖侦探?”

  “是我,您是?”

  对方笑了笑,说道:“怎么,肖侦探喝了我的酒,没过几个月就把我袁忍给忘了!”

  肖江南这才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自己的老熟人袁忍警长,那位酷爱喝酒,枪法超级准的河州警察。

  肖江南憨笑了几声,说道:“哎呀,我这边的电话杂音比较大,还真没听出了是袁忍警长您的声音,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实在抱歉。”

  袁忍说道:“没什么抱歉的,肖侦探,对了,我要给你说正事,有个忙要请你帮下我。”

  “什么忙啊?我怎么帮你?”

  袁忍说:“我想问下您,接不接境外的案件调查工作?我这边现在遇到一个棘手的失踪案,好些天都没有头绪,这个案子关系重大,上面催得紧,我有点搞不定了,想请你过来帮下忙,当然,费用你正常收,河州警察这边给你结账。”

  肖江南听了袁忍的话之后,皱起了眉头,他想了想,说道:“警长,失踪事件,在哪一个国家应该都是普通案件吧,每年都有很多人失踪,真正遭遇危害的人,占比不大,大部分都是自己故意失联了。”

  袁忍解释道:“我们的这个案子情况不一样,这个失踪者不是普通公民,他的身份及其特殊。换句话说,我知道一些内幕,他如果一切正常,绝对不可能失联。唉,具体的情况我要当面才能和你沟通,你明白的,案件机密。”

  肖江南想了想,说:“唉,那行吧,我尽快就动身去河州找你。”

  袁忍警长开心地说道:“好好好,肖侦探,你能答应我,可真是太好了,这样吧,这就找人给你定明天的飞机票。机票定好后,我把电子版的发到你邮箱,你记得查收一下。”

  “没问题。那就明天见了。”

  挂掉电话后,肖江南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袁忍警长除了在河州警察局担任一定的职务,另一方面,他还是依兰国选派到国际刑警组织的高级调查员。因此,袁忍警长经手的案件,要么是河州的重大犯罪事件,要么就可能关系到国际事务。肖江南打开了浏览器翻阅了一下,没有看见河州有重大犯罪事件的新闻,因此,他推测这件事情可能和国际事务有牵扯。

  既然涉及国际事务,可能还暂时是保密的事件,所以网上应该还看不见,不过,肖江南明白,具体是什么事情,按照程序,还是需要自己去了河州之后,当面和袁忍警察细聊。

  查看了一下河州的天气状况之后,肖江南便上楼去收拾行李了。晚上,和凌霜吃了个告别晚餐,第二天上午,肖江南就奔赴机场了。

  中午时段,飞机在河州国际机场降落,肖江南刚走出机场大厅,就遇到了前来接机的袁忍警长。

  袁忍警长今天没有开警车,而是开了自己的私家车。

  坐进这辆卡其色小汽车里面,肖江南系好了安全带。

  袁忍警长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肖侦探,我们现在去一家特色餐厅吃个午饭,然后下午我带你去河州警察局办理委托手续,明天,我们正式开始搞工作,你看怎么样?”

  肖江南微笑说道:“袁忍警长,你还是把什么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的,都听你的安排就行。”

  “嘿嘿,肖侦探,你可是贵客啊,是跟我一起共享“河州醉”的男人,我怎么能怠慢了你。不过你放心,这次事情结束了,我再请你喝一瓶。”

  肖江南满眼放光地说道:“好啊,有袁警长的这句话,我不收费也给你们把事情解决掉。”

  “嘿嘿,那不行,那是公事,喝酒是我们的私事,你该收的费还得收。”

  几十分周,袁警长的超小排量汽车驶下了高速公路,到达了河州市市中心的一条街区。

  袁警长把车停在一家饭馆门口之后,就拉着肖江南下了车。

  走进饭店之后,肖江南被就油腻的味道差点弄晕倒。

  好在袁忍警长提前有准备,他扶着肖江南说道:“走,肖侦探,我们去包间里。”

  服务员把两人领进了一间特别大的包间,这个包间四周没有窗户,完全密封着,看样子隔音也非常好。

  袁警长点了些菜,便让服务员先出去了。

  关好房门之后,袁警长坐在肖江南身旁,说道:“这家饭店特色的美食是奶油火锅。”

  “奶油火锅?我怎么感觉有点可怕?”

  看着肖江南怪异的表情,袁忍说道:“肖侦探,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奶油火锅煮河州的生猛海鲜,味道那叫一个绝,不信你等会尝下。”

  肖江南说道:“好好好,我等会儿尝尝你袁警长钟爱的美食。”

  袁警长给肖江南倒了茶水,然后说起了正事,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说道:“肖侦探,我给您说下事情大概的情况吧。最近这三天,我们河州市城区里有一个女性失踪了,这位女性今年30岁,有一个2岁大的男孩,还有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丈夫,他们三人居住在河州市东陆小区,三天前,那个女子出门买菜,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家,她的亲朋好友通过电话也无法联系上她,随后就报案了。今天是她失踪的第三天,河州警察正式立案开始调查这人的失踪情况。”

  肖江南点头说道:“听起来是一个普通的案子,那位女士说不定是跟丈夫吵架了,所以扔下孩子离家出走几天,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肖侦探。你听我接着说。之所以这位女性引起了我们的高度重视,是因为她今天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上。肖侦探,你可能不知道她的特殊身份。这个女性名叫霍真真,她名义上的职业是河州市天天快报的记者,这个天天快报是一档调查栏目,专门曝光社会焦点问题的,这些年口碑还挺好。这个霍真真从三年前就开始跟踪调查一家公司在依兰的所作所为,这项调查工作一直持续到了今年,基本的数据以及统计完成了,就差最会的汇总了,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女记者失踪了,和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她存储数据的U盘。”

  肖江南说道:“袁忍警长,那除了表面的记者身份之后,这位女记者实际的身份是什么呢?”

  袁忍唉声叹气地说道:“她其实还是我们国际刑警组织的一名联络员,联络员不是警察,只是相当于我们的线人,在需要的时候我们会委托联络员帮助我们收集各行各业的情报,平时,她还是干她记者的本职工作,之所以她会接触那家公司,也是因为我们请她去调查那家公司,所以让她偶然间发现了新闻素材。”

  “那家公司有什么问题吗?需要你们派联络员过去调查。”

  袁忍说道:“肖侦探,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们依兰国深层的社会情况。我给你简单说下吧,我们依兰国在封建王朝时期,还是利维亚共和国的附属国,其实学过历史的都知道,这其实就是大国培养的一个殖民地。后来革命了,贵族王侯还有他们身后的殖民者都被我们人民给撵走了。不过呢,好多年过去了,依兰的方方面面都还在极大程度上,受到利维亚得影响,尤其是经济上,依兰国的大企业,大部分都是利维亚共和国的企业,本地企业生存非常困难,重要的经济命脉都在人家手里,当然,近些年也有华夏商人过来搞投资,他们也不错。利维亚共和国在全世界范围内影响非常的大,他们国内有一家巨型生物科技公司,名叫山姆生物科技公司,简称山姆生物,山姆生物公司主营的业务是物种的改良。近些年他们公司搞了很多转基因农作物的专利技术,在全世界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对于河州来说,虽然殖民势力走了,但是山姆公司一直都在这人,这家公司近些年和联邦国的摩根银行,还有星港的汉唐集团走的特别的近,肖侦探你可能也知道,我们一直在调查新型毒品的来源,所以就派了一个联络员去调查这家山姆公司。谁知道查着查着,她没有查到什么毒品犯罪的问题,反而找到一些新闻题材。”

  “什么新闻素材?是因为这些素材,才给霍真真招来了杀身之祸吗?”

  面对肖江南的提问,袁忍谨慎地说道:“肖侦探,我只知道她在调查山姆公司垄断依兰种子市场的重大经济问题。具体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我也没个谱。还有,她是死是活,因何失踪,我们都不清楚。因此,我也没办法给你说她的事到底和山姆公司有没有关系。这还得等到后续我们共同去调查。”

  肖江南点了点头,说道:“行,我预感这个案子很有趣,有点激动。”

  “哈哈哈,那也得先把奶油火锅吃完,我们才有力气去办案!来,我们快吃吧!”

  原来,服务员早就把奶油火锅和海鲜大拼盘端了上来。奶白色的汤锅在圆桌上沸腾着。袁忍把生蚝肉抠出来放了进去,又扔了一条大鱼进去,还有几只鲍鱼和一盘竹蛏。

  没过多久,汤锅里就冒起白色的浓郁。海鲜的鲜甜气息伴随奶油的芳香回**在小包房里。

  袁忍很热情的用漏勺给肖江南往盘子里弄了些煮好的海鲜,帮他把柠檬汁洒在了上面。

  肖江南闻着味道,食欲大开,完全没了开始时的一脸嫌弃模样。

  不得不说,在吃与喝这事儿上,肖江南和袁忍还真是志同道合的一对儿忘年之交。

  吃饭的过程中,袁忍警长进进出出了好几回,肖江南甚至还以为他吃坏肚子了,不过,这种事情他也不好多问。便也没有多说。

  大快朵颐结束了,肖江南便和袁忍离开了这家奇怪的小饭店。

  袁忍开着车把肖江南拉到了警局不远处的一家酒店。肖江南把行李放好之后,两人便一同去了河州市警察局。

  一路上,袁忍为肖江南介绍认识了一些河州警局的要员们,没多久,便来到了位于警局中的办公室。

  袁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翻出了那份刚刚立案的材料,交给了肖江南。

  然后袁忍警长又把一份提前盖好了公章的授权委托书递给了肖江南,说道:“这是我们警局提前给您开的委托书,委托你作为我们的顾问,你就像在星港的时候一样,可以获得一定的查案授权,方便你开展接下来的工作。上面还写了委托费用,你可以看看是否合适。”

  肖江南瞅了一眼上面的数字,有几万块,相当的不错,其他内容他也没顾上看,便直接签了名字,递回给了袁忍警长。

  迫不及待的,肖江南翻开案卷材料,认真的了解了案情和当事人的情况。

  肖江南一边看案卷,袁忍一边介绍道:“肖侦探,我给你再说说案件的情况,这个霍真真失踪后,第二天,她丈夫尹子仁就找了警察。警察很认真的找到了霍真真的朋友以及工作的机构。都没有获取到霍真真的去向。过了三天后,警方立案开始调查,警方在网上发布了公告,然后又查询了霍真真的消费记录和通行记录,发现霍真真一是没有坐过长途交通工具,二也没有消费记录。也就是说,从霍真真离家的星期二那天开始,她彻底的从人间蒸发了。”

  肖江南问道:“那电讯公司呢,有没有去找下通话记录?”

  袁忍说:“我去找过了,这三天根本没有通话记录,电话从一开始就关机了。既没有接入,更没有拨出去。”

  肖江南皱着眉头继续翻阅卷宗。

  他问道:“她的亲属有哪些人?好朋友有哪些人?”

  袁忍说道:“她丈夫叫做尹子仁,是一名厨师,在她家附近开餐厅,擅长做河州特色的海鲜火锅。

  肖江南插嘴说道:“袁忍警长,您说她丈夫尹子仁是开火锅店的,那家火锅店不会就是……”

  袁警长笑了笑,说道:“哈哈。果然,您脑子转的很快。没错,他丈夫开的火锅店就是我带你去吃过的那家名叫天天生鲜的店,我中午带你去吃了那家火锅,本来是想趁机观察一下尹子仁的情况的,但是没想到我在店里面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他。可能是出去干别的事情了。”

  肖江南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袁警长为什么会突然带我去吃那种奇怪的火锅?”

  “嘿嘿,肖侦探,但是那火锅的味道确实很不错吧?尤其是那浓浓的高汤,我猜啊,肯定是用鸡骨猪骨这一类的东西,小火慢炖出来的,不然哪会有那么香的味道。算了,先不说吃的事情了,我接着给你介绍关联人物吧。”

  袁忍说道:“她儿子两岁大,由她的公公和婆婆照顾,公公和婆婆也住东路小区,对了,东路小区是单位的家属院,建成于十来年前,楼特别老,没有监控。尹子仁家住在30号楼3层,楼房是总高6层的砖房。然后尹子仁的父母家住在2号楼2层。至于你说的好友,我们还不清楚失踪的女性有哪些好友,明天我们可以去问下。”

  肖江南说道:“那最近她家属的反应如何?有没过激举动?”

  袁忍说道:“过激举动,暂时没有,就是她在电视台的领导,非常在意她的安危,三天两头找人过来问情况。”

  “她领导是指哪一位?”

  “噢,就是河州国际电视台新闻调查部的主任,叫杜斌。这人还不错,对下属那么在意的领导,还挺少见。”

  肖江南皱起眉头,拿出本子,记下了这个叫杜斌的人的名字,他问道:“袁警长,这个河州国际电视台离我们这儿远吗?”

  袁忍指着窗户外面说道:“不远,你能看到那边那座高高的电视塔,那就是河州电视塔。河州大部分媒体的总部都在那座电视塔的附近。”

  肖江南走到窗台前,打开玻璃窗户,看见了河州市东西城区之间那条中轴线上的高大建筑,这是一座总高超过300米的超高层建筑,通体银白色,呈一个酒瓶状,和周围低矮的房屋比起来,显得鹤立鸡群。”

  肖江南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三十。

  他坐回位置上,继续翻阅案卷,从里面找出了被害人亲属,也就是那位叫做尹子仁的餐厅老板的询问笔录。

  袁忍发现肖江南在看询问笔录,便在一旁解释道:“肖侦探,这事立案的时候,我和尹子仁交谈时所作的记录。上面记录的很清楚。”

  等他把剩下的材料都看了一遍之后,袁忍看见肖江南凝重的眼神。

  袁忍警长也有点紧张,他问道:“肖侦探,你有什么计划吗?有计划的话我可以帮助你一起去实施。”

  肖江南想了想说道:“我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要说起办理这类案件的经历的话,我之前办过很多次人口失踪案,大部分的案件是当事人自己离家出走,少部分是因为凶手掩埋埋了尸体,导致一直未能案发。这起案件是出于什么原因还不得而知,现在来看的话,我就两个建议:一是建议你们河州警方联合全市的警力,一起调查一下霍真真行踪,现在你们查到的只是说他没有乘坐过长途交通工具,但是如果他本人就躲在河州市的范围内,只是为了不想回家,所以故意不露面,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所以我建议呢,我们还是在合理范围内再搜寻一下他的踪迹,一个人只要活着就肯定会有生活的痕迹留下。他即使躲在城市里,也不可能不消费、不外出、对不对?”

  袁忍警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肖侦探,我稍后会跟各辖区的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协助调查一下当地的外来人口。一般查这种身份不明的人员,我们都是采用网格式的查办法,也就是找各个区域的出租屋,看看有没有不明身份的租客突然来到。”

  肖江南点了点头,对局长的安排表示满意,然后接着说道:“除此之外,第二点,就是我们也要加紧速度进行调查了,如果霍真真确实是被某人残害了,之后又被那人把他的尸体藏了起来,那在案发之后的这几天时间内,就是最好的破案时间。如果我们能够找到案发现场,一切的痕迹可能都还留着,否则时间如果长了的话,凶手可以慢慢的消灭一些作案痕迹,那样的话,可能侦办起来会更加困难,所以我的建议,总的来说,就是两头抓。一边让社区民警去调查一下霍真真是否还活着,是否有生活痕迹,另一方面,我们这边从刑事案件的角度入手,对霍真真是从前生活过的地方、工作过的地方,以及接触过的人都进行逐一排查,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

  袁忍警长听了肖江南的计划之后, 说道:“

  好的,那就按肖侦探您的安排吧。我们不如快点行动起来,下午还有点时间,可以去一下电视台或者去一下霍真真的家。刚才在火锅店没有见到霍真真的丈夫尹子仁,说不定他回家去了。”

  袁忍说道:“好的,那咱们就出发先去那个东路小区吧。就算找不到尹子仁,也能找到尹子仁的父亲母亲询问下情况。”

  肖江南说道:“对了,袁忍警长,我忘了问你现在的职务是什么?你原来不是负责外联事务的吗?现在难道调到刑事口了吗?”

  袁忍警长笑着说道:“哈哈,忘了跟您说了,肖侦探,我一直在负责国际事务,现在也还在国际事务部门,算是主管国际刑事司法协助的处长,因为前两天刚上任,所以门口的牌子还没有换。肖江南打趣地说道,不错呀,袁警长,你这升官升得跟坐火箭一样。”

  听到肖江南询问自己工作岗位的情况。

  袁忍不好意思地说道:“唉,说来也惭愧,之前一直调查那个偷东西的阿秀,搞了这么多年都没抓住他,还让她在眼皮子底下一次次的偷盗成功,我也算是最倒霉的警长拉,本来是一点成绩都没有的。可最近我在搞的一次对于走私文物的专项打击活动时,竟然一不小心抓获了一个贩毒团伙,跟他们搞了一场枪战,最后把这些人全部击毙了,还缴获了几百公斤的毒品,这种毒品叫天使之翼,是一种新型毒品。这也是我们依兰国内首次破获这样的案件,加之负责刑事司法协助的岗位上一直有空缺,所以我们这边的警示厅就给我升了半级。”

  听到这里的时候,肖江南一下提起了敏感的神经,他谨慎地问道:“袁忍警长,你确定是天使之翼吗?”

  袁忍点点头说道:“就是那种蓝色的像冰块一样的小颗粒吗?我们当时发现那条船的时候,船上的人好像都磕了药,跟发疯一样,精神特别的亢奋,甚至我们冲上船的时候,在船舱里还有一对男女正在做着苟且的事情,就连船外的枪战都没有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仿佛得了狂犬病一样。”

  肖江南问道:“袁忍警长你当时是在什么地方缴获的这几百公斤毒品。?”

  袁忍警长说道:“当时,是在河州的一个码头发现的。”

  肖江南严肃地问道:“这些毒品是走私出去的还是走私进来的?”袁忍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跟你说了嘛,那些运输毒品的人都被我们给击毙了,所以没有留下活口,到底毒品是进河州的还是出河州的,我们当时也没有弄清楚。”

  肖江南说道:“那等过几天把手上这个案子办完之后,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你们枪战的现场。”

  袁忍说道:“没问题啊,过几天等你走之前,我带你去那个码头转一转,但那里现在还被我们警察封锁着,地上都是弹坑,那时候运输毒品的小货船也还在码头停着。”

  袁忍警长看了看时间,继续说道:“肖侦探,时间不早了。咱们要不现在就出发吧,东路小区离这里很近。”

  肖江南站起身点点头,然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提着一个文件包,跟着袁警长走出了河州市警察局。

  他在楼下等待袁忍警长开车的时候,才有机会好好的审视了一遍这栋建筑,和星港市警察局不一样,河州市的警察局是一栋稍显破旧的建筑,建成的年代估计在十几二十年前。整个建筑呈一个方墩子的形状。

  院子中有四五栋建筑,楼层都不高,可能最高的建筑也就只有个10层左右。院子里面停满了警车,整体看起来规划的比较凌乱。

  一个地方的警察局的状况就反映了当地社会的秩序情况。和星港市警察局中那些腰杆挺着笔直、衬衫弄得很整洁的警察不同,这里的警员们看起来都有点萎靡,有的人还穿了拖鞋就来上班。这些微小的细节可能也反映了两个国家不同的近况吧,可能依兰国真像有人经常所说的那样,虽然摆脱了封建统治者和帝国殖民者的控制,但是如今这里还没有建立起真正的独立的主权。整个国家还被财阀所控制着。而这一切的幕后,都有一股来自于境外财团的势力所影响。

  坐在车内,肖江南此时思考着:依兰这几十年的混乱状况,和唐嘉他们搞的那个所谓的非法组织有没有什么联系?如果真有的话,难道这样一个奇怪的组织,真的有那么大的能量,可以撼动任何一个国家吗?”

  四点多的时候,河州这个人口庞大的城市还并不是很拥堵。

  袁忍警长的小车在街上行驶了20来分钟之后就到达了河州老城的东路小区。这里虽然是老城区,但是和西边的贫民窟比起来依然要好的太多,这里有很有超市,有车站,还有医院和学校。看起来稍微有些破旧,是因为年代比较久远了,如果回到星港,像肖江南之前去过的团结西街社区,基本上也是这副模样,如果只从这里来看的话,还真的分辨不出和河州和星港之间的社会发展有什么样的距离。

  袁忍警长也说到:“我们这个掐的时间点还真算挺好的,正好没有赶上晚高峰,等我们把事情弄完之后,估计晚高峰也就过去了,不然的话,肖侦探你可要就要经历世界上最恐怖的人口流动了。每次一到晚上六七点的时候,整个河州的路网就会瘫痪,那些在市区和工业区工作的平民,就会使用各种交通工具,回到他们住在半山坡上的贫民窟。

  肖江南说道:“对了,袁忍警长,除了去你们发生枪战的那个码头看看之外,我还想去你所说的河州市的平民窟看一看。这次出来,我就当旅游了吧。如果能够收集到一些撰写论文的素材,那就更好不过了。”

  袁忍说:“好啊,肖侦探,只要你能帮我把这个案子的凶手抓出来。你让陪你去哪玩都行啊,当然美酒美食也是不会少的。”

  袁忍警长把自己的私家车停在了路边上,便带着肖江南一起走进了一个破旧的巷道,走了大概一两百米之后拐进了一个院子里,这个院子有几十栋红砖盖成的老房子。每栋房子都只有6至7层高,都是楼梯结构的。这种建筑的造型和星港市几十年前的那些老房子几乎一模一样,一看就是那种大型的企业集体建造的家属楼。这种房子居住体验不好,但胜在独门独户,避免了大杂居式的尴尬。

  袁忍笑着说道:“肖侦探,你别看这里的房子这么破,但是能住到这的人起码都是中产以及小资阶层的那群河流州市民。这些人在整个城市中的占比也不算多。就这样一套20年前的破旧房子,现在对于河州的平民来说,那也是干一辈子也买不来的。他所匹配的医疗、学校、交通这些基础设施注定了他们的价值还会在还会一直攀升。这次失踪的这位霍真真女士以,与丈夫尹子仁,他们二人也算是中产或者是小资阶层的人,妻子在大型的电视台有一份正式的工作,而他的丈夫尹子仁则有自己的餐厅,每个月的营业收入也不少。”

  肖江南实事求是地说道:“袁忍警长,其实如果是在星港的话,有尹子仁那样那么大的一家火锅店,还能够良好的经营,那起码他应该收入不错,在星港市也能够很好的生活,但是没想到在河州这里他们只能住在这样破旧的房屋里。”

  袁忍笑着说道:“嘿嘿,那是因为河州和星港之间的汇率还是有些区别的。如果你拿华夏国的货币来河州购物的话,会发现华夏国的货币非常值钱。相应的,我们河州的富豪拿到你们华夏过去也就不算什么了。自从封建王朝被推翻之后,新政府上台一直学习联邦国的治国理念,宣传的思想永远是自由,自由还是自由,不像你们华夏国,有良好的政治风貌。在河州这里谁会去管公平。无非就是一个钢铁铸就的丛林罢了。”

  肖江南点点头说道:“袁忍警长,我认同你的看法。自由到了极致便是野性。如果一个国家只讲自由不讲公平的话,那么那些天生拥有资源的人就会越来越强大。而那些出身不好的普通人。日子也会过得越来越惨,最终只能像食草动物一样沦为别人的食物。我们法学界也一直在为法律价值而作着探讨,千年以来人们的认知不断的发生变化。从崇尚秩序、崇尚公平,到崇尚自由,再到反思自由,回归秩序公平。这是一个往复式的历史发展过程。”

  聊着聊着,两人便走到了东路小区2号楼。

  袁忍说道:“尹子仁这个家伙不一定在家,他在外面有生意,但是他的父母是一直在家的,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刚把自己的小孙子给接回来。”

  肖江南疑惑地问道:“他们的孙子不才两岁多吗?”

  袁忍解释说:“在河州市区。很流行一种叫做学前辅导班的培训机构。家庭条件稍微不错的家庭,家长都会在孩子两岁的时候就把小孩送进送去学前辅导班,学习外语和艺术类的课程,让他们赢在起跑线上。我相信这种事情在其他国家应该也会有吧。毕竟是为了应对残酷的社会竞争。”

  对此,肖江南没有发表看法,因为他也没有孩子,也不知道在华夏是什么样子的情况,估计和袁忍警长说的不是区别很大。凡是有竞争的地方,人们就需要为了应对竞争而去不断的提升。

  两人走到二楼的时候,气氛变得稍微有点紧张,袁忍站在门前敲了敲,没过多久,这扇大铁门打开了。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站在门前面,说道:“你们是谁啊?”

  袁忍警长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和相关的文书,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带上老花镜,端详了一番之后还给了袁忍。

  说道:“是警官先生啊。是不是我儿媳妇的事儿有消息了?”

  听到老太太这么一说,在他身后屋内的一位老伯也跑了过来。他怀里还抱着一个正在吃手指的小男孩。老头把门拉开,对门外的人说道:“二位快请进屋里说。”

  肖江南和袁忍被他们请进了房间里。

  两位老人很热情的拿过椅子让他们坐在了屋内,肖江南环顾四周,发现这间房子非常的小。就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套房,外加一个很小的厕所和一间厨房。顶多就只够一对夫妻生活。老两口在客厅里没有放沙发,而是摆了一张小餐桌和一张小孩睡的小床。

  他们也各自拿了一张小板凳,围坐在了那张小餐桌旁边。

  尹老伯说:“我们年纪大了,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你们见谅。”

  袁忍尴尬地说道:“二位不要嫌弃啊,在我们这个地段房价实在太贵了。我家收入也有限,这套房子还是我们单位当年分给我的。后来我们又和子仁一起合资买了一套一样大的在那边的30号楼。子仁跟他媳妇儿结婚之后。不久就生了小满,一家子人住在那边,还有些紧张。”

  肖江南问道:“尹老伯,您说的小满就是这个可爱的小男孩吗?”

  老人笑着说:“没错,他就是我的孙子小满。最近他妈妈不见了,可是把我们全家人都给愁坏了呀,对了,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情况呀?”

  袁忍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尹老伯。实在不好意思,辜负你们了,因为这个案子我们昨天才刚立案,一切调查工作才刚刚开始,我只能告诉你们,至今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小满的母亲,也就是霍真真女士的任何踪迹,不过我们正在紧急的开展相关工作,在出发之前,我已经跟全市的派出所都联系过了,他们会配合我们继续进行社区摸查,在我身旁的这位,是来自华夏国星港的肖江南大侦探,对寻找失踪人口有十分丰富的经验,我这次叫他过来也是给我帮忙找你们的儿媳妇儿的。所以请你们耐心等待,不用着急,肯定会有好结果的。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咱们河州这边国际刑事司法协助部门的袁忍,你们可以叫我袁忍,你儿媳妇的这个案子由我亲自督办。”

  “哎呀,太谢谢你们了,你们警察真是对我们家人太不错了。就因为这我们这么点小事,还派一个大领导过来亲自给我们帮忙,还从华夏国找了这位大侦探,我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袁忍警长笑着说道:“尹老伯,我可不是什么大领导,我就是个带头干活的人。我们拿的是纳税人的钱,就是为纳税人服务的。你们这有老有少的。家庭中的女主人突然失踪了。在有些人看来可能是小事,但在我们警方看来这也是大事。所有的案件,不管大小,我们的态度都不能松懈了。况且呀,你们儿媳妇霍珍珍女士是咱们河州市出了名的大记者。它如果有一个三长两短的话,一定会引起社会恐慌的,所以这件事情我们也是高度要重视起来的。”

  尹老伯激动地和肖江南、以及袁警长握了握手。他和老伴,还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儿媳妇身份不一般,不是一个普通的记者。而是国际刑警队的联络员。警方之所以派出袁忍局长和肖江南这种重量级的组合,也不仅仅是为了调查一个普通的人口失踪案。他们是害怕在这些案件的背后可能有更大的事情在酝酿着。

  老两口对河州警察局的行动还是非常感激的。

  袁忍局长说道:“我们今天是来想找你们二位了解一些相关情况的,当然主要是我们的肖侦探,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你们,希望你们能够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如实告诉我们,这样的话我们也能更好地开展下面的工作,无论如何,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都是尽快找到失踪的霍真真女士。”

  尹老伯说道:“对对对,没错,那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我们知无不答。”

  说着,他把怀中的小满递给了自己的老伴,然后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开始听警方的问话。

  肖江南观察出来了,这位老伯的耳朵应该是有些背,所以他才会有这种表现,从这个屋子里整洁又大方的布局来看,这两位老人平时应该是很讲究的人。虽然屋子不大,但是却被他们打理的井井有条,屋里的装潢还有家具都还不错。他们的家庭条件应该也不差。

  肖江南说道:“尹老伯你好。我想问一下。霍真真女士最后一次出现在你们的视野中,是在什么时候?”

  尹老伯想了想,说:“就是三天前嘛,那好像是一个周二,她下班回家后,吃完晚饭,然后就跟我儿子说他要去练瑜伽,随后就离开了。从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电话什么的也都打不通。”

  肖江南皱着眉头问道:“他平时有练瑜伽的习惯吗?”

  尹老伯说道:“没错,我这个儿媳妇很喜欢锻炼身体,她在我们家附近的一个健身中心办了一张会员卡,经常会去做瑜伽。所以虽然他今年已经30来岁了,但是身材保持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肖江南记录好之后,接着刚才说到话题继续问道:“当时吃晚饭的时候,你们两位也跟他们夫妻一起吃的吗?”

  尹老伯说:“是的,当时我和我老伴还有我们的小孙子阿满一起在他们家吃了晚饭,吃完饭之后,我和老伴儿就带着小满出去玩儿了。”

  肖江南问道:“你们去了什么地方玩?”

  “嗯,我们去的是东湖公园,我和老伴在那块散了步,孙子也被我们一直抱着。”

  肖江南想了想,说道:“那这么说来,你们儿媳妇是在你们两位和小满离开之后才走的。所以你们并没有亲眼看见他离开家,对吗?”

  尹老伯说:“哎,没错没错,是这样子的,我和老伴带着小满先离开,随后他才走的。”

  肖江南狐疑地问道:“这些事情你应该是听别人说的吧。”

  “是的,是我儿子子仁告诉我的。”

  肖江南点点头说道:“那这么说来,当时你儿媳妇离开家的时候,家中只有他和尹子仁两个人。就是连儿子小满都不在家。”

  老人说道:“应该是这样子的。”

  肖江南接着问:“那你们和小满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呢?

  尹老伯说:“我们是在晚上9点多的时候。散步完了,回到了东路小区,在30号楼的楼下,当时我儿子正在那儿焦躁不安的徘徊着,我们正好碰到了,就想把小满交给他。然后他那时告诉我们说他媳妇儿霍真真去练瑜伽了,到了9:30都还没有回家,按照往常的正常时间,应该是9:00都就已经到家了。子仁还说他想开车去那家健身中心接他老婆,让我们先照顾小满,随后他就开车走了。”

  “之后呢?”

  “之后,过了大约一个来小时,也就是十点半左右的时候,他回来了……非常惊慌的告诉我们说霍真真没有去健身中心,他在那儿没有找到人,而且霍真真的电话也打不通了。我们这才开始担心起来。一个30岁左右的漂亮女人,独自一人出门。还在深夜失联了,确实挺让人感觉到害怕的。”

  肖江南点了点头,把相关的情况记录了下来。然后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问题。霍真真失踪的那个周二开始,是谁照顾着这个孩子小满的呢?”

  尹阿伯说道:“是我和我老伴儿啊。我儿子这两天都快发疯了,到处去找他媳妇儿。求助了很多个政府部门,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音讯,你们算是非常重视我们的困难的了,还这么派个大领导上门来询问。”

  袁忍喝了口那位阿姨倒给他的茶水,说道:“尹老伯,你们放心吧。随着我们工作的进一步开展,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做好相关记录后,肖江南和袁忍交换了一些意见,袁忍站起来说道:“尹老伯。那我们暂时就先问这么多了。对了,你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一下你儿子,问一下他最近在什么地方,我们今天专门去了火锅店,也没有找到他。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和他约在他们家见一面。”

  尹老伯拿出手机说道:“好的好的,我这就打他电话问问。”

  过了一会儿,尹老伯打通了电话,在电话里,他说道:“子仁,你在什么地方啊?警局的领导过来查案子了。人家想和你见一面。哦,你在外面采购原料啊,好的好的,我跟这位领导说一下,那你明天有时间吗?人家想去你家里和你见一面。行行行,我知道了,好了,我先挂了,你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之后,尹老伯说:“警官,我儿子说他去郊外采购原料了,今天晚上可能回不来了。他说,明天晚上可以和你们约着在家里见一面,聊一聊相关的情况。”

  袁忍点点头,说:“好的,那就明晚下班之后我过来找他!”

  说完,他便和肖江南一起离开了东路小区。

  离开的时候,看着那位两岁大的小男孩儿在奶奶怀里吃着手指的可爱模样,肖江南的内心中若有所思了起来。

  离开东路小区的时候,走在巷道里,肖江南特意的抬头望了望路边的监控摄像装置,他发现河州市跟星港完全不一样,没有星港那种全城覆盖的监控网络。在东路小区门口这几百米的巷道里,完全没有摄像头。这个巷道也非常的窄,只能让一辆汽车单向行驶。

  走大约两百多米,走到了门口的环城路上,肖江南这才在路边发现了交警安装的监控摄像头,当然,这种监控系统也不是为了单纯的维护公共秩序的,那只是交警用来抓拍道路违章用的设备罢了。

  肖江南看了一下监控摄像头的角度,发现大概能够拍摄到巷道出来的汽车和人员。

  他对袁忍说道:“袁忍警长,今天有点晚了,我建议我们明天去查一下相关的监控录像什么的。”

  袁忍说:“好的,我先开车把你送回酒店去吧。先休息后,明天再看。”

  坐上车后,肖江南发现河州市又开始下起了小雨,这种现象,可能对地型降雨气候的城市来说是一个常态。对此,肖江南还有点不适应,因为像星港那样的季风气候区域,下雨就也是有个季节之分的,不可能像这里每天都在下着小雨,似乎从来都不会停下。

  回到酒店后,袁忍把肖江南放了下来,便独自回家去了。

  袁忍给肖江南定的这个酒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务接待酒店。好在,位于河州市的闹市区周围,干什么都方便。离河州市警察局也不太远。肖江南提着自己的文件包,就回到了房间里。

  进入屋内后,他发现窗帘已经被吹进了屋内。淅淅沥沥的小雨随着微风飘进屋内,弄湿了地上的地毯。

  肖江南放下自己的文件袋便走过去,整理好窗帘,重新关上了窗户。然后,他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开始思考起了今天的所见所闻。

  袁忍之前提到过:那位失踪的记者霍真真正在调查的是一家叫做山姆集团的农业公司,这家公司是利维亚共和国留在依兰的巨型产业。

  想道这,肖江南便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在联邦国找到的那个密码箱所打开的视频会议,在视频会议中,就有一个来自于利维亚共和国的资本巨鳄,不知道他会不会就是这个山姆集团幕后的掌舵者呢,还是说像利维亚这种老牌的强国会有很多的财阀,而山姆财团只是其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存在。不过具体结果如何,还要等调查清楚之后才能知道。

  夜晚,下起了雨,温度稍微有一点点降低。关上窗户之后,屋内又变得有些闷热,肖江南打开了空调,脱掉身上的衣服洗了个澡,然后钻进被窝里开始看起了电视。

  还好河州这边电视台大部分使用的语言都是华夏语,接下来很容易就能听懂。

  看着电视,肖江南不知不觉睡着了,等被窗外的阳光弄醒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

  肖江南起身洗漱了一下,然后穿了一件薄荷绿色的短袖衬衣和一条卡其色的长裤,还有一双白色运动鞋,然后便提着自己的文件包下楼吃早饭去了。

  吃完早饭之后,正好到了约定的时间,袁忍驾车开到酒店的停车场,接到了肖江南。

  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脸疲惫表情的肖江南,袁忍局长说:“肖侦探,你来这儿是不是有点水土不服呀?”

  肖江南微笑的摇摇头说道:“不是的,就是昨晚做了一些噩梦。”

  “你梦见什么了呢?”袁忍问道。

  肖江南说:“我梦到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她站在一面白色的墙壁上画画,她画的是一条黑色的巨龙,这条巨龙身上,被一把利剑刺穿了胸口,巨龙的血液溅在了那位持剑的骑士身上。”

  袁忍听了肖江南的描述之后,说道:“咦,好像你说的这幅画我在哪里看到过?”

  肖江南说道:“你肯定看到过,在星港艺术馆,那副镇馆之宝,恶龙传说,描述的就是这幅景象,当时这幅画我记得还帮助他的作者得过全世界最著名的青年画家奖项。”

  袁忍一边抓着方向盘,一边说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是在一附杂志上看到的,那位女画家非常的年轻,年纪可能跟我差不多。肖侦探,我说你就别想这些事情了,梦都是反着来的。那幅画里,恶龙被杀掉之后,他的血使得骑士变成了新的恶龙。在现实世界中,如果你肖侦探是屠龙的骑士的话,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变成恶龙的。”

  无聊的话题,聊着聊着,时间就飞快的过去了,袁忍警长的小汽车便开到了河州电视塔下面。

  这是整个横州市的中轴区域,周围分布着很多个知名的依兰国的媒体,其中就有他们的目标,河州国际电视台。

  河州国际电视台所在的办公楼是一个球形的穹顶建筑,非常具有现代感,和周围那些普普通通的高层建筑形成了鲜明对比。据袁忍警长所说,这家电视台在依兰国的影响力非常的大。当然,电视台投资方也不是河州本地政府,而是一家私营企业。这家私营企业做传媒起家。依靠的就是敢说敢言。按照政治势力划分的话,这家电视台所代表的应该是依兰国内的本土的民主势力,和官僚资本家控制的政府有一定的敌对性。

  肖江南和袁忍走进河洲国际电视台之后。袁忍轻车熟路地带她坐着电梯来到了楼上的办公区。他们在这里找到了调查部主任杜斌。

  杜斌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性,头发理成了很干练的平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灰色的西装。在他的办公室里,杜斌非常热情的给袁忍和肖江南倒上茶水,然后坐在他们身旁的小沙发上,他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然后说道:“袁忍警长,你可总算来了,你找到我的下属没有?他可是四天没来上班了,我们整个新闻调查部都在等他的稿子稿件材料呢。”

  袁忍实事求是地说道:“杜主任,实话告诉您吧,这些天一直没有消息。因为知道事情的敏感性,所以我们河州警察局特地从星港邀请了肖江南侦探过来协助一起调查,就是为了能够尽快的把霍真真找出来。昨天,我们才刚刚开始开展工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有利的线索,所以我和肖侦探才再次来到你这个地方。”

  杜斌哭丧着脸,说道:“都怪我,但是发现问题不对的时候,我就应该赶紧把霍真真保护起来,不要让她在外面乱跑,如今到了这步,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肖江南问道:“杜斌主任,您这么确定,霍真真一定是。被害了吗?难道他就不会是自己因为某些原因躲起来了?”

  杜斌说道:“怎么可能呢,我们一直在跟踪调查的那个大新闻,霍真真刚刚拿到重要的证据,我们正准备把它刊发出来呢,这个新闻一旦刊发出来,我们将会成为全世界的焦点,那个时候,作为一位调查记者,一定会名利双收,他怎么会在这个关头带着证据一起消失的呢?最主要的就是那个证据啊。”

  “您说的那个证据到底是什么?”

  肖江南问道:“是不是袁忍警长告诉我们的一个U盘。”

  杜斌点点头说道:“没错啊,就是一个优盘,我给你们看看。”

  随后,他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自己和霍真真的聊天记录,然后从中调出了一张图片,这张图片拍摄的是一个银色小U盘,上面编号上写着“13号计划。”

  在这张图片下面,还有霍真真的聊天记录,霍真真在聊天记录中说道:“主任,这是我收集到的13号计划的相关数据,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我们随时可以把它曝光出来。”

  这段对话发送的日期,如果按照时间推算的话,正好应该是在霍真真消失之前的那几个小时。

  杜斌说道:“你们也看见了,这张照片和这段话是在周二的时候,霍真真告诉我的,本来我们在周三就准备开始行动的,结果他周二晚上就失踪了。我还特意的问过她丈夫尹子仁,让他帮忙在家中找了找这个U盘,据他丈夫所说,在家里面也没有找到这个U盘,因此,霍真真是和这个这些证据一起失踪的,你们说,难道跟他调查的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吗?我觉得不可能吧。”

  “肖侦探,袁忍警长,我不知道你们了不了解,我们所调查的那家公司的背景。”杜斌坦诚地说道。

  肖江南点点头,说道:“略有耳闻,但是不是非常的详尽。”

  杜斌说道:“我给你好好解释一下。”

  随即他站起身把办公室的门紧紧的锁了起来,然后又拉上了窗帘,坐回了肖江南身旁,说道:“肖侦探、袁警长,我给你们说一下这个新闻调查的背景吧。内容有些长,你们可能得费点心。山姆农业公司在三年前开始实施一个叫做13号计划的预案。他具体的内容是什么,我们现在还不太清楚,因为那些数据就在那个U盘里。但是呢,大致情形通过一些走访调查,我们知道了一些。这家山姆农业公司最新研制出了一种水稻的种子,利用的是转基因技术。它的基因组遭到了修改,因此它们可以天然地具有抗病虫害的能力,尤其是可以抵御稻谷的绝症----稻瘟病。稻瘟病是由稻瘟病菌所引起的一种真菌性植物疾病,一旦发生稻瘟,一片水稻都会死亡,从而导致农民绝产绝收,给一个国家的粮食安全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这个稻瘟病是伴随着水稻一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千百年来,都没有人能够攻克。但是最近,因为转基因技术的蓬勃发展,有一些实力强大的生物公司开始打起了水稻的主意,其中山姆农业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家转基因公司。这家公司以卖种子起家,现在又参与了转基因领域,他们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对水稻的种子进行了改良,最终培育出了能天然抵御稻瘟病的转基因水稻品种“K13”。”

  看见肖江南和袁忍精彩的表情,杜斌说道:“肖侦探、袁警长,听到这,你们二位是不是觉得这家公司就像是在做慈善一样,干着对全世界都有意义的事情。”

  袁忍点点头,说道:“没错,听你这么说的话,这家公司投入巨量资金搞新型种子的研发,最终突破了自然界的桎梏,听起来还挺伟大的。”

  杜斌接着说道:“事情可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山姆公司的背后是利维亚最大的财团-----亨利家族。利维亚在殖民依兰国的时期,亨利家族就在依兰国注入了大量资金。可以说利维亚的殖民和亨利家族的发展是密不可分的。这样的一个财阀集团,不可能会投入几十个亿去做慈善,他们投入几十个亿必然要赚回几千个亿,几万个亿才肯罢!”

  袁忍警长点头说道:“杜主任你说的对。咱们在河州生活这么多年了,这些财阀的嘴脸是什么样子的,我们还能不清楚吗?那个13号计后来又怎么样了??”

  杜斌说道:“山姆公司的研发成功之后,就开始推广他们的这些名为K13的转基因水稻种子,首先他们想到的推广地点便是依兰国这片富饶的热带雨林区域,在这里,水稻可以做到一年至少三熟,甚至四熟。依兰是种植水稻最好的区域,山姆农业公司利用他们在依兰国的影响力,开始向周围的民众免费赠送他们研发出来的转基因种子。这也就是他们的三年计划。

  在第一年,所有的种子全部免费赠送,让这些水稻种子覆盖了依兰国一半的水稻。这些种子被播撒之后长势喜人,在第一个季度就实现了全国的大丰收。尤其是在稻瘟病肆虐的季节,全国没有再因为这种植物疾病而有水稻田减产。到后来,大家都开始广泛地使用这种水稻种子。渐渐的种植转基因水稻的区域越来越大。一年过后,所有的农民几乎都对这种名为“K13”的种子产生了依赖。但是这些稻农们不知道的是,这种转基因种子和普通的水稻种子是不一样的。普通的水稻种子留种之后可以在下一个季度继续播撒,而这些转基因水稻的种子,长成之后就无法再继续诞生下一代。这就导致了第1年的4个季度过后,从第2年开始,农民必须要从山姆农业公司的手上购买种子。

  熟悉资本运作的人都知道,这是典型的一种商业营销的套路,预先取之必先予之,先赠送,让农民们感觉到一些甜头,然后再开始抬高价格,以垄断的姿态收割整个市场,山姆公司凭借技术完成了这样一种运营模式。第2年,山姆公司把种子直接抬到了一个天价,以这个价格购买种子种植水稻的话,农民的收入会比种植普通的水稻减少三成。许多稻农此时开始想起了曾经的那些传统稻种,有一些人从山姆公司中买手中买种子,有一些人则没有买,而是继续使用他们那些传统的稻种,但是这些传统的稻种。却在播种过程中出现了可怕的现象。

  肖江南紧皱眉头,问道:“杜斌主任,是什么可怕的现象?”

  杜斌严肃地说道:“是失败的转基因农作物的隐性危害,这是生物公司从来从来都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袁忍担忧地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隐形危害?能引起你们如此的重视。”

  杜斌说:“有些转基因作物比较成功,也有些比较失败,对良心企业来讲,通常失败的是不会拿来推广的,可是“K13”就是失败的品种。根据我们在网上找到的一些材料显示,当年联邦国有一家公司研制出了一种可以抗除草剂的转基因玉米,但其实历史证明这种玉米种子,也比较失败。这家公司为这种转基因玉米配套还生产了一种强效除草剂,在种植这些转基因玉米的时候,可以通过在田中撒除草剂,从而使得农民免去拔除杂草的负担。但是时间久了之后,却出现了一定的副作用,在播种这些转基因玉米的农田里,一旦停止种植这种转基因玉米,并停止使用特效除草剂,田里面的杂草就会像疯了一般的生长,有的杂草能够长得比原来高几倍,这其实就是生物的进化本能,在面对更高压的生存环境的时候,它们某些 DNA会被激活,从而快速适应环境的急剧变化。而农民如果停止使用转基因玉米而种植普通玉米,这些变异之后的杂草就会使得这些玉米完全无法在这一片土地上生存。可怕的是这种伴生的副作用,在河州种植“K13”种子的那些水稻田上同样出现了。

  我和霍真真一起走访了一些稻农,我们发现一开始种植过一年转基因水稻的农田里,如果停止种植那些抗稻瘟病的转基因水稻,转成种植普通水稻的话,那么这片农田里的稻瘟病就会空前的猖獗,所有的普通水稻都会因为稻瘟病而死亡。

  总而言之就是说,只要是种植过山姆农业公司的转基因水稻的水田。田地里的稻瘟病菌也随着转基因水稻的种植而发生了变异和进化。一旦在这些水田里停用转基因水稻而种植普通水稻的话,这些普通水稻根本就无法生存。农民们如果为了继续进行农业生产,就不得不花高价向山姆农业公司购买天价的转基因水稻种子。过上个十几、二十年之后,很有可能喝中药当地优良的水稻品种都会灭绝。整个依兰国的农业都会被山姆农业公司所控制。这直接会影响到一个国家的粮食安全乃至国家的主权。”

  袁忍警长惊讶得嘴巴都快掉下来了,他说道:“没想到啊,这些高科技公司。把生意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先利用免费的营销手段实现垄断。再通过当地农民对于科技了解的不足,打一个信息差。成功的用那些失败的转基因水稻种子污染了土地,使得整个国家的核心农业被强行捆绑。”

  肖江南理智地问道:“如今,那就没有一些技术手段,可以对这些农田进行一些处理吗?或者说依兰国自己研发一些抗稻瘟病的转基因种子,免费发放给民众,从而对抗这家农业公司的计划。”

  杜斌摇了摇头,然后从自己桌子对面的一个文件柜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然后从中取出了一份手稿递给了袁忍和肖江南。

  杜斌说道:“培育一种转基因种子,需要的时间可能是10年甚至20年,投入的资金也是以10亿为单位的。对于依兰国这样的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来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科研实力,这是客观原因;主观上来说,依兰国的政府现在和山姆农业公司这些殖民时代遗留下的财阀其实穿的是同一条裤子,他们根本就不管普通农民的死活,现在这种状况就是农民只有降低自己的收成,用高价去购买转基因种子,才能够继续生产。但是在农民购买种子的过程中,会产生一系列的税收,同时农业公司背后的财阀还会给依兰国的达官显官媒许诺一些利益,这样一来,国家的税收增加了官员的腰包更鼓了,财阀实现了对整个国家农业的收割,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唯一在这种情况下受苦的,就只有普通农民了。这些普通农民,既没有武器,更没有强大的组织力,他们甚至受教育水平还很低,连一些法律途径都不会去走。怎么样看来这都是一盘必输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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