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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都市里的恶魔(中篇)

神探肖江南 唐谦抑 23728 2024-10-19 10:08

  

  晚些时候,法比把车子开进了圣马丁市郊区“棕榈区”的一个街区,肖江南看见路边挂着“宝石街”几个大字。想必这里就是维克多兄妹给自己念叨过的宝石街了。时至深夜,宝石街两边的商铺基本上都已经关门了,这里也没有海港城商区那种热闹的夜场,而是随着夜色很快进入了沉寂状态。

  从路边商铺的牌子上,肖江南看见了很多奢侈品的招牌,有卖包包的,有卖名表的,还有卖首饰的,可见,这里应该是一个很高档的商圈。

  而且周围的建筑物基本上都是古典情调的木石结构的矮房子,可见,这里在很早之前应该就是一处商业街了。

  法比从后视镜里看机肖江南在东张西望,便给他解释道:“肖,这里就是宝石街,我家就住在这儿,这个地方是圣马丁市有名的富人区,周围有很多高档居民区,宝石街是一个专门售卖奢侈品的商业街,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这附近有圣马丁市最大的古典建筑群,都是殖民帝国给这里留下的遗产。”

  法比一边说着,一边把小汽车开到了一个小巷道里,这个巷道不怎么深,只有一百米那样就没路了。肖江南看见巷道的入口挂着“修表”的牌子,看样子这里是专门提供修表服务的。

  果然,法比把车开进巷子里行驶了大概五十米,便转进了一个车库里。

  肖江南跟着兄妹二人下了车,法比打开车库的灯之后,关上了车库的闸门,然后领着肖江南和维克多一起从车库内部的一个门进入了房子里面。

  首先进入的是一个商铺的铺面,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桌台,上面摆满了小型机械,还有一台显微镜,而其他地方则是放置了一些柜子,柜子是玻璃的,能看见里面陈列的一些手表,肖江南对这方面还算有些了解,知道这些都是很古老的机械表,算得上是古董了,一定价值不菲。

  整座铺面大概只有二十平米大,显得很拥挤,但是呢,里面装修的却很是温馨,地面都是黄杨木的实木板子,墙壁也刷上了硅藻泥,屋顶是实木吊顶,灯光全部选取了暗黄色的暖色调灯光。整个铺面的核心位置显然就是那个工作台了、可见,这里是一个钟表修理店。

  法比微笑着给肖江南介绍道:“肖,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宝石街转角巷5号商铺,卡西莫多钟表修理店,我们一家人住在楼上,楼上有三个卧室,我和妻子睡一间,老爹一间,妹妹一间,走,我带你上去转转。”

  这个时候,从商铺的后面走出来一个老人,他头发斑白,而且还是大波浪的卷发,他带着一副老花镜,脸上长满了老年斑,臃肿的身材走起路来都有点困难,他一边拿着酒壶喝着酒,一边说道:“啊,你们俩回来了,我做了夜宵,你们要吃吗?”

  法比埋怨道:“老爹,你怎么又在喝酒,医生不是都说了你身体状况不能再喝酒嘛。”

  随后,他给肖江南做了个手势,介绍说:“肖,这就是我父亲卡西莫多,宝石街最有名的钟表修理师,我们都喜欢叫他老爹,你别看他现在是个醉鬼,年轻时候也是军队的飞机维修工程师,对机械修理很有经验。”

  卡西莫多老爹打了个酒格,吹胡子瞪眼地说道:“你小子翅膀硬了就开始胡说八道了,我怎么成酒鬼了,今天是你母亲的祭日,也不见你们去祭奠,我就自己在家喝点酒又怎么了,不过你后半段说的对,我年轻时可是空军最优秀的技师,没有我修不好的飞机。”

  听到父亲提起了伤心的往事,法比和维克多都低下了头。似乎是不想面对他,维克多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洗澡了。

  法比说道:“对不起,老爹,这两天事情很多,我们忙忘了。”

  “唉,算了算了算了,不说那些陈年旧事儿,这位小伙子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法比笑着说道:“这位就是在网络上很出名的那个东方神探肖江南,他来咱么这儿旅游了,正好被维克多给遇见了,我就把他请回了咱们家。”

  卡西莫多老爹,擦了擦眼镜,走上前去认真打量了一番肖江南,惊讶地说道:“你真的就是东方侦探,肖什么来着的那个人!”

  肖江南微笑说道:“我是肖江南,您也可以叫我杰克·肖。”

  “天哪,真的是你,我看过你的推理故事,你就像是世界上最好的手表机芯那样,永不出错的神探,我可是你的铁杆粉丝。”

  肖江南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粉丝,他更没想到自己被炒得这么的火热,其实,肖江南并不是想出名的,他甚至很恐惧出名,对那些想发财的人来说,出了名之后写本书,上上综艺栏目,就能吸金无数,但是对于肖江南这种心无杂念的人来说,他宁可不要这种所谓的名声。因为,他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不想把自己过早的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中。

  卡西莫多老爹拉着肖江南的手把他拽到了后面的厨房里,肖江南这才发现,车库和铺面之后还有一个十平米大的小厨房,厨房里有一张吧台,他们平时应该就是在这里吃饭的。

  坐在吧台桌前,卡西莫多老爹给肖江南倒上了葡萄酒,又把一篮子饼干放在了桌上,说道:“杰克,尝尝我的手艺。”

  肖江南拿起一块儿巧克力饼干,吃了一口发现非常的松软,牛奶味道也很浓郁,笑着说道:“感谢您的招待,非常好吃。”

  老爹说道:“这是法比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食物,可惜他走的太早。”

  接下来,卡西莫多把自己的妻子的故事给肖江南讲了讲,说着说着,他就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法比很温柔地把薄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法比坐在肖江南的对面,说道:“我家以前其实依靠老爹的手艺,积攒了不少财产,就连我家后面那栋房屋原来也是我们的,只不过我母亲染上毒瘾后,就变卖了很多家产,我家一度日子都过不下去了,父亲把母亲送去了戒毒所,但是最终她还是戒毒失败,把自己害死了。所以,我家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肖江南听见楼上维克多哼歌的声音,便问道:“您的妻子也在家吗?”

  法比说道:“我妻子是一名石油工人,最近还在钻井平台工作,三个月回来一次,一次休息三十天。”

  “原来如此。那您对维克多辍学的事情怎么看呢?”

  法比摇摇头,说道:“您可能也看出来了,我妹妹智商远超同龄人,她如果想好好学习,我觉得将来考上塔兰托这种级别的大学根本就不是问题,她只是刚好进入了叛逆期吧,我和老爹商量过,让她先放纵两年,我想她玩腻了应该就会主动回学校去了。”

  肖江南对法比家人的家教方式感到很是诧异,不过他并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因为毕竟还得尊重对方。

  法比说道:“杰克,今晚就委屈你在我们的铺子里睡一晚吧,我等会帮你把折叠床打开。”

  肖江南说道:“非常感谢你们的招待,我一点也不委屈。”

  法比说道:“宝石街旁边就是国民警卫队的司令部,这里又住了很多的达官显贵,有很多奢侈品店和银行、金融公司,因此,这里治安特别的好,你在这里安全是可以有保障的。”

  肖江南点头说道:“非常感谢,让你操心了。”

  法比说道:“应该感谢你才对,明天还要辛苦你跟我一起回警局去一趟,我们先去查验玛丽的尸体,然后去提审安得流斯,如果维克多的推理真的成立,那就太可怕了。”

  肖江南说道:“维克多的确脑袋非常的聪明,但是她的推理缺乏证据支撑,我们还是要以证据作为指引,毕竟在法庭上,法官认的是证据指明的事实。”

  “你说的非常对。”

  “法比警长,趁此机会,我也想问下您,您常年在重案小组工作,一定对梭罗尼西亚的毒品犯罪非常了解吧?”

  法比喝了一口葡萄酒,说道:“可以说是非常了解的,我们组之前就一直在打击毒品犯罪。”

  肖江南问道:“我听说,从南方的杜比多到北方州之间几百公里范围内,有很多土地都被外国商人购置后开始种植制毒原料,是不是有这回事儿?”

  法比说道:“我们国家的真实情况,您一路过来应该是比较了解了,其实,我们国家现在正处于常年的内乱状态,政府能够有效掌控的就是圣马丁都市圈以及全国几个大城市。除此之外,梭罗尼西亚是在战乱中的国家,还有很多丘陵和山地,这些地方比较偏远,有热带雨林包围,而且被地方武装势力割据着。你说的原料,大概就是在这些地方种植的。在梭罗尼西亚和邻国交界的奔狼山地其实才是真正的重灾区,奔狼山地基本被一个叫做‘毒蜥’的非法武装势力控制着,那个地方处于两国交界的两不管区域,执法非常困难。”

  “奔狼山地?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我一直以为这里的原料种植是遍地开花式的。”

  法比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说是遍地开花也不过分吧,在政府无力管辖的地区,确实是遍地开花,但都是小规模的,非产业化的种植,就是有可能一分地里种着麻黄草,一分地里种着玉米,这种才是普遍存在的情况,你说的这种集团化作业的,我觉得就是在奔狼山地那边的一个两不管地区,禁毒工作是非常困难的,部分普通的农民自己去种上几分地的原料换点钱,我们要打击这些普通民众,是没有太大效果的,我经过这些年和毒枭的斗争,我觉得还是得把我们的发力点聚焦在背后的毒品犯罪集团,正是有了这些犯罪集团的收购,普通民众才会被利益**去帮他们种植原料,而且如果没有这些犯罪集团的组织和策划,梭罗尼西亚的毒品贸易也不可能形成产业,因此,集中力量铲除他们才是最重要的,他们才是主要矛盾。而且打击贩毒集团的同时,必需给这些民众寻找更好的就业机会,邪恶势力的兼并垄断长期以来造成了梭罗尼西亚产业的单一化,都到了现在,我们这个国家还是一个以热带种植业为主的落后农业国,那些代表邪恶势力的外国财团利用手中的资本抹除了这里的现代化工业,民众们找不到工作,只能被迫为他们所用,同时还要用赚到的钱去购买他们倾销的外国商品。”

  听到了法比的一席话,肖江南深知这位警长比自己更了解当地的情况,他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之前使我们的认知太片面了。把这儿的情况想的太单纯了。”

  法比摇摇头说道:“所以,现状就是这样,我们的缉毒工作,异常的困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我们在‘毒蜥’那边安插的还有卧底,而且国际刑警组织在我们这儿也有特派小队,一切工作都在紧锣密鼓的推进着的,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看着面前这位年近四十还没有子嗣的“老警察”,肖江南心中不禁感叹对方的不易。在绝境之中充满希望,是需要多么强烈的信仰支撑才能做到的。肖江南觉得和这位在世界上最危险的缉毒一线工作了十几年的老警察比起来,自己有些想法还是太过于简单了,从法比的说法中,肖江南不难想到,他们和国际刑警为了击溃盘踞在两不管地带的犯罪集团,已经布局了多少年了。

  法比拍了拍肖江南的肩膀,说道:“肖,空了我带你去见见我的上级,我们有一个专门开展这项工作的行动小组,我在里面任副组长,我们还有一位组长。”

  肖江南点点头,说道:“荣幸之至。”

  “肖,我在参与这种危险工作的事情你不要告诉维克多,我怕她担心,我这么多年不敢随便要孩子,就是担心一个可爱的孩子刚出生就失去父亲。好了好了,我们早点休息吧,我把老爹背到楼上去,你可以先去卫生间洗漱,我让维克多下来给你铺床。”

  被法比深深触动的肖江南帮助他一起把老爷子背回了二楼,二楼非常狭窄,只有两个小卧室和一条一米多宽的走廊,连卫生间都没有,发霉的木地板也证明主人好些年都没有整修这里了,走廊的尽头是一截小木梯子,可以爬到阁楼,从门口的装饰看,肖江南觉得那里估计是维克多的房间。洗漱完毕之后,肖江南回到铺子里,发现穿着马卡龙色可爱睡衣的维克多,已经帮他铺好了床,看见维克多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肖江南打趣着问道:“怎么了,我们的美少女大侦探,是谁惹你生气了?”

  维克多噘着嘴说道:“还不是法比哥哥,今天是他母亲的祭日,他竟然都能忘记,又惹老爹生气了。”

  肖江南安慰道:“你法比哥哥是做大事儿的人,他有他的苦衷。”

  维克多说道:“他不就是在搞什么缉毒工作嘛,还担任了利剑小组的副组长,这些事情他一直瞒着老爹和我嫂子,我甚至觉得,有时候他对家庭没什么感情。”

  肖江南没想到维克多都知道了,他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这有什么的,我可是侦探,这些事情怎么能瞒过我。”

  “我觉得你哥哥他不是不爱家庭,只是相较于家庭,他还有同样热爱的东西,比如你们这个国家。这个支离破碎的国家,还有这里正在经受苦难的人民。在大家都处于麻木状态的时候,就必须要有一群人先站出来,一群人的牺牲,也许才能换来所有人的觉醒,纵观世界历史种,那些强大的国家和民族都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维克多显然不太明白肖江南在说什么大道理,她打了个哈欠,说道:“想不到你和他才见了一面就惺惺相惜,算了我去睡觉了,明早再聊,晚安。”

  维克多走后,肖江南关上了商铺里的灯,躺在了折叠**。折叠床很硬,肖江南的后背着实有点难受,他只能侧着躺着。回想起星港的那些人,肖江南心中无比的怀念,但是一想到在这个遥远的国度,可能即将获得击败对手的重要证据,肖江南就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之情,就像之前谈话时的内容一样,对于肖江南来说,梭罗尼西亚的机会是偶然的,但是对于很多幕后的工作者来说,这里的布局却是十几年的成果,而如今,似乎要到了收获的时节。

  平复了情绪后,肖江南望着落地门外的月色,在商铺里钟表机芯的滴答转动声中,逐渐入睡。

  第二天,一清早,卡西莫多老爹就起床给大家准备早饭了,老年人是睡得早起的更早,肖江南在六点多就被吵醒了,醒来之后就睡意全无。

  老爹给他们准备了自己制作的酸奶和鲜奶面包,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之后,法比便带着肖江南和维克多一起开车前往了警署。

  圣马丁市的警署在市中心,距离棕榈区宝石街还有十公里的距离,路上行驶了三十分钟左右,可见圣马丁市的拥堵情况不亚于华夏那边的大城市。

  进入警署之后,法比直接带着肖江南和维克多去办公室办理了一些手续,然后还给他们两人配发了临时工作证,随后便带着他俩进入警局法医工作站的停尸房。

  一位黑人女法医穿上白大褂,替法比找到了存放被害人尸体的柜子,然后把被害人的尸体从里面抽了出来。

  法比帮助她一起把那具尸体抬到了工作台。

  在无影灯下,尸体的全貌得到了很好的展现。由于保存较好,尸体基本上没有出现腐败,但是惯有的尸体现象还是都出现了。

  肖江南发现,玛丽的尸体已经被清洗过了,因此,很清楚的就能看到尸体正面的伤口。

  尸体的样貌,能看出被害人死的非常之惨,她双眼睁着,死不瞑目,一侧脸颊上面有两个小洞,脖子上也有一处,胸口更是像蜂窝煤一样被人扎了一堆血洞。她肤色白皙,很有质感,即使已经死亡,也能看出是一个生前保养的很好的美女。

  肖江南认真的观察一番,他大致的数了一下,说道:“尸体的伤口一共有十三处,脸上两处,脖子上一处,胸口十处伤口。”

  随后,他接过了法比递来的手套,戴上之后,轻轻地翻动了尸体,说道:“这十三处伤口,直径都在一厘米左右,呈圆形形状,应该是同一把凶器所致,我推断,是一把锥子形状的凶器。顶部是尖头的,有细长的锥身,金属材质,而且金属的质量非常好,戳了十几下之后还没断掉。”

  法比说道:“和法医检验的结论差不多,我们也认定作案凶器应该是一把锥子,但是在摩卡那边,我们没有找到相关的凶器。”

  肖江南问道:“死者的死因是失血过多,那致命伤是胸口的伤口吗?”

  法比点点头,说道:“没错,凶手似乎很了解人体的构造,他戳的每一下都很巧的错开了动脉血管,脖子上的那一处洞穿伤也只是戳伤了玛丽的肌肉,真正致使玛丽死亡的,则是胸口这些伤,戳破了玛丽的肺,玛丽先进入了呼吸困难的状态,伴随着窒息和大量失血,玛丽逐渐昏迷死亡,这是法医推断的。”

  肖江南严肃地说:“可以见得,这个凶手下手残忍,很可能有严重的心理变态,亦或是和被害人有深仇大恨。现场也没有遗失财物?”

  法比说道:“我们找安得流斯和波罗斯基两位嫌疑人核对过玛丽贴身物品没有丢失。”

  “所以,确实不是谋财,那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维克多说道:“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安得流斯被玛丽胁迫,所以才痛下杀手,凶手就是为了封口,不让玛丽继续给他增加麻烦。”

  警署的太平间就在大楼内部,因此,还能看见窗外来往办事的人们。法比望了望窗外,然后脸色凝重地说道:“维克多,那只是你的推测罢了,你有证据吗?”

  维克多回答道:“我当然没有证据了,不是还得指望你去盘问安得流斯嘛,看看你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了。”

  法比摸着下巴上的络腮胡子,思考了一阵儿,问道:“肖,你有什么想法吗?”

  肖江南再次凝视了一下玛丽惨白的死尸,然后若有所思地问道:“玛丽生前有没有被侵犯?”

  法比摇摇头,说道:“我们的法医验尸的时候,没有发现玛丽被人性侵过,但是……”

  肖江南问道:“但是什么?”

  法比说:“但是,玛丽的大腿上有很多处掐痕,不知道是不是死者留下的。”

  肖江南掀开了盖着玛丽尸体的白步单,看着玛丽大腿根部的几处清淤,说道:“如果真是凶手干的,我觉得这个凶手可就不简单了。”

  法比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肖江南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她身上提取到他人的指纹了吗?”

  法比摇了摇头,说道:“从凶手的作案手法来看,他是个老手了,侵犯和虐待尸体的时候,估计也是戴着手套的。”

  肖江南抿着嘴说道:“这样确实不好判断,还是像维克多说的那样,我们先去提审安得流斯先生吧。他是个社会名流,你们把他羁押了吗?”

  “那倒是没有,他下周有关键性的比赛,我们完全不担心他会跑路,因此采取限制出境之后,就给他保释了。我现在打电话把他叫过来,按照保释协议,他必须随叫随到,而且不能离开首都市区。”

  说到这,法比直接站在玛丽的尸体旁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他故意使用了外放功能,让肖江南和维克多都能听见。

  “喂,是法比警官?”

  “是我,安得流斯先生,您好,你早饭吃了吗?”

  “吃了,我正在皇后体育馆里,看着我的队员们训练呢,桑托斯这个家伙今天竟然拉肚子了,可把我给担心坏了。”

  “那您可得给桑托斯先生找个好点的医生了,他可是我们全国人民的希望呀。”

  “那是自然的,我直接从医学院找了两个教授过来给他看病了。怎么了法比警官,是不是你们找到真凶了?那可太好了,这样就能解除我的嫌疑了。”

  法比说道:“很遗憾,安得流斯先生,我们现在需要对你进行了询问,凶手暂时还不能确定,请你配合一下……”

  听到法比这么一说,安得流斯的内心都要崩溃了,不过他还是顿了顿,说道:“好吧……好吧……我可不可以申请在皇后体育馆接受询问啊,我今天真的有些忙……而且我害怕被记者拍到我进入警局的照片……”

  法比权衡了一下利弊,说道:“好吧,那我们去皇后体育馆找你,你在办公室里等我们……我们会穿便装。”

  “太感谢了,法比警官,我晚上请你们吃饭。”

  “吃饭就算了,我们很快就到。”

  法比关上电话后,说道:“安得流斯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们也不想引起社会恐慌,他现在是个焦点人物,所以我们直接去体育馆找他,也符合程序。”

  维克多说道:“那我们就走吧,要是能在那边见到桑托斯就好了。”

  法比无奈的捂着脸苦笑了一下,她这个妹妹,除了东方的神探之外,最喜欢的就是前锋桑托斯了。

  皇后体育馆距离圣马丁市警署的距离其实非常的近,都在市中心附近。因此,法比开着自己的私家车只行驶了十来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下车后,肖江南就看见了这座有些破旧的体育馆,通体是一个圆形的场馆,而且顶棚也是露天设计的,外墙没有玻璃,就是简简单单的黑色混凝土建筑,像是偷工减料赶制出来的建筑物。

  法比给肖江南解释道:“皇后体育馆是解放者队自己的体育馆,下周的比赛就要在这里举行。你别看这座体育馆很破旧,其实它非常的有历史,它是我们国家第一座现代化的体育馆,是殖民国家的一位皇后捐助的,如今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了。”

  “一百多年历史的体育馆?”看着这座钢筋混凝土建筑,肖江南感叹道。

  “没错,那个时候,它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很先进的,每次把最最重要的比赛定在这里举行。正是球队想向那位仁慈的君主致谢。同时,也是一种对于幸运的寄托吧。毕竟,解放者队在这里捧起过很多座世界冠军奖杯。”

  进入体育馆后,他们沿着狭窄的楼梯走进了安得流斯的办公室,进屋时,安得流斯正穿着一身运动装在办公桌前喝着奶茶。他头发不多,身材走样,很难看出年轻的时候其实是位运动健将。

  安得流斯和法比三人握了手,请他们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然后忐忑地问道:“法比警长,你们今天这是来问什么的,不会还怀疑我是杀人凶手把?”

  法比没有直面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说道:“为了尽快破案,我们警局雇佣了两人私家侦探协助我调查,他们一位是肖,一位是维克多。他们有些问题要问问你,你如实回答就行了,不用紧张。”

  安得流斯怎么可能不紧张,他站起身,给三人都倒上了自己刚刚煮好的奶茶,然后坐在了法比对面的沙发上。说道:“好,我一定好好配合。”

  正当法比、肖江南和维克多在体育馆的总经理办公室中和安得流斯谈话的时候,在距离皇后体育馆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却在发生着一件可怕的事情。

  这里位于老城区,一栋十三层的小高层建筑楼下,是一处地下停车场。

  这栋建筑外墙的瓷砖都快掉光了,电梯也是时好,时不好的。一位穿着时髦豹纹连衣裙的女士,从一辆红色的跑车里走了下来,她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的高跟鞋,高跟鞋的鞋底和水泥地面碰撞出“踢踏踢踏”的声响。

  女人摘下自己的墨镜,放进了黑色的真皮手提包里,然后朝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走去。

  摘下墨镜后,能看出这位女性容貌相当姣好,虽然肤色偏暗,但却是通过日光浴晒出的那种健康色泽,她披肩的黑发被她用一个飘带绑了起来。

  女人走到那台贴满了小广告的电梯前,按下了按钮,电梯反应的非常的慢,足足得过了好几分钟才来到了负一楼地下停车场。

  电梯门打开后,女人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身材瘦高,穿了一身首都电力公司的工服,头上戴了一个蓝色的安全头盔,身上还跨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帆布包的拉链都烂掉了,能看见里面放着的一大堆修理工具。

  除此之外,这个电工还戴了一副蛤蟆镜,宽大的墨镜遮住了他的脸庞,让漂亮女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女人扶着电梯门,侧身让开了一条例,她以为这个电工是去负一层的,但是两人僵持了几秒钟后,那位电工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下去。女人耸耸肩,走上了电梯,然后转过身,面朝着门口,按上了电梯门,她住在十三楼,所以也按下了十三层的按键。然后她思索了一下,想问:“你要去几层?”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从电梯门的反光中,她看见电工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她心想,这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啊。于是便不去搭理。

  电梯内部和它的外部一样破烂,这台运营了十多年的破电梯,能不出事,已经是表现很好了,更别指望它能有什么很好的内部环境。

  电梯顶部的照明灯,随着电梯的缓慢运行,一闪一灭,就像是周围有什么强烈的磁场一样。

  女人叹了口气,她劳累了一天,只想快点回家里的**躺着,她感觉这部电梯运行的这几十秒竟然如此之漫长。

  十楼、十一楼、十二楼,女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楼号,便站直身体,准备出门。可就在这时,她从不锈钢电梯门的反光中,看见身后的那个怪人,突然从他的工具挎包里拿出了一把细长的东西,那个东西的手柄是红色的,就像一抹鲜红的蚊子血。只见这位所谓的“电工”挥舞着凶器就朝自己捅了过来,漂亮女人连忙侧过身躲过了这一击,可是她侧身躲避的同时,自己也失去了重心,一击不成,身后的歹徒直接朝女人的屁股踢了一脚,重心不稳的她立刻就朝前扑了出去,此时恰好电梯运行到了十三楼,电梯门自动打开后,女人的半个身子直接扑到了门外,而后半身还在电梯里,她拼了命想要爬出去,可是身后的凶手却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他挥动手上的凶器,狠狠的戳在了女人光洁的大白腿上面,霎时间惨叫声便响彻整个楼层。随后,他身手灵活的骑在了女人的背上,用手中的凶器,一下一下的戳向了女人的后背和脖子等要害部位。

  疯狂的几分钟过后,被凶手压在身下的女人,口中咳着鲜血,眼神已经逐渐迷离了……

  他用女人豹纹短裙的裙摆擦了擦凶器的刃部,站起身,跨出了电梯门。

  残忍的凶手离开电梯后,走向了安全通道,从安全通道下楼离开了这栋小高层住宅。而被他攻击的女人,腰间还卡在电梯门上,电梯的两扇门不停的关合,可就是因为门口卡着一具趴在地上的人体,因此怎么也关不上。

  二十分钟后,物业的维修工人走安全通道的楼梯爬到了十三楼,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在楼下苦苦等待电梯的十三层其他一户业主。可是当他们三人看到十三楼的情景时,却都吓得一阵腿软。

  那位业主大妈更是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两个维修工是都是男的,胆子还稍微大一点,走过去试探了一下那个躺在血泊里的女人的呼吸,然后站起身,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和警务电话。

  几分钟后,最近辖区的警察赶到了现场,但是当他们气喘吁吁的跑到十三楼的时候,发现被残害的女性,已经停止了呼吸。

  几公里外的皇后体育馆总经理办公室中,肖江南正在询问着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安得流斯先生,请问你和玛丽是什么关系?”

  安得流斯:“玛丽是我的情妇,这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用藏着了。”

  肖江南:“安得流斯先生你有夫人吗?”

  安得流斯:“我有,她今年四十多岁,人老珠黄,比起玛丽可是差远了。”

  肖江南没想到这个家伙的内心还如此恶心,他继续问道:“那你对玛丽了解吗?”

  安得流斯:“她叫玛丽。是梭罗尼西亚本土钢琴家波罗斯基的妻子,今年三十多岁,具体三十几我也不记得,然后她老公波罗斯基是个性无能,还不如我这个老家伙,又常年醉心于创作,根本不关心她,所以她就在一次社会活动上认识了我,和我成为了情侣关系。”

  肖江南说道:“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活动?”

  安得流斯说:“是一个情感障碍人群交流会,这是一个公益活动,由民间的公益协会组织的,参加这个交流会的都是双向情感障碍的患者,我和玛丽恰巧也有双向情感障碍,所以就都去报名参加了活动,在活动中,我们互相交流分享自己的痛苦情感经历。”

  维克多好奇地说道:“肖,什么是双向情感障碍?”

  肖江南解释说:“双相情感障碍在医学界被叫做BD,又名双相障碍,是一种既有躁狂症发作,又有抑郁症发作的精神障碍,但是不同于精神病,有研究指出,双向障碍和某些精神疾病之间存在联系。当躁狂发作时,患者有情感高涨、言语活动增多、精力充沛等表现;而当抑郁发作时,患者又常表现出情绪低落、愉快感丧失、言语活动减少、疲劳迟钝等症状。双向情感障碍的发病率其实挺高的,患者的自杀率也挺高的。”

  维克多说道:“没想到啊,安得流斯先生你还是一个精神障碍患者。”

  安得流斯憨笑了一下,说道:“其实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的青年时代是很悲催的啊,我发妻是一个特别强势的人,我的事业主要依靠她父亲的帮助,因此在家里我一直备受我妻子的精神虐待,直到我这些年依靠解放者队的事业混出了头。”

  安得流斯给他们填了茶,说道:“好了不说这些无聊的事儿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肖江南问道:“那玛丽平时有和什么人结怨吗?”

  安得流斯摇摇头,说:“玛丽是个贤妻良母,她都很少出门,又怎么会和人结怨,不过,这具体的你们还得去问波罗斯基,他肯定比我对他妻子更加了解,其实要我说啊,波罗斯基才是杀人凶手,你们应该去盘问他,而不是盯着我不放。”

  肖江南说道:“后面我们会去找波罗斯基,还有个问题,安得流斯先生,你那天明明傍晚就和玛丽一起去了海港城商区,为什么晚些时候你又独自离开了,让玛丽自己去了你提前开好的房间,而你凌晨才去找她,你们平时都是凌晨才约会吗?”

  安得流斯说道:“不是的,当天遇到突**况了,那天晚上,我妻子突然打电话要和我闹离婚,也不知道她是知道了些啥,我接到电话后,就急忙回家把她安抚了一下,等她睡着,我才又回旅馆了。”

  “你家在什么地方?”

  “在棕榈区的城市花园。”

  “你是怎么回去的。”

  “我叫了出租车。”

  “凌晨你回到旅馆后又看到了什么?”

  “回到旅馆之后,我看到卫生间的门是关上的,灯打开了,我以为玛丽在洗澡,我就没打扰她,然后自己去换上了睡衣,看了会儿电视,但是半个小时过去她都没出来,我就准备去看看,谁知道,一进卫生间,就看见了她的尸体。”

  “她是仰面倒地的,还是俯卧倒地的?”

  安得流斯很肯定地说道:“是仰面,她胸前被人扎了那么多血洞,我一眼就看见了,不是仰面,我怎么能看见。”

  听了安得流斯说的话后,肖江南陷入了沉思,随后,他接着询问道:“那你吃泡面没有?你在回旅馆房间后有没有吃泡面。”

  安得流斯摇摇头,说:“我怎么会吃那种垃圾食物。”

  肖江南问道:“在门口立柜上,你没有看见一个泡面碗吗?”

  “门口立柜上?有,那不是玛丽吃的吗?她可喜欢吃泡面。”

  听到安得流斯的回答后,众人面面相觑,法比咳嗽了一声,说道:“安得流斯先生,你可要说实话,我们在泡面碗上可是能提取到指纹的。”

  安得流斯摇摇头,说道:“我不骗你们,我真的从来不吃泡面,你们可以去问我家的老婆。”

  肖江南点点头,说道:“我们会核实。”

  肖江南心里明白,法比是在使诈,那个泡面碗早就被扔掉了,而且即使还在,上面也不会留下那个神秘凶手的痕迹,凶手如此细腻,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故意留下线索。

  此时,法比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接听道:“喂,怎么回事,我们正在询问嫌疑人呢?”

  “你说什么?中心城区又发生杀人案了!而且手法和旅馆的一样?”

  法比立刻挂了电话,对安得流斯说道:“今天我们的谈话先结束了,后面有事儿我们再联系,还是希望你遵守保释条款,不要乱跑。”

  安得流斯点头说道:“我才不去别的地方,我要跟着我的球队拿今年的冠军杯。”

  和安得流斯告别之后,肖江南和维克多跟着法比一起离开了皇后体育馆,在车里,看见法比慌张的样子,维克多问道:“法比哥哥,怎么回事,又发生命案了?”

  法比说道:“是的,距离这里三公里左右,有一座假日小区,小区只有两栋楼,其中一栋楼的顶层,在电梯里发生了杀人案,死者的伤口和玛丽身上的高度相似,巡警到达现场之后就立刻联络了重案组的人,他们就打给了我。”

  “那我们现在要去假日小区,对吗?”

  “没错,我要赶快过去了,你帮我把警笛装上。”

  维克多从法比的手里接到了那个带着磁力的警笛,然后伸出窗外,吸在了车顶上。法比按动按钮,警笛开始鸣响,他一脚油门踩下,周围的车辆都避开了他。

  三公里多的距离,法比竟然五分钟就开到了现场。

  由于自由一台电梯,因此在警方清理完现场前,电梯是不能使用的,法比他们跑楼梯上了十三层,法比的身体素质极好,很快就到达了十三层,而肖江南和维克多则是气喘吁吁地跟在他的身后。

  当到达案发楼层的时候,肖江南看到的场面非常之可怕。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美妇趴在电梯门上,她侧着脸,怒目圆睁,嘴巴张着,里面还有咳出来的血液。

  被害人长得很漂亮,但是她脸上的鼻涕和泪水早就把她的妆容给搞花了。

  肖江南走近后,才发现被害人的后背让人捅了很多下,那件豹纹棕色短裙已经被血液浸透了。

  负责勘验的技术人员穿着白大褂蹲在尸体旁边,用喷漆给尸体划出了轮廓。

  电梯也被停止了运行,里面的灯都灭了。

  勘验人员撕开了被害女人的连衣裙,她光洁的后背上满是鲜血,用抹布擦掉血迹,只见上面被人戳了大概七八个血洞。

  法比给肖江南说道:“现在做尸体检验的人,是我们部门的肖恩法医,他今年快退休了,经验丰富。”

  肖恩是一位黑人男性老法医,他轻轻翻动女人的身体,注视了一下尸体的正面,然后又摆回了原来的位置。他说道:“死者死亡时间在两小时之内,才开始出现尸僵现象,尸体内部有温度,她背后有七个伤口,是锐器戳出来的,戳破了她的肺页,血液倒灌进她的气管之后,导致了她窒息而死。她的身上有八处凶器戳出来的伤口,包括了右腿那处,她的臀部还有一处轻微伤,应该是被人用皮鞋尖踢出来的。”

  “肖恩先生,你说他屁股被人踢了一脚?那这不是正好证明了一件事情。”维克多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然后过去蹲在肖恩法医的身旁掀开了死者的裙摆。

  法比揉了揉她的脑袋说的:“你先出去,等肖恩先生的工作结束之后你再过来凑热闹。”

  维克多一脸不服气的被站起身,准备退去走廊。

  肖恩拽住维克多的细胳膊,问道:”小侦探,你有什么高见吗?”

  维克多转身说道:“肖恩先生,我是这么想的,这位死者是俯卧着趴在地上死去的,可见凶手是从背后对她进行了攻击,她的屁股上有被踢伤,这就证明凶手可能是先踹倒了她,然后骑在她的身上进行了攻击,而凶手能够在她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从后方攻击她,可见当时在遭受攻击之前,死者对身后的凶手是没有警惕心的,这就表明了,他应该是和死者一样乘坐电梯上来的,那就有可能是这栋楼里的邻居。”

  听了维克多的推理之后,在走廊上取证的一个警员说道:“警长妹妹,你的推理有点小问题哦,凶手应该不是邻居,被害人之所以对他放松了警惕,是因为他乔装打扮成了首都电力公司的电工。我们刚去看了走廊上的监控。”

  维克多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下,说道:“我都是瞎猜的啦,以你们找到的监控为准。”

  法比问道:“监控拍到凶手的样貌了吗?”

  那名警员说道:“没有,凶手有戴着一副大墨镜和一个施工头盔,看不清样貌,只知道是个身高中等偏瘦的人,身手很敏捷。我们只看了几分钟的监控,剩下的监控,老K还在解析。”

  法比记得,老K和这个说话的警员,都是警署的同事,他点点头,说道:“你们继续,有监控实在是太好了,最好有电梯里面的监控。”

  那名警员无奈地说道:“您看看电梯内部的摄像头。”

  法比抬头看了眼电梯角落的那个监控摄像头,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给掰弯了,里面的电路板都**在了外面,显然是不能用了。

  法比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明白,这个凶手如此的狡猾,怎么会这么容易留下蛛丝马迹呢。法比接过肖恩递过来的被害人的黑色挎包,打开后开始翻找里面的东西,他首先便拿出了被害人的卡包,找到了公民身份证明。法比翻包的时候,肖江南注意到了包包里漏出了一个小药盒子的一个角。

  肖江南看见肖恩法医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工具,便走过去掀开了盖着死者的白单子,他查看了一下死者的双肘部,说道:“维克多刚才的推理部分是正确的,凶手的确是先踢翻了被害人,然后压在她的身上进行了攻击,被害人的肘关节部位有和地面的摩擦伤,显然是倒地后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因为身后的压力致使她无法动弹,最终与地面形成的严重摩擦伤。这位死者年龄三十来岁,正直青壮年,身高腿长,至少有50公斤和165公分的高度,能够完全把她压在地上的人应该十分的有力量,至少可以制服被害人,这也是一个关键性的信息。”

  听见肖江南夸奖了自己,维克多高兴地给法比比划了一个剪刀手。

  肖江南说道:“总之,从做法手段和凶器的特征来看,这个案件凶手和玛丽遇害的案件,应该是同一个人,我建议着两个案件并案处理,同时,也可以排除安得流斯先生在这个案子的嫌疑了,他这回真的是有在场证明,但是不排除模仿杀人的,所以安得流斯的不在场证明仅限于这个案子。”

  法比和维克多都明白,他们两人和肖江南就是安得流斯不在场的证人。

  肖江南说道:“从这起杀人案可以看出,凶手的内心极度扭曲,两次都使用了残忍的手段的杀死被害人,而起他的目标都有一定的相似性,都是三十来岁的少妇,身材丰满,长相动人,穿着的也很性感,生活条件都比较优渥,被害人高度一致的个人特点,也会是我们将来寻找凶手的重要突破口啊。”

  法比说道:“杰克肖,你说的没错,这些信息都是我们值得注意的地方。”

  肖江南说道:“从现有的状态来看,死者是被电梯里面的凶手杀死的,死者的个人信息你们查出来了吗?”

  法比从身旁一个跑来跑去的小警员手中接过了一个平板,他给肖江南解释道:“这是我们新配发的警务装备,可以远程链接我们警署的服务器,这个被害人的包包里有她的身份证,刚才我们已经扫描了身份证并且得到了被害人的个人身份信息。被害人,真名叫狄欧娜,是联邦移民,她今年36岁,离异了,现在独自居住在这栋公寓。狄欧娜在一家银行上班,是银行的信贷经理,她的户籍不在这个首都,而是在北方州的其他市,她大学也在迪玛利亚港的社区大学攻读,所以她应该是后来才到首都来工作的。她没有孩子,至今都是一个人生活。”

  肖江南看了眼被害人说道:“她真的至今是一个人生活吗?”

  法比挑着眉毛问道:“怎么,你发现哪里不太对吗?”

  肖江南说道:“你们在翻找这位夫人的黑色包包里的身份证件时。我看到了里面的一个小药盒。”

  法比从旁边的篓子里拿出那个被他翻找过的女士黑色包,然后从里面抖出来一个蓝色的小药盒子。

  他说道:“是这个吗?”

  肖江南说道:“没错,这是最新款的短期避孕药,隔一段时间服用一次,可以短期避孕。跟应急避孕药还是有区别的。”

  维克多撇撇嘴说道:“法比哥哥,我恋爱都没谈过,没注意到是正常的,但是,你不会连这个东西都不认识吧,你跟嫂子……”

  法比说道:“住口,你这小屁孩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个药上面是外文的,我又不是学医药专业的,不认识不是很正常吗?”

  肖江南笑着说道:“确实好像是进口药,不过无论如何,这个药证明了狄欧娜夫人可能有伴侣,虽然她现在没有结婚,但是不一定没有男朋友。”

  法比想了想,然后叫来了一个正在物业那里取证的小助手,问道:“强森,十三层的房屋有狄欧娜小姐的吗?”

  那个叫强人的工具人,面无表情地说:“我问了物业,狄欧娜小姐住在十三层的六号房,水电气费用都是她承担的,但是这套房子的主人是一个联邦男人,那个人在旁边的写字楼办企业,八年前买了这套房子,我查了那个男人的信息,名叫乔治,是一家计算机售后服务公司的老板,公司规模不大,只有十来个人,主要承接品牌家用和商用计算机的售后服务工作,这家企业就在旁边的写字楼上。乔治先生今年三十五岁,比被害人狄欧娜小姐还小,但是他有配偶还有两个孩子。我们从个人信息上弄不清楚他和狄欧娜小姐的关系,兴许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

  法比说道:“好的强森,你继续去干你的活吧。”

  于是工具人强森自觉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法比想了想说道:“等下去旁边的写字楼看看吧,刚才我们开车过来的时候,确实有一栋黑色的写字楼,有三十多层高。”

  肖江南想想说道:“行,这个乔治肯定比我们对死者狄欧娜更加了解一些。现在我们可以去看看被害人的房间。”

  法比从被害人的包包里拿出了钥匙,然后又把提前准备的搜查令拿出来贴到了被害人居住的房间门上,然后习惯性的敲了敲门之后进入了房间。

  在梭罗尼西亚的法律中,警方针对这种恶性事件,可以依据搜查令搜查居民住宅。

  进入房间后,一股芳香的香水味道扑面而来,一闻就知道是一个女人居住的房间。

  房间不大,是一个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公寓。

  肖江南问道:“法比警长,这种公寓在首都中心城区价格应该不菲罢。”

  法比说道:“你们别看这栋楼很破了,但是当年刚刚建成时,这栋公寓售价是很高的,它旁边就是梭罗尼西亚的一家名牌大学,以及最好的医院,所以区位非常的好,而起据我所知,我们这里的房价一直比联邦的某些个别城市还要高。”

  肖江南点点头,这里的房价他早就有所耳闻,他说道:“那这么说来,那个乔治先生的实力应该还不错。”

  “至少是个小企业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房间里装饰的非常的温馨,是暖色调的装修风格,走进屋,是经典的卫生间-厨房-客厅布局,在客厅角落,是进入卧室的房门。客厅还有一个三平米不到的小阳台。

  肖江南看见墙上挂着一些合影,都是狄欧娜和一个男人的。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法比走进了门口旁边的卫生间,打开照明灯后,观察了一下内部的陈设,说道:“肖,你过来看。”

  肖江南也走进了昏暗的卫生间,说道:“法比警长,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法比说道:“是的,你之前推测的没错,她应该是和一个男人正在同居。”

  肖江南看了一眼洗漱台的架子,说道:“确实,有一把男士的手动剃须刀。还有两把牙刷。两条不一样的毛巾。这不禁证明了狄欧娜有男伴侣,还证明了,这位男伴和他一起生活在这个地方。”

  那个叫强森的工具人小助手也在卧室里对法比喊道:“警长,您过来看看,有发现。”

  法比和肖江南听到呼喊声之后,便走向了卧室,卧室不大,但却有一个衣帽间,穿着黑色制服的强森就在衣帽间里,他推出来,给外面的两人让出了一条视线,说道:“你们看,衣帽间里有一半都是男士衣物,说明有一位男士也居住在这个屋子里,和未婚的狄欧娜小姐可能是情人关系。”

  法比问道:“为什么说是情人关系,而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强森揉了揉脑袋说道:“我就是瞎说的,这位小姐年纪这么大了,不会还处在热恋期吧。”

  法比很重视强森的玩笑,直接掏出手机,搜了一个人的名字,随后,他把手机放在了肖江南的面前,肖江南看着上面的信息,念到:“乔治·克露伯,光电科技公司董事长,著名青年企业家。”

  这是一份宣传海报,是这家叫做光电科技的公司在网上发布的,上面有他们的董事长的个人介绍,肖江南发现,这个人和外面客厅挂着的那些照片上的男人是同一个。

  法比说道:“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乔治和狄欧娜是情人关系,乔治把狄欧娜安顿在他购置的这套公寓里,他则是在不远处的写字楼工作。看样子,这个乔治·克虏伯是有很大嫌疑的。”

  强森接到了一条短信,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看短信,说道:“警长,监控视频已经拷贝好了,我们要不过去看看。老K说视频里拍到了凶手的样貌,我们可以跟这位乔治克虏伯先生对比一下,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法比说道:“好,那这里你们继续勘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我和杰克肖侦探先去监控室。”

  随即,他便带头走向了位于一楼的中控中心。物业公司在这里设置了一个24小时的监控室,只不过晚上一般的是没人值班的,好在现在时间还早,工作人员全都在位,这也给警方的工作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那个名字很奇怪的警员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把他刚才剪辑好的监控视频播放了出来。

  首先是进入大楼的过程,那个穿着蓝色电力公司工服的男人,背着一个破旧的帆布挎包,直接从车辆入口步行进入了地下停车场的负一层,他戴着头盔和墨镜,监控没能拍清楚他的样貌。随后,他便走到了电梯里。

  接下来则是电梯内部的监控录像,只见这个男人从自己的夸包里拿出了一把小锤子,踮起脚尖直接锤向了监控设备,随后,画面就黑了,明显是因为破坏,导致监控设备损坏了。

  第三段录像,是十三层的走廊,这个摄像头对准的是安全通道入口。

  只见那个戴着头盔、身着工服的凶手小跑着进入了安全通道的入口。

  肖江南注意到了一些异样,连忙按下了键盘的暂停键。

  他用鼠标操作,放大了凶手奔跑时后的画面,然后聚焦到了凶手的手部动作。

  他指着画面说道:“法比、维克多,你们看看他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法比走上前,发现这幅画面,正好定格在了凶手的一个动作上,他准备把手上的一个细长形状的物体放进工具包里。

  法比说道:“这是……螺丝刀?”

  法比说的没错,凶手的一只手上拿着的一个东西,正是一把红色手柄的螺丝刀,样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几乎每个家庭都会备有一把同款的。

  肖江南点头说道:“没错,应该就是螺丝刀,同时,也是本案的作案凶器。螺丝刀的刀口直径正好是1公分上下,只要把刀口的尖端磨成锋利的形状,就能变成一把具有杀伤性的锥子。这和法医认定的,两位被害人被锥子形状的凶器杀伤的事实,基本是相符的。”

  法比感叹道:“一个用螺丝刀杀人的电力维修工,案件背后的真相,有点难以让人接受,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作案工具呢?直接拿把刀,不是可以一下就把人捅死,用这样一种奇怪的凶器作案,不仅杀人效率低,还具有很强的可识别性,很容易就会让人把数起案件联系到一起。”

  肖江南说道:“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讲,有些凶手就是很有特点,他们在作案后,既恐慌自己的行为会被发现,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又在潜意识里希望自己的行为能够得到正向反馈,这种心态在小孩子身上尤其的明显,很多小孩,尤其是那些坏小孩,之所以喜欢干坏事,更多的原因不是他们本性就很坏,而是他们想通过做一些常人不做的事情,来引起别人的关注,受到别人的重视,这是一种来自于人类童年时代的微妙心理。因此,很多犯罪嫌疑人就喜欢在作案时,使用一些独特的手段,即使这些奇怪的手段甚至会成为警方破案的线索,也在所不惜,归根到底,是受到这种企图得到别人重视的心态的影响。从这点出发,我们可以看出,凶手可能在平时是一个边缘人物。他急于想对外界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和重要程度。”

  法比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肖,你真是厉害,我听说你是犯罪学博士,看来真不是浪得虚名。”

  肖江南微笑着说道:“理论是实践的指引,有了再多理论,也还需要像法比警长您这样丰富的办案经历,否则,用我们华夏国的俗语说,就是纸上谈兵。”

  法比被肖江南无声无息的夸了几句,有点飘飘然的感觉,惹得身旁的维克多一阵冷笑。

  他咳嗽了两声,看着监控视频说道:“这个视频里,无法看出凶手的容貌,但是它却给我们指明了方向,至少我们从视频中凶手的身材、举止和装扮,能够发现很多线索。首先,凶手是一个身高一米七零至一米七五的成年人,其次,凶手身材高挑,力量较大,应该是男性,再其次,凶手可能是一位工人,他身上的挎包是很陈旧的,一看就有些年头了,里面的工具有些也是老款的,很可能他真的是一名电工。强森,强森!”

  戴着黑框眼镜的方脸工具人强森又跑了过来,敬了个礼,法比说道:“你拷一份录像,拿着去首都电力公司问下,有没有一个这种相貌的男人,在他们那里上班,如果有的话,把对方的身份信息弄到手。”

  强森说道:“好的。我这就去查。”

  强森走后,法比和肖江南、维克多三人也驱车回到了警局,至于公寓的剩余工作,则是交给了其他人去完成。

  回到警署的办公室之后,肖江南在大茶几前面坐了下来,法比和维克多则是坐在了另一边。

  法比坐在沙发上,把两个案子收集到的所有证据都摆在了桌面上,然后坐在维克多身边,说道:“这两个案件我们已经收集到了不少的证据,现在就差杰克·波罗斯基和乔治老板的讯问笔录。我觉得我们现在还不能慌乱,应该静下心来好好整理下思路,分析接下来的破案方向。监控里的男人你们也看见了,他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也很会乔装打扮,他故意敲坏了电梯里的监控,导致监控没有拍摄到他作案的画面,没有留下直接证据,同样的,在摩卡旅馆的杀人案中,他虽然留下那个奇怪的泡面,但是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直接证据。肖,听说你师从犯罪学的泰斗诺顿先生,你能用你所学的理论知识帮助我们分析下凶手这个人吗?没错,我现在最最需要的是凶手的身份信息,我们连他是谁都搞不清楚,后面又怎么继续工作呢?”

  肖江南摸着下巴靠在沙发靠垫上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给凶手做一个简单的测写,但是不一定准确,我破案一向不相信玄学,当然,犯罪学不算玄学,但是我是个实证主义的学者,比起学术,我更愿意相信证据,所以,我接下来的陈述,仅仅是我们的参考,最终我希望还是要从证据下手,这才能让法官做出准确的判决。”

  法比对肖江南的严谨很是佩服,他点头说道:“好的,辛苦你了,我们需要的也就是一个方向罢了。”

  于是肖江南接着说道:“我们分析行为人的个人特点时,必须结合所有的已知线索,因此,我准备根据两起杀人案的相关线索分析凶手,首先,我们先来确定凶手的身高,这点其实很明显,因为监控录像拍摄到了他的画面,从监控中能够看出,凶手穿了一双平底鞋,当然也有可能是内增高鞋,抛开内增高这个因素,我们可以看出凶手的身高大概是一百七十厘米,其次,是凶手的体重,凶手的身形看起来非常的瘦,加之圣马丁市的天气炎热,他穿的只是轻薄的外套,因此,可以排除他隐藏身材特征的可能性,结合他的身高,和身材,我们可以推测出,170厘米高的偏瘦体型,体重大概是一百二十至一百四十斤。”

  接着,肖江南在桌面上的草稿纸上写下了这三组信息,然后他继续分析说道:“在玛丽被害的案件中,我们已经通过现场调查,知道了凶手是从摩卡旅馆楼顶翻进了五楼的客房阳台,这需要很强的爆发力,至少我是不能完成的,最起码得有法比警官这种体格才行。在接下来的电梯杀人案中,被害人狄欧娜小姐又是被凶手按在地上刺死的,至此,我们不难看出,凶手的力量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完全的压制住了被害的两位女性,两起案件中,我们又看出了凶手及其变态的施虐心理,因此,我们暂时把凶手的性别确定为男性。”

  肖江南在草稿本上简单的记录了一下,喝了口水,接着说道:“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凶手的年龄,凶手的年龄,说实话不好判断,我们没有相应的证据佐证,但是,从他的行动力来说,应该不太可能是小孩子还老年人,所以暂且确定为20至50岁之间的青壮年。”

  维克多说道:“我倒是觉得凶手可能是个三十岁至四十岁的人。”

  法比问道:“你有什么理由?”

  维克多说道:“很显然,凶手不是基于谋财的目的下的手,而且他作案的时候还是会留下很多线索,也没有使用专业的武器,不像是个职业杀手,这样一来,我们就不难推测出,凶手其实和两位被害人是熟人,他是因为熟人之间的某些纠纷动手杀人的。很可能,他们之间还是朋友、亲人或者情人的关系。”

  肖江南笑着说道:“维克多,你还觉得凶手是安得流斯吗?”

  维克多摇摇头,说道:“安得流斯都有我们给他做不在场证明了,他不是凶手,但是我还是认为,这是熟人作案,是给予熟人之间的利害关系引发的,凶手和玛丽、狄欧娜两位被杀害的女士一定是认识的。”

  肖江南点头说道:“你的这项推断,我是认可的,暂且就按照你说的,把凶手的年龄限定到30岁左右的、被害人的同龄人。还有一项客观信息,就是凶手的职业,凶手的职业暂时无法确定,但从他的破旧工具包,我们能推测,他要么是工具包的主人,要么是工具包主人的熟人,简而言之,就是要么他是电工,要么他家人是电工。以上,我们已经分析完了凶手的客观信息,现在我们来分析他的主观信息,也就是内在的心理因素。”

  维克多激动地地说道:“你快说快说,我来给你找茬。”

  似乎找茬是每一位小侦探的天性,因此肖江南也只是笑了笑,便继续说道:“欢迎你指正啊,我接着说吧,首先我们分析凶手的心理特征,凶手杀人的手法是使用锥型凶器连续重伤被害人,让被害人在痛苦中死去,这种锥型凶器,比起刀子和枪支等常规凶器来说,杀人的手段更加残忍,被害人所承受的痛苦更加强烈,相应的,对于作案的凶手来说,他变态的内心也更容易得到满足,因此,我们不难看出,凶手不是为了图财,而是为了发泄仇恨,才使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杀害被害人,可见他和两位被害人之间是有旧怨的。故而维克多所推论的,凶手和两位被害人都是熟人的这个事实,我认为是正确的,凶手要么是被雇佣的职业杀手,要么就是和两位被害人熟识的身边人,但是职业杀手一般喜欢用简单利索的方式直接杀掉目标,不会使用多余的手法,例如我亲眼见识过职业杀手虎眼作案时的手法,基本上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击毙命,杀完人他就会立刻按照预定的路线逃跑,不会多做停留。所有我们排除凶手是职业杀手的可能性,直接就确定他是玛丽和狄欧娜两位被害者的熟人,并且与两人还有深仇大恨,基于仇恨残忍得杀害了两位被害人。”

  这次,法比直接把肖江南推导出来的信息记录在了本子上。他激动地说道:“肖,你还能分析出别的信息吗,我感觉凶手的身份就要呼之欲出了。”

  肖江南说道:“当然,除了上述我分析的内容之外,凶手其实还有留下一些线索进行佐证。比如那桶泡面,凶手明显不可能是饿坏了才在案发现场吃泡面的,对于这个问题,我思考过很旧,最后,我把自己代入凶手身上,试图理解凶手作案时候的心理,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凶手为什么要故意在案发现场吃东西?我们之前总是认为凶手是有什么目的,可是后来我想了想,我觉得说不定凶手就没有任何目的,这就跟他为什么用打磨锋利的螺丝刀杀人一样,可能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按照心理学与医学的相关理论,人类在高压环境中,最快放松自己的方式,就是转移注意力去做另一件事情,就像有的凶手杀完人前后喜欢抽根烟,有的凶手喜欢喝瓶酒,而这位凶手就是喜欢吃东西,吃完再去杀人。这就是紧张心态促使行为人作出的应激反应罢了,可能不需要什么理由。我们唯一能够得出的结论,就是凶手如果是在杀人之前吃的泡面,那么他和玛丽应该是认识的,他进屋后,玛丽没有喊叫更没有报警,而是和他和平相处了一段时间,凶手本人在房间里也非常的淡然自若。”

  肖江南看了一眼法比记录的内容后,谦逊地说道:“谢谢法比警官。综上所术,我们可以总结出凶手大致的特征,首先,他是一个青壮年的男性,身高一米七零左右,体重一百三十斤上下,身材瘦削,但孔武有力,其次,凶手是一个内心有些扭曲的人,可能对暴力信息很感兴趣,再者,凶手和玛丽、狄欧娜三人是熟人关系,并且还有一些私人恩怨,不排除情杀和仇杀的可能性,但有可能是维克多说的,为了灭口。最后,我想说的是,这个人的住址,通过上述信息我们可以判断,凶手应该就居住在圣马丁市区,经常和两位女士来往,有稳定的居所,他本人或家属有一位是电工。”

  法比说道:“您分析的很透彻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是对照这些线索去找人。但问题是,该去哪儿找呢?”

  肖江南说道:“还是回到凶手和两位被害人的关系上,我们要寻找两位被害人之间的交集,我们都知道,两位被害人,一位是家庭主妇,一位是公司职员,一位是已婚女性,钢琴家的妻子,一位是单身女性,企业家的情妇。这种身份上的差异很难让人找到他们之间的交集,但是,这也恰巧是破解案件的最有利的条件,正因为两人之间接触的很少,所以他们每一次接触的机会,都有可能跟凶手有关。”

  法比说道:“我明白了,接下来就去调查两位被害人的人际关系。”

  肖江南说:“没错,我们接下来就可以去询问玛丽的丈夫波罗斯基,和狄欧娜的情夫乔治克虏伯了,他们两个人无疑是最了解两位被害人的。而且,如果从犯罪动机角度考虑,他们两人无疑也和安得流斯先生一样,是有嫌疑的人。”

  法比点点头,在记录本上整理好了肖江南串联起来的办案思路,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强森,是我。你帮我约下波罗斯基先生和乔治克虏伯先生,时间最好都约在明天,一个上午一个下午这样,地点嘛,就定在我的办公室吧,让他们低调行动,不要引起记者注意,尤其是那个钢琴家。”

  强森支支吾吾的答复后,法比便挂掉了电话。

  他笑着给肖江南解释道:“这个强森还挺优秀的,我都想等我妹妹成年后,介绍他当妹夫,可惜我妹妹不是个好的归属,我怕耽误人家了。”

  维克多听了哥哥的冷嘲热讽,不屑地说道:“你有毛病吗,我今年才十七岁,你就要给我找配偶,你咋不多关心下嫂子呢,我看你就是闲着没事找事,精力无处发泄。”

  法比生气的哼了一声,两人便开始了冷战。

  肖江南看着兄妹俩的样子,笑的一时都合不拢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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