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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被绑架的超级巨星(上篇)

神探肖江南 唐谦抑 20133 2024-10-19 10:08

  

  联邦国首都塔兰托郊外的一座私人小岛上,一艘白色的游艇停在了小岛的码头上,码头是水泥堆砌的,有一个很显眼的路标指向前方。

  牌子上写道:“摩根庄园”。

  一位穿着灰色西装西裤,个子不高,身形矮小孱弱的男人从游艇上沿着楼梯走到了码头上,他用手挡住了炙热的阳光眺望了一眼岛上的那座建于五百年前的城堡。

  城堡建的气势恢宏,全部用了不知道从哪里搬过来的青石修筑,城堡没有尖顶,而是使用了大量的方形塔楼设计,整体上呈现出一种稳重的气质。

  古朴的青石外沿长满了绿色的青苔,远远看过去,还会以为这栋建筑是绿色的。

  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中分头,对身后一位戴着耳环的西装壮汉说道:“阿彪,也不知道土猪那个笨蛋有没有找到肖江南的尸体。”

  身后的那名壮汉,其实就是经常伴在唐嘉左右的打手阿彪,他冷笑了一下说道:“鹰岛是监控设备很齐全,距离陆地也有很远的距离,肖江南应该很难逃跑,其实每年都有很多人在岛上失踪,鹰岛的面积虽然不算大,但是有大量的原始森林,里面有很多未探索的区域,比如溶洞和沼泽,肖江南说不定已经被那些恶徒捏死后扔进了沼泽里,让土猪他们去慢慢找吧,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毒蜥兵团是神秘人的,唐武少爷您不同担心,我们先去跟摩根把这两天的事情商量好。”

  唐武撇了撇嘴,说道:“对啊,鹰岛是那位神秘人先生的,毒蜥兵团也是他的,我们毕竟是给他打工的,连父亲也是。他弄了一群废物,我们也不好去惩罚。话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称他为‘神秘人’先生的,我记得以前大家不都叫他老板什么的。”

  阿彪解释道:“‘神秘人先生’是一个非常内敛且低调的男人,我们拿了他很多好处,所以大家以前都喜欢称他‘老板’、‘BOSS’什么的。后来有一次,神秘人先生得知下属这么叫他,便有点不悦了,他特意给唐老板打招呼了,让大家不要用身份去称呼他,我猜测,是因为他还要继续躲在幕后,如果叫他‘老板’、‘BOSS’什么的,被警方知道了,便会很容易猜出来他是某个巨型财团的掌舵者,他这人虽然狠毒,但是却很胆小。因此,唐老板让大家以后叫他神秘人先生就行了,在了各位巨头参加的会议上,也叫他神秘人先生。”

  唐武边向城堡走去,边说道:“天哪,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明白了这位神秘人先生的所作所为了。阿彪,你不愧是父亲身边的大红人,这些消息你都这么清楚。”

  阿彪谦虚地说道:“我只是一个保镖罢了。唐武少爷,在教授退居二线之前,您和大少是接触不到这些集团幕后的事情的,那时,是唐老板和教授两人作为集团的主心骨和神秘人先生进行交流,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大少爷身死,教授退出,小姐又年幼,唐老板身体越来越不行,这明显是有意要把位子传给您啊。”

  “哈哈,哈哈,父亲自有他的想法,不过,如果他愿意这么干,阿彪,我一定重用你!我那个妹妹,你觉得怎么样,到时候我把她许配给你,你帮我管着她,她的股份也归你了。”

  阿彪欣喜若狂地说道:“谢谢二少爷,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唐武拍了拍阿彪,说道:“以后父亲那边的事儿,还麻烦你替我多操操心。”

  阿彪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内心其实很清楚,唐武这个人和他哥哥、妹妹都不一样,尤其是他对唐艺的敌意,从小就能看出来。他如果真的把唐艺许配给自己,无疑也是为了让自己替他看着唐艺手上的集团股份罢了。

  十来分钟后,两人便沿着小山坡的石板路走到了城堡的大门口,此时门口大开着,一队服务人员在门口列队鞠躬,欢迎贵客的到来。

  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老管家,他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走上前和唐武、阿彪握手,然后说道:“来自遥远东方的贵客,欢迎你们来到摩根庄园,我是现任的庄园管家老亨利,下面我来为你们带路,摩根先生今天很开心,在会客厅准备了佳肴。”

  阿彪给唐武解释道:“二少爷,这位亨利老先生是一位爵士,他是山姆集团背后的亨利家族的成员之一,是摩根先生的故友,一直在庄园以管家身份陪伴摩根先生。”

  唐武恭敬地说道:“亨利爵士,感谢您的招待!”

  老亨利笑着把两人领进了城堡。

  这座城堡和别的古堡不一样,没有那种阴森的感觉,院落中到处都种满了蔷薇花,这种一年四季连续开花的植物,把整座庄园涂抹成了彩色的。

  走进城堡的大厅后,亨利给唐武解释道:“二公子,这座摩根庄园,是五百年前的杜比多公爵修建的,原名是‘塔兰托温泉城堡’,这座岛屿也被叫做杜比多岛。杜比多公爵是殖民时代的先驱,他到过很多地方,买过很多岛屿和城市,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梭罗尼西亚的海港城市杜比多市和联邦国的这座杜比多岛。杜比多公爵死后,他的后来不太争气,为了争夺财产大打出手,后来,衰落的老贵族们便把这些产业系数卖掉了。岛屿在一百多年前被卖给了私人,后来几经转手,和温泉城堡一起被卖给了摩根先生。摩根先生很珍爱这个地方,这座岛你们可能感觉到了,它不同于塔兰托的其他地区,这里虽然地处温带,但是因为岛上有温泉,地下的热源使这里常年的平均气温要高出塔兰托市区5度,因此,岛上的花卉和植物长势喜人,温泉城堡里也没有塔兰托这种北方海滨城市的阴冷感觉,反而干燥又温暖。”

  唐武说道:“那位杜比多公爵可真会购置财产,可惜他的后代守不住。”

  城堡很大,亨利领着二人进入了会客厅。

  在一座长条桌的尽头,坐着一个金发碧眼老态龙钟的白人老头,唐武自然是认识的,他就是联邦国的超级富豪,金融业寡头摩根先生。

  唐武进门后就给摩根鞠躬,尽了晚辈的礼数,摩根微笑着示意唐武坐下。阿彪则是自觉和亨利一起站在了门口。

  摩根用沙哑的声线说道:“你们俩个也坐,我们今天是四人餐。”

  得到宴会主人的吩咐后,亨利和阿彪一左一右坐在的长条桌的两边。

  摩根举起面前的气泡水,说道:“欢迎来自东方世界的小朋友。”

  唐武也举起了提前倒好的水,表达了感谢。

  摩根放下水杯,说道:“宴会在半小时之后开始,在这之前我们先聊聊正事儿。”

  唐武说道:“有什么我们可以出力的,请您尽管吩咐。”

  摩根说道:“亨利爵士很清楚,你们可能不太了解,其实我是一个老球迷,我有一支属于自己的足球队,叫塔兰托国王队,这支球队我刚买回来的时候,成绩很不好,于是,我就用我的零花钱去给这个球队买了些人马,很快的,它就成为了世界级的超级强队。但是问题此时又出现了,在距离联邦不远的南方,有一个叫做梭罗尼西亚的落后国家,那个国家的土地有好多是我,但是那个国家却有一个叫做解放者队的足球队不属于我,这个足球队的队员的收入只有国王队普通球员的三十分之一,可是,这个解放者队竟然能一次又一次地捧起世界冠军。这令我非常难以接受,于是我又花钱买走了解放者队的核心球员拉贝。本以为拉贝加入我的球队后,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击败对方,谁知道,在今年的足球冠军杯总决赛相遇后,我又输了一场!小朋友,你知道吗,我摩根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输!我在金融领域,没输给过世界上的任何人,连联邦国的总统都是我的粉丝,为什么我会在小小的足球场上输给一个穷国的垃圾球队?”

  说实话足球已经超过了唐武的知识范围,他完全无法回答摩根老头的奇怪问题。只能说道:“抱歉摩根先生,我平时很少看足球,所以不太了解,我们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

  摩根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说道:“其实很简单,梭罗尼西亚最强大的势力,就是那位华夏的老板,你们称他叫神秘人先生,我问过他,他说他不方便出面,会把事情安排给唐老板负责,于是我们就有了今天的会面。作为一个资深球迷,我不能接受我的球队输掉冠军杯,两天后,是冠军杯最后一次较量,此前我们国王队和解放者各赢了一场,最后这场决定冠军杯的归属,我不管过程如何,我只希望你们让我的球队赢下比赛。”亨利补充道:“二公子,其实除了摩根先生的感情因素,这场赛事还决定了一场赌局的结果,全世界有无数的足球爱好者参与这场竞猜,摩根集团的博彩公司,只能接受国王队的胜利。”

  就在杜比多岛上的几人正在用餐的时候,南半球的那个国家,肖江南却还在和法比兄妹一起忙着办案。

  这天,按照工作人员透露的信息,肖江南和法比两人趁着公益组织搞活动的时候,悄悄来到了凯旋门大街的活动地点。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那个叫做波罗斯基的男人。

  进入写字楼之后,经过询问,他们发现活动已经开始了。而且今天他们的运气非常的好,遇到了这个叫做“美好心灵”的公益组织的负责人尚永春先生。

  法比在来这儿的路上就给肖江南介绍过尚永春这个人,肖江南也提前就得知了这家公益组织的发起者和负责人竟然是自己的华夏国老乡,还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因为妻子患精神病自杀后,便决定做一些公益活动。

  见到尚永春的时候,是在他的办公室里,肖江南发现他是一位年俞五十,却面相年轻的中年男性,微微发福的身体,和满脸的笑容,让肖江南感觉这个人非常的慈祥。

  听了二人的来意后,尚永春表情略显严肃地说道:“我听我们的助理给我说了这件事,难道我们的会员里真的混进了杀人犯?”

  肖江南点点头,说道:“我们怀疑是这样的,他可能使用了一些我们还未曾掌握的方式完成了杀人活动。”

  “那我能帮助你们做些什么?”

  法比说道:“我们想看看,那个叫做波罗斯基的钢琴家和大家一起交流的场面。”

  “可是,这些都是要替会员们保密的内容呀,互助会上大家会透露自己的隐私。”

  法比说道:“我们就看看监控就行了,不会把内容拷贝和泄露出去的。”

  尚永春有些为难地说道:“那好吧,我给监控室的保安打个招呼。”

  进入监控室之后,肖江南和法比认真地盯着那个正在开互助会的会议室监控,能够很清楚地看见里面坐了11个人,其中就有他们的目标人物,钢琴家波罗斯基和25岁的女服务员凯瑟琳小姐。

  互助会的内容和肖江南以前在心理期刊上看到的差不多,就是大家围坐在一起互相分享彼此的情感经历,然后一起痛斥负心人,再互相安慰,法比觉得很是无趣,听得都快睡着了,他这个铁血硬汉确实有点难以理解为什么世界上还有这么脆弱的一群人,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事儿和自己刀尖舔血的生活比起来,还是太小儿科了。

  大约两个小时后,互助会结束了。等待其他9个人都走完后,肖江南发现波罗斯基和凯瑟琳两人竟然没有离开。

  波罗斯基忽然抬起头,用鹰一般的眼神望了望房间角落的摄像头,他的目标着实把肖江南吓了一大跳。

  肖江南拍了拍法比的肩膀,指着监控视频说道:“法比,你看他有小动作。”

  法比看见监控下的波罗斯基确认了摄像头的存在之后,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了一串文字,但是法比看不清上面具体是写的什么,然后,他把本子上的那张纸撕下来,走过去递给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凯瑟琳,然后便穿好西装外套离开了会议室。

  凯瑟琳面容冷峻的看了眼波罗斯基递过来的纸条后,也紧随着他离开了会议室。

  肖江南站起身说道:“走吧,我们跟着他们两个去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于是,法比也急匆匆的跟着肖江南一起走出了监控室。

  离开写字楼之后,肖江南和法比两人躲在墙角,紧盯着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出口,果然,没过几分钟,那位叫凯瑟琳的女士便骑着一辆粉色的女士小摩托跑了出来,她的速度很快,直接闯了红灯拐弯开进了快车道。

  但是,接下来,一辆黑色的小汽车也开了出来,透过挡风玻璃,肖江南和法比发现开车的人正是金发帅哥波罗斯基。

  他也是一脚油门冲上了凯旋门大街的快车通道,紧追着前面的粉色小摩托。

  法比和肖江南反应很快,在看到波罗斯基开车出来后,就连忙跑向了路边,钻进了法比的车里。

  法比启动汽车,跟着前面的黑色小汽车向城市的东面开去。

  圣马丁市的城区建成面积不小,但是凯旋门大街往东走不了多远,就是郊区了。

  之前在快车道上,因为车流较多,所以波罗斯基的汽车开的还比较慢,一直没有追上凯瑟琳的小摩托,可是一到了郊区的路段,就不一样了。

  法比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非常震惊地看着黑色小汽车直接加速朝着前面的小摩托撞了过去。

  还好小摩托的驾驶员反映非常的敏捷,一个转弯拐进了旁边的小路。

  而那辆黑色汽车却直接撞翻了一个路边的垃圾桶。

  但是他并没有罢手,而是猛打方向盘,开进了那条只能容纳一辆车的单行道。

  法比喊道:“糟了,看样子波罗斯基要杀人灭口。”

  肖江南说道:“单行道,我们怎么阻止他?”

  法比想了想,没有追上去,而是原地挑头,向西面行驶了几百米后进入了另一条巷道,同样的单行道,法比把车直接开到了120公里的速度,并且在前方的十字路口一个漂移拐到了向东的小路上。

  眼看着前方一辆粉碎小摩托被丢在了路边,而一个穿着黑色宽松衣裤的美女绝望的坐在地上。

  法比猛踩油门,直接把车横在了美女的面前,另一侧,那辆黑色小汽车疯狂地冲了过来,驾驶员眼看前面竟然突然冒出来一辆汽车,便一脚踩下了油门。

  由于距离太近,制动发挥不了太多的作用,因此,波罗斯基驾驶的黑色小汽车还是猛地撞在了法比的汽车尾部。

  瞬间,安全气囊便弹了出来,肖江南感觉到自己一侧的车门似乎也变形了。

  法比在慌乱之余按下气囊的控制按钮,安全气囊收缩了回去。

  他狼狈的打开车门钻了下来,也把同样惊魂未定的肖江南从副驾的位置上扯了出来。

  下车后,他们才发现,那位金发钢琴家也从自己的车上爬了下来。他的脑袋上受了皮肉伤,流着血。

  他看见法比和肖江南之后,大声喊道:“怎么是你们?”

  说完,他便撒腿向后逃跑。

  可是法比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他直接冲过去一脚踢在了波罗斯基的小腿上,波罗斯基痛苦地哀嚎着倒地滚了几圈。

  法比冲上前去控制住对方,还给他戴上了手铐。

  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撞人?你是不是连环杀人案幕后的凶手?”

  波罗斯基被法比按在地上,喘息着解释道:“警官,你们搞错了,这是交通意外,我只是刚好走到这里,没想到竟然撞到你们了,实在不好意思,要多少钱,我一定赔偿。”

  法比愤怒地说道:“你还给我装蒜,我们从凯旋门大街一路追过来,发现你一直在跟踪凯瑟琳小姐,在外面的公路上你就企图撞死凯瑟琳小姐,只不过撞到了垃圾桶。我的车上有行车记录仪,要不要我调出来给你看看?”

  法比的话直接把波罗斯基的狡辩之词给堵了回去。

  这个时候,肖江南已经站在了凯瑟琳的身边,凯瑟琳害怕的躲着肖江南的目光。

  肖江南指了指十几米外的波罗斯基,说道:“那个男人想杀了你灭口,你难道就不想跟我们说些什么吗?”

  凯瑟琳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七分裤,搭配性感的黑色蕾丝长袖春装,显得很漂亮。

  她沉默的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肖江南走到路边,扶起了她的粉色小摩托,放下支架,停在了一旁。

  他问道:“凯瑟琳小姐,你能给我们提供你在玛丽、狄欧娜和奈莉雅三位被害人死亡时的不在场证明吗?如果不能的话,我们接下来可能要对你家进行搜查了,当然,我们也会调取你最近的通话和通信记录,以及相关的转账记录。”

  肖江南看见凯瑟琳依然一脸沉默,便接着说道:“你身上应该还装着波罗斯基刚才递给你的那张纸条吧?能不能给我看看内容是什么。”

  凯瑟琳惊慌地盯着肖江南,然后立刻从兜兜里掏出了一张纸条就往嘴巴里塞。

  肖江南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他连忙抓着了凯瑟琳的手,从他的手中抢走了纸条。

  由于两人的争抢,纸条被撕成了两半,但是大部分还是被肖江南给抢到手了。

  凯瑟琳急着想要抢回来,但是肖江南已经把内容大声念了出来:“‘第四个目标,薇娅。行动时间……’薇娅是谁?也是互助会的会员吗?为什么你们总是对这些人下手呢?”

  波罗斯基在地上趴着,愤怒地说道:“你们有病吗?杀人凶手明明就是这个女人,她是个精神病,你们抓我干什么,快抓她啊!”

  肖江南一脸冷峻地望着波罗斯基说道:“你把别人利用之后,就想要推卸责任吗?”

  肖江南严肃地说道:“波罗斯基先生,你是全国闻名的艺术家,你拥有数以万计的追随者,可如果当他们看到了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他们的内心会如何去想?这一连串的连环杀人案,也许在他人看来很是荒诞,但是在我们这些办案人看来,其实却设计地非常的精巧,像是一台高级钢琴的每一根琴弦,都能准确的发出你想让它发出的声调。一环扣一环,不停的在给警方设置陷阱,而且凑巧的是,我们在每一个分叉路口都选择了错误的方向,这都有赖于你的诱导。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似乎是命运的指引吧,我们竟然在做了无数错误的判断后,最终走向了正确的终点。也就是在刚才,在你开车撞向凯瑟琳小姐的那一刻,我才突然明白了案件的真相。”

  法比问道:“肖,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这个家伙使用什么催眠手段利用了凯瑟琳小姐?”

  肖江南摇摇头说道:“我从头说起吧,波罗斯基先生,作为一位社会名流,自然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玛丽与他人媾和,因此,在得知玛丽出轨后,他便开始准备杀害自己的妻子。波罗斯基当然不愿意亲自动手,于是他想到了利用一位在首都圣马丁市打工的平凡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具备各种特点,能够成为他的合作伙伴。首先,这个女孩儿是一个单身女性,无依无靠,只要给她一点关爱,可能就能把她骗到手,尤其对于波罗斯基这样的全民偶像来说,并且,在情感互助会这种活动中,波罗斯基能够更加容易的接近对方。其次,这个女孩子得具备一定的体能优势,我想你以前应该是体育生?是这样吗,凯瑟琳小姐。”

  蹲坐在地上的凯瑟琳茫然地点了点头。

  肖江南接着说道:“其实还有一点,凯瑟琳小姐患有间歇性精神疾病,这显然是最重要的一点。法比,我们一开始显然是被带进了沟里,我们依据职业经历,习惯性在精神病人涉及的案件中,首先去关注行为人在行凶的时候是否是精神病的发作期。因为这直接关系到行为人的刑事责任能力。可是,我们却疏漏了,间歇性精神病人在行凶的时候,不一定正好处于发病期,他也可能是‘装’出来的。如果他真的是‘装’出来的,那就可以借此逃避警方的追责。我说的没错吧,二位共犯?”

  没有给对方反驳的机会,肖江南继续说道:“波罗斯基特地向互助会的工作人员透露他是一个心理学硕士,还有催眠治疗师的证书,无疑就是在把我们往有些玄幻的心理催眠领域引导,我刚才坐在车上就在想,如果我们最后真的按照催眠操控人潜意识这个方向去侦查,我们是否能够找到确实充分的证据呢?答案是否定的,波罗斯基就是想让我们按照这线索去侦查,现在全世界范围内,没有一起催眠杀人的真实案例,而梭罗尼西亚又是一个判例法为主的国家,即使警方以此移送起诉他,法院的法官找不到判例支撑,辨护人会质疑警方是在‘扯淡’,在本地的判例法适用中,没有判例,就大致等于没有法律条文的明确规定,刑事诉讼讲究法无明文规定不处罚原则,除非是证据确实充分的案件或者是现行犯当场被抓获,否则,这里的法官可能很难依据这种有些‘离奇’的犯罪事实去定罪。换而言之,这就是凶手给我们设置好的一条永远到达不了终点的道理,一旦我们上路了,就再很难将凶手绳之以法了。”

  法比说道:“那这么说来,这俩个家伙……”

  肖江南点点头,说道:“没错,他们不是间接正犯和工具人的关系,而是共犯的关系。他们有相同的犯罪故意,有充分的意思联络,而且都是在具备刑事责任能力的情况下实施的各自的行为。波罗斯基,我不知道你采取什么手段雇佣了凯瑟琳女士,但是我想,你应该起初是有两套计划的。第一套计划,你和凯瑟琳女士合谋,你出主意,她负责实施,你教唆她故意在杀人现场做出一些离奇的行为,比如吃泡面,比如几乎疯狂、变态的杀人手段,又比如那段奇怪的舞蹈,你故意让凯瑟琳这个实行犯在犯罪现场留下相关线索,目的就是为了误导警方,让警方认定实行犯凯瑟琳小姐是一位在发病期行凶的犯罪嫌疑人,这样一来,凯瑟琳小姐即使最终被抓住了,你们也可以让辩护人主张她在精神病发作期,无刑事责任能力,从而成功逃避法律的制裁。你们杀害奈莉雅的时候,那台手机那么明显的放在收银台上录像,一向严谨的凶手为什么没有发现呢?答案很简单,是凶手故意没有发现的,就像第一起杀人案中留下的泡面碗一样,是故意的。你的第二套计划更加离谱了,当然我们也中招了,就是我刚才说的,你刻意把自己和凯瑟琳小姐之间的联系用‘催眠治疗师’这个线索构建起来。目的就是,即使最终你自己暴露了,你们也可以让警方钻进这个因为法律的漏洞而存在的死胡同里面,不得不说,如果我不是学习了七、八年的法律,我可能也会在不了解当地司法实践的情况下,被你骗过去。”

  法比接着问道:“那他们这对儿合作伙伴,为什么要互相残杀呢?”

  肖江南说道:“凯瑟琳小姐应该最清楚,其实很简单,波罗斯基想继续利用她去杀害第四个受害者,而她内心仅存的善念促使她拒绝了这个要求。我说的对吗?其实我现在一直有一个疑点,那就是犯罪动机,波罗斯基作作为玛丽的丈夫,杀害给自己戴绿帽的妻子,还能够让人想得通,可是后面的这几个人呢?她们是怎么触犯到了你们的利益,让你们痛下杀手?”

  波罗斯基满脸冷汗的趴在地上,斜斜地望着凯瑟琳,一言不发。

  肖江南也望向了她。

  凯瑟琳舔了舔嘴唇,冷漠地说道:“因为他希望给世人描绘出一个因为精神疾病,而疯狂杀人的恶魔形象,这个恶魔不但行踪诡异,还可以因为法律的免责事由而肆无忌惮的杀人,她杀的人多了,世人就会忽略第一个被害者,以及她被害的原因。他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把一滴毒药滴进水杯里,这杯水就能毒死一个人,而如果把一滴毒药滴进大海里,这滴毒药连一只小鱼小虾都伤害不了。他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他的智慧我难以理解,但是他讲的故事,我却记忆犹新。”

  法比听了凯瑟琳的供述后,后背不禁冒起了冷汗,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被自己按在地上的这个男人,心中不禁对人类内心的恶意产生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恐惧感。

  而被他束缚住的波罗斯基,听完了肖江南的推理和凯瑟琳的指控后,脸上虚伪的表情终于退却,他疯狂的大笑起来,大喊大叫地说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又怎么会理解艺术?钢琴是艺术,杀人也是艺术,能为极致的天才献身,难道不是他们的造化吗?”

  在这个所谓的艺术家近乎疯狂的笑声中,圣马丁市的天空,飘起了小雨,随后,便是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在街区间回响。

  两天之后,圣马丁市棕榈区宝石街的一栋老房子里,维克多开心地给肖江南和哥哥倒上了自己制作的热巧克力。

  卡西莫多老爹则是坐在餐桌前,用遥控器胡乱换着台。

  肖江南一边品尝着热巧克力,一边询问道:“法比警长,你说国际刑警组织在圣马丁有一个专门负责缉毒的联络站。”

  法比嚼着面包,说道:“没错,我们经常合作。听说最近派了一个新的负责人过来,也是一个华夏人。”

  “哦?会不会是我认识的人。”

  “那就不知道了,你到时候可能会遇到吧,毕竟我对他们不熟悉。”

  这个时候,卡西莫多老爹把电视换到了体育台,里面正在播放着体育新闻。

  新闻主播在**澎湃的介绍着明天将要开打的那场世界足球冠军杯的总决赛。

  他尤其着重介绍了解放者队的当家球星桑托斯,以及他身披的十号球衣。

  维克多激动地说道:“我给大家买好了门票了,我们一起去。”

  “你买的第几排?正好明天我休假。”法比问道。

  “买了中间位置,你放心,我可是用了抢票软件抢的。”

  “那就好,你给肖也抢了票?”

  “那当然,我怎么会把我的偶像忘了呢。”

  法比望着体育新闻里的训练场,视频上正好有一位记者在皇后体育馆采访解放者队的总经理安得流斯。

  法比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看着安得流斯自信的样子,为什么心里总有不安的感觉呢。”

  维克多安慰道:“你放心,桑托斯一定不会输球的,就像肖江南没有破不了的凶杀案。”

  正在一家人沐浴着上午的晨光看电视的时候,法比的电话响了起来,维克多噘着嘴说道:“哥哥,你好不容易休息两天,这工作的电话怎么又找上门了。”

  法比看了看手机,疑惑地说道:“是安得流斯,他为什么要找我。”

  维克多开心地说道:“他可是球队的总经理,是不是他感激你帮助他洗清嫌疑,给咱们改签了VIP坐席?”

  法比笑了笑,说道:“我可不这么觉得”随即,他便暗下了电话的接听键。

  里面传出了安得流斯的熟悉的声音。

  “喂,法比警官,是我,安得流斯啊。”

  “我知道,我存了你的电话。”

  “大事不好了,法比警官,我们俱乐部出了大事了。”

  “你慢慢说,出什么大事了。”

  安得流斯着急地说道:“桑托斯……我们的当家主力,被人给绑架了!”

  “什么?这不对啊,你们不是正在接受电视记者的采访吗?”

  法比转头看了眼电视,电视里的体育新闻记者正在采访安得流斯,而他身后的绿茵场上,穿着崭新十号球衣的超级前锋桑托斯正在带队奔跑。

  安得流斯说道:“哎呀,那是昨天录好的采访,我今天还在办公室里呢。我这可是找您报案的,您可不能不受理啊,明天就是对战国王队的最后一战了,如果桑托斯不出场,我们铁定会输,到时候我就算上吊自杀,也难以向国民谢罪。”

  听安得流斯说的这么严重,法比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他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不要着急,我给局长汇报下,然后就立刻去皇后体育场找你。”

  “你一定要抓紧啊。”

  挂掉电话之后,法比给圣马丁警局的局长打了一个电话,详细描述了一下安得流斯报案的内容,并建议局长启动紧急预案。

  随后,他便开始穿戴衣服,他选择了一身宽松的卡其色便装,一条深色牛仔裤和一双马丁靴。

  等他钻进停车场的汽车里时,却发现后排竟然已经坐上去两个人了。

  没错,正式嗅觉异常灵敏的肖江南和人小鬼大的维克多,看着后视镜里妹妹无辜的眼神,法比无奈地说道:“肖,麻烦你帮助我一起应对这件事,维克多,等会儿你不要捣乱。”

  维克多不服气地说道:“我可是你的福将,我什么时候给你捣乱过,倒是你手下那几个笨蛋经常犯错。”

  “行了行了,系好安全带,我要出发了。”

  法比把警笛装在自己车子的车顶上,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把汽车飙出了宝石街。

  车上,维克多担忧地说道:“安得流斯总经理说桑托斯被人绑架了?这不会是真的罢。”

  法比说道:“我觉得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我们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他昨天不是还在带着队员们训练,今天怎么就突然被绑架了呢,我觉得事情好蹊跷啊,会不会……会不会……哎呀,好可怕。”

  “会不会什么啊,你倒是说完啊。”

  “哎呀,会不会是他当了叛徒,就和拉贝一样。他早就和对手接洽了,还收了对手的好处,然后在比赛的前一天突然叛逃,让解放者队根本就没有反映的机会。”

  法比说道:“你的脑洞真是无敌了,但是我们也没有证据。而起安得流斯明确给我是的是他被人绑架了,他既然说是绑架,那肯定是他收到了绑匪的勒索信息,否则他也无法确定是绑架。目前看来,桑托斯大概率不是叛逃了。”

  肖江南说道:“那如果真是被人绑架了,其实最有嫌疑的还是对手,我记得解放者队的对手是联邦国的塔兰托国王队。但是为了赢下一场比赛,去绑架一个球员,这种做法是不太激进了些,他们不会疯狂到这个程度吧?毕竟冠军杯只是一项荣誉。”

  法比解释道:“肖,这方面你就没我知道的多了,冠军杯可不仅仅是一个荣誉,它更是一门生意。冠军杯赛的冠军可以拿到1000万联邦币的奖金,当然,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小钱,甚至也就是一位大牌球员半年的工资,这不是大头,大头是随之而来的广告和赞助。每年都会有很多赞助商和国家足球联合会签订合约,获得冠军的球队就可以优先和他们签约,获得他们的赞助,搁在每一位球员的身上,一个广告赞助可能就相当于一套别墅。另一方面,就是更可怕的足球赌博,也可以称为体育博彩业。在部分资本势力强大的老牌帝国,体育博彩业强大到可以操纵比赛的结果,我甚至听说很多国外的大牌球队背后的老板都是这些博彩公司,博彩公司是球员和球队的老板,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操纵一场比赛的结果。所以经常有球迷朋友传着一个段子:你赌球赢钱了,以为是命运之神的眷顾,其实只是你凑巧和博彩公司的老板站在了一个队伍里。肖,你别看明天的冠军杯决赛只是一场120分钟的比赛,其实背后的运作可能有一年了,而且各方势力投进去的资金可能是天文数字,这场比赛的胜负,直接可以撬动百亿元体育博彩资金。”

  肖江南感叹道:“我以前没有去深入的了解过其他国家的足球市场,没想到幕后的水竟然这么的深。”

  法比笑着说道:“我早就听说了华夏国的大部分国民对足球没什么兴趣,踢球的孩子也特别少,华夏人更喜欢数学物理化学这些实用的科技,没人关注的体育比赛,自然就不会受到资本的关注,罪恶的金钱交易也就不会渗透而入,所以你身处一个这样的环境,难以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是非常正常的。要说起来,我们梭罗尼西亚,其实也是足球世界的异类,足球在我们国家,和在联邦国,肯定是不同的文化符号,我们的国民常年遭受苦难,没有高级的娱乐方式,足球就是最好的精神寄托,那些贫民窟里的小孩子,没有游戏机,只有一个皮球,就可以踢一辈子。大家对足球的信仰之强烈,导致赌博公司的触手很难伸入,也因此,我们的球员和球队就成了世界足坛的‘搅屎棍’。他们从来都不害怕没钱,他们只害怕那些为了荣誉,金钱都无法收买的对手。而恰巧,我们梭罗尼西亚,就有很多这样的伟大球员们。纵观世界足球界,只有我们梭罗尼西亚的足球队能够在国际赛场上取得不断的连胜,这正是因为我们大部分时候不受资本势力的操纵。球员们都是真正的为了爱,为了梦想而去踢球。”

  维克多有些担心地说道:“希望的我的偶像,桑托斯先生也是这样的人,我可是从小看着他踢球长大的,如果他也当了叛徒,我就把老爹的电视机给砸了!”

  法比苦笑着说道:“你老爹的电视机不仅看足球,也是用来看新闻的。”

  “我不管,我就要把他的电视砸了。”

  三人在交谈中,行驶了半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了皇后体育馆。

  安得流斯早就在停车场等待他们了,看见他们几人来了之后,安得流斯连忙走上前去打开了车门,把他们迎了下来。

  他激动地说道:“法比,你可算来了,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法比和他握手后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走,去我办公室说。”

  于是三人跟着安得流斯一起去了上次去过的那间办公室。

  办公室的窗子外面,球员们还在体育场内训练,安得流斯则是一脸颓废地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他操作自己桌子上的座机,回放了一段电话录音:

  电话录音的主角是一个声音经过处理的奇怪声音

  “你好。”

  “喂,我是安得流斯,你是哪位?”

  “我是谁不重要,我就想告诉您一件事。”

  “什么事?”

  “你的宝贝球员被我们给请来做客了,就是那个穿10号球衣,叫什么桑托斯的人。”

  “你们请他做什么客,你们是什么人?”

  “我先让你听听桑托斯的声音吧。钢牙,你让桑托斯先生说几句话,跟他的老板问个好。”

  此时,电话那边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就像是解绳索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安总!安总!你快救救我,他们要打死我了,啊!”

  在最后一阵惨叫声后,男人又拿起来电话。

  “怎么样,总经理先生,你的球员的声音,您还记得吧。”

  “是桑托斯,是他,你们把他怎么了?我警告你们,他可是有背景的,你们休想乱动他。”

  “我们在好好照顾着他的。”

  “你们快把他放回来!明天有关键的比赛。”

  “哈哈哈,您现在的态度是谈生意的样子吗?”

  “谈生意?我明白了,你们就是绑匪,直接开条件吧,我看看你们到底有些什么目的。”

  昏暗的办公室中,气氛压抑的甚至连呼吸声就变得异常刺耳。电话还在播放着之前的录音,那个声音奇怪的绑匪,笑着说道:“哈哈哈,你叫我们绑匪,也对,我们有自知之明的。你问我们要什么,我想想,我好像也不缺钱,对了,我最近有个特别强烈的想法,安得流斯老板,你知道吗,我曾经是一个对人生失去了兴趣的人,特别是我妻子病逝后,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我走在街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到处乱逛,手里的伏特加喝进嗓子眼里就像是喝白开水一样毫无感觉,那一天,我走到了塔兰托的一个人员密集的区域,我看到灯光璀璨的街道上,到处都聚集着人群,他们不约而同地盯着不远处的一座巨大的屏幕,那一天晚上,塔兰托国王队在足球冠军杯赛上击败了劲敌水手队夺回了阔别十年的冠军杯,看着满大街欢声笑语的人们,看着天空中为了庆祝国王队获胜而燃放的烟火,我的心终于醉了,没错,一点就着火的伏特加没有把我灌醉,而人们的欢乐却把我灌醉了,那是我出生的城市,是全世界的文化中心塔兰托,妻子死后,它变成了我最憎恨的城市,可国王队的胜利,却让我重新对那座城市产生了信心,因为,我发现神的子民在这里获得了幸福,神没有抛弃这座城市,没有用抛弃他的子民!那漫天燃放的烟火,仿佛就是在我的耳边诵经。”

  “抱歉,你说了这么多,但是我还有点不太明白你们想要多少赎金。”

  安得流斯在电话录音中礼貌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哦,对对对,我差点跑题了,我想表达的就是,我一生致力于给神的子民们带来幸福,我发现,神的城市塔兰托,需要国王队的胜利,这是神的旨意,他安排我帮助塔兰托国王队扫除拦路的恶魔,帮助它夺取冠军杯,从而为塔兰托的子民带来欢乐与幸福,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因此,我希望安得流斯先生,您不要当恶魔的帮凶,请您直接宣布退出明天的比赛,就地解散解放者队,然后,我就会安安全全的把您的爱徒送回皇后体育场,并向神明祷告宽恕你们之前的罪恶。我的意思您听明白了吗?”

  “你是想让我代表解放者队直接退出比赛认输?”

  “我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你这个混蛋,简直是痴心妄想,做你的梦去吧,就算你拿钢钉把我钉死在棺材里,我也不退出比赛,你这只走狗,我看你就是收了国王队的钱了。”

  “等等……等等……请您不要公然侮辱一位神明的使徒,否则,神明是会降下神罚的。”

  说到这,他忽然打了个响指,电话那边又传来了桑托斯的鬼哭狼嚎,还有拳头打在肉上的奇怪声音。

  安得流斯紧张地说道:“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你现在愿意好好考虑我的提议了吗?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晚上比赛开始的时候,我就会让你的十号球员彻底变成一个废物。”

  说完,对方便挂了电话。

  回到安得流斯的办公室内,维克多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静谧,他说道:“这个……我怎么觉得这个绑匪有点奇怪,他就像一个神经病。他怎么会有这么多废话呢?”

  肖江南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人说话的语气,还有罗里吧嗦的性格,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超级杀手,你们可能听说过,叫做教官。教官也喜欢说一堆奇怪的废话,就好像是几十年没人跟他交流一样,逮住一个活人就说个没完没了。”

  法比尴尬地说道:“可能反派的角色都是这样吧。不过他说话的内容,不像是教官,我看过教官的通缉令,是一个海军陆战队的前军官,眼睛因为意外落下了残疾,军人应该有军人的风格,而这个绑匪,满口都是迷信,他就不像个退伍的军人,反而像是个神棍。”

  维克多附和道:“没错,我赞同法比哥哥的推断,可能就是一个迷信邪教的狂热分子,没有一点军人的理智,像是神经病。不过呢,他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他虽然说了很多废话,但是目的很明显啊,就是受人之托,通过绑架桑托斯,威胁安得流斯先生放弃比赛。对于懂足球的人来说,其实并不会觉得他这个要求离谱,冠军杯一年一次,而桑托斯只有一个人,安得流斯先生想要保住解放者队的灵魂支柱,说不定会同意他的要求呢。即使不退赛,踢个假球故意输掉比赛也是可以符合他的心意的。”

  安得流斯恼怒地说道:“不,桑托斯必须救回来,比赛也不能认输。梭罗尼西亚的百万球迷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我们解放者队为了这场比赛做了多少前期工作,我们怎么能够就这么轻易认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维克多说道:“可是,如果你坚决不答应对方的要求,可能对方会把桑托斯撕票。那样一来,没有桑托斯的解放者队大概是要输球的,你球队的当家球员也被毁了,这是你能接受的结果吗”

  安得流斯神情恍惚的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管怎样我不会认输,我希望你们能够帮我把桑托斯救回来,在明天的比赛开始之前。”

  法比说道:“明天的比赛是晚上八点开始,我们只有一天时间,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们怎么找绑匪呢。”

  肖江南插嘴道:“我们可以试试。”

  安得流斯一听肖江南这么说,便激动地说道:“肖。博士,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有什么好主意?”

  肖江南冷静地说道:“我们华夏国有句话,叫做以不变应万变。对方的目的无疑是通过绑架这样卑鄙的手段获胜,而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向外界证明,在没有桑托斯的情况下,你一样可以取胜,你对他们的威胁不屑一顾,这样一来,急的就是他们了。”

  “可是,桑托斯没了,我们根本就赢不了啊。我该怎么做?”

  肖江南说道:“我有个主意……这样……这样……再这样,保证明天一早绑匪就会再来电话,到时候,我在你旁边辅导你和对方谈判,争取找到破绽。”

  安得流斯深吸一口气,说道:“真的不会出问题吗?如果他上场比赛后被对方踢爆了,那我不是会成为全国观众眼中的笑柄。”

  肖江南鼓励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你要当断则断,这种情况之下必须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安得流斯叹口气,说道:“唉,我知道了。”

  离开安得流斯的办公室后,肖江南发现时间才到中午,他建议道:“我们去路边找个地方简单的吃点饭吧,法比,我对绑架案很有经验,我们讨论下警方需要做的工作。”

  法比想要的就是肖江南的这句话,他笑着说道:“好,烤肉自助,我请了。”

  他开车把妹妹和肖江南拉到了一家人气爆棚的烤肉餐厅,肖江南惊讶地发现厨师竟然把一整只牛放在露天的烤架上烤着,食客们只需要说出想吃的部位,厨师就会现场分割。

  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肖江南和法比一边看着维克多啃牛排,一边聊起了案情。

  肖江南说道:“我刚才对安得流斯说的那些方案,顶多算是**巧技,真正解决绑架案件的主力,还是警方。其实现在我们看似没有掌握什么信息,但其实也掌握了很多信息,首先,我们知道对方的犯罪目的和犯罪动机是为了帮助国王队采取不光彩的手段获取胜利,其次,我们知道对方可能是来自于塔兰托国王队背后的势力,可能是投资者或是博彩集团的人。再次,我们知道桑托斯昨晚还在皇后体育馆训练,他应该是昨晚回家的时候被人绑架的,案发地点就在圣马丁市。一夜的时间,绑着一个大活人,很难离开圣马丁,因此,一大早对方就给安得流斯打电话勒索,说明对方关押人质的地点大概还在这座城市。而那个绑匪,显然从口中向我们透露了他是一个联邦国塔兰托市的人。我们掌握这些信息后,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做很多了。法比,首先你们得封锁消息,不能让桑托斯被绑架的消息泄露,这样可能会造成社会事件,另一边,你们得尽快在所有的交通枢纽设卡,严查旅客的行李,尤其是货运码头,直接可以停止船只出港了。”

  说到这,肖江南想起了自己被装在棺材里从星港运到南半球的经历。他接着说道:“然后,就是排查最近入境的联邦国塔兰托人,看看有没有奇怪的人入境,这个人可能是个精神病,也可能是奇怪宗教的信徒。最后,就是尽可能复原昨晚桑托斯被绑架的过程,找到作案地点,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获取更多的线索。桑托斯的个人信息我们也需要再去多获取上一些。”

  吃完饭后,法比就和肖江南三人一起回警局去安排工作了,他选派了一队人手一起行动。

  另一边,皇后体育馆内,圣马丁解放者队又召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安得流斯戴着鸭舌帽站在训练场边上接受着记者们的采访。

  首都星空电视台的一位男记者挤在安得流斯身边问道:

  “安总经理,明天晚上,我们梭罗尼西亚的骄傲----圣马丁解放者队就要在主场迎战强大的塔兰托国王队了,我想,此时此刻,电视机前面的观众一定非常想了解我们的主力球员桑托斯的状态,请问,桑托斯今天为什么没有参加赛前训练呢?”

  安得流斯平静地说道:“桑托斯正在室内训练馆接受赛前的放松训练,在今天以前,他已经在皇后体育馆现场训练过几千个日夜了,这里对他来说,就像自己的战壕,敌人一只脚踏入,就会被撕得粉碎。桑托斯如今正是当打之年,他是圣马丁市的孩子,一定会拼尽全力击败对手。他的状态无需担心,他依然是全世界最好的中前场球员。”

  “那你有什么话相对你的对手国王队说的吗?”

  安得流斯说道:“联邦国离我们梭罗尼西亚只隔了一条海峡,这条海峡最近的地方只有几十海里,但是我想告诉那些来自联邦那边的足球信徒们,你们距离梭罗尼西亚的物理距离可能只有几十海里,但是你们的实力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趁早买好返程票,准备滚回老家去罢!”

  听了安得流斯信心满满的言辞之后,一个金发的中年记者从人群忠挤了过来,他不屑一顾地说道:“安得流斯总经理,你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太狂妄了?国王队可是捧起过无数冠军奖杯的球队,你们的当家球星拉贝也叛变你们去了国王队,国王队现在可谓是如虎添翼啊,你凭什么这么有信心能够击败对方?你吹牛难道不打草稿吗?”

  安得流斯看见对方唾沫横飞的愤懑样子,笑着说道:“我看你是联邦人吧?”

  “没错,我就是联邦体育栏目的记者,怎么了?”

  “我告诉你一件事,这间皇后体育场是我们解放者队的私有财产,你现在站在我们的私有财产上边,我作为解放者队的负责人,有权利把你请出我们的地盘,原因很简单,你是联邦人,我怀疑你在刺探情报。”

  那个金发的男记者气的指着安得流斯说道:“你你你,你这个无礼的家伙,我可是记者,我有记者证,你凭什么要拒绝接受我的采访,你心虚了吧?”

  安得流斯说道:“我心虚什么?算了,我给你点面子,暂且就不请你出去了,我回答你的问题,你说我们怎么这么有信心,我告诉你,因为我们实力够硬,拉贝走了又怎么样,我们还有桑托斯,桑托斯就算哪天也叛变了,也无所谓,我们还有秘密武器,随便启用一件就能摧毁国王队那种垃圾。”

  “秘密武器?什么秘密武器?”

  星空电视台的那位年轻记者听到安得流斯这么一说,立刻走上来挤走了联邦的记者,着急地问道。

  安得流斯志得意满地说道:“我也不隐瞒大家了,这场总决赛的最后一场比赛,我们会打出手上的所有王牌,不给对手任何的机会。乔巴,出来吧!”

  随着安得流斯的一声大喊,从旁边的替补席上站起来一个黑人小伙子,这个小伙子个子将近一米九,头上编了脏辫,他脱掉了身上的长袖外逃,露出了满是肌肉的宽阔臂膀。只见他穿着100号球衣向球场中央走去。

  乔巴接过了队员传过来的一个皮球,站在发球区,助跑之后一记势大力沉的抽射,只见皮球划出了一道香蕉形状的抛物线,在剧烈的旋转之中,飞向了球门的死角。

  发球区位于足球场的中心位置,距离两边球门的距离是五十米,也就说明,乔巴站在五十米开外,一脚把皮球准确的踢进了球门的死角。

  星空电视台的记者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感叹道:“天哪,他是外星来的怪兽吗?那可是香蕉球,五十米外的香蕉球,我的天哪!这是什么样的技术和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完成的射门!”

  安得流斯身边的那些联邦国记者也都吓得一言不发,他们赶紧给乔巴拍着特写,准备回去大写特写一番。

  安得流斯对记者们说道:“这是我继拉贝、桑托斯后培养的解放者队新的接班人,一个拥有最强力量和最强脚法的前场球员,假以时日,他会轻松超过桑托斯的成就。”

  那个联邦国的金发记者咽了口口水,说道:“安总……他会参加明天的比赛吗?”

  “会,而且他会代替桑托斯首发出场,我给他定的任务是进国王队三球,乔巴的技术,只要让他在中场任何位置拿球,都可以完成高质量射门,我看国王队的守门员明天有得忙了。”

  采访结束后,送走了记者们,安得流斯独自坐在替补席上大口喝着饮料,浑身肌肉的乔巴走过来,说道:“老板,我表现的还可以把?”

  安得流斯说道:“小伙子,你表现的太好了,他们全都相信了,你今晚就住在体育场,我会派保安队保护你的安全。”

  “可是,老板,明天晚上真要我上场吗?你知道的,我其实只会在发球点打空门,只要有个人防守,我根本就不行啊。”

  安得流斯说道:“笨蛋,你只是忽悠他们的障眼法,明天桑托斯就会被找回来,你上去晃悠两分钟跟他们施加点压力就行了,到时候你故意假摔,我们以你脚腕扭伤的理由把你换下来就行了。”

  “好嘛,我知道了。”

  等到乔巴回更衣室了,安得流斯给法比打了个电话。

  “喂法比警官,我按照肖博士说的计划给记者演了场戏,效果可能还行。”

  法比说道:“好的,那你就等我们的消息吧,我们现在正在皇后体育馆外面的皇后大街上调查。”

  “法比警官,一定要在明天比赛开始前把桑托斯找回来。”

  “我们尽力而为。”

  体育场外面的皇后大街上,法比正开着车缓慢前行,他说道:“我们现在走的路线,就是交警替我们查到的昨晚桑托斯回家的路线,他住在皇后大街201号,而皇后体育馆则是在皇后大街30号,两地可以直线通勤,但是距离有3公里。”

  法比把车开到皇后大街130号附近时,停了下来,他拿起地图,对肖江南和维克多说道:“整条皇后大街都是有监控的,可问题是,桑托斯昨晚没有按照直线行驶,他走到132号的邮局,就转弯拐进了一条老街区。这个老街区没有监控。”

  说到这,十字路口的绿灯亮了,法比便把车转了个弯,开进了那片老街区。

  肖江南问道:“法比警官,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桑托斯回到自己的公寓,只需要沿着皇后大街直线行驶三公里就行,完全没必要拐弯,是不是这样?”

  法比点头说道:“没错,是这个道理,可是我们的监控却显示他在昨晚九点半训练结束后,在回家的路上,中途改变了路线。”

  肖江南问道:“你对这个老街区了解吗?”

  法比说道:“这一片是原来的制糖厂的厂区和家属院,后来制糖厂破产了,只有家属区还有人住,而厂区则是彻底的荒废了。这条街道叫糖厂街。”

  肖江南透过车窗看见了两旁的老式筒子楼,以及街道尽头的一个破旧大门,上面写着“制糖厂”的字母。

  门牌歪歪斜斜的挂在门上,而大铁门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给破坏了,整个厂区大门就这么敞开着。

  肖江南疑惑地说道:“两边都是家属院,家属院的门都开在糖厂街上,而糖厂街的尽头则是一个废弃工厂。法比警长,我们把车开进去看看工厂里还有没有出入口。”

  法比点点头,说道:“好的。”

  他把车驶入了制糖厂,沿着两百多平方米的厂区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的出入口,只有高高的院墙把整个厂区围堵了起来。

  法比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法比开着的应该是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跑。那辆车很重,体积不小。怎么会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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