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杜宇显得十分诧异,“这些铁板光是运下来也不少钱了吧。”
“造价也很高啊,为了防止地道塌陷,这些铁板一定要足够坚固才行,看来这位杨知县很不简单啊。”
杜宇颇为认同的点点头,三个人你继续往前走,越走越深,而且感觉越走越往下,仿佛要直接走到地底深处似的。
助手忽然停下脚步,“大人,有水。”
傅承安伸手摸了摸地面,铁板上竟然有凝结的水珠,杜宇也跟着学,同样是一层水珠。
“这里的空气质量尚可,没感觉有多潮湿啊。”
傅承安想了一下,“不是,这些水珠是从地下渗出来的,铁板之下......老杜,杨知县的家附近是不是有一条河?我的意思是,这片地方曾经是不是一片沼泽滩涂,也不对......”
杜宇有些着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里以前是不是有一条河,或者一个湖泊,然后被抽干了水又或者是被填平了?”
杜宇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可以去查县志,那边应该有详细的记录。”
傅承安点点头,还准备往前走,他想看看这条地下通道的另外一边到底是什么地方,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脚步声,而且很急。
“大人,大人......”
“怎么了?”
停下脚步,杜宇和助手也停了下来,傅承安返回站在他们俩前面,“怎么了?”
“大人,上面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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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手带着手手套从证物袋里拿出一个单独的袋子来递给他,“大人,这个是刚才在杨知县身上找到的,在他的袖子里,搬运尸体的时候掉出来的。”
如果是别的东西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一把铜锁,这瞬间就把喜红楼的案子拉到了傅承安的眼前。
虽然不是一模一样的铜锁,但也有八分相似。
“看好现场,任何人不准靠近。”
傅承安带人立刻返回刑部,在办公室里,他从抽屉里拿出在喜红楼发现的那枚铜锁,两者相比较而言,基本上八成相似,可以认定是同一个工匠之手,而且,顶部的花纹中,很明显有一个花字“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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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解剖室内。
婴儿的尸呈现蜷缩状,手脚重叠在一起,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像极了在母亲肚子里时的样子。
傅承安亲自上手尸检,他发现这个孩子的内脏发黑,而且皮肤部分也有一块一块的黑斑,全部集中在背部。
“铅汞中毒,这孩子死于谋杀。”
杜宇此时刚好进来,“我回来了,你看看。”
生物报告出结果很快,“后院的土含有大量的铅汞元素。”
“药渣呢?”
“没发现,应该是埋道其他地方去了。”
“看来,杨知县的死也是不简单啊!”
杜宇道:“跟惠婴堂有关系吗?”
傅承安看了看婴儿的尸体,又看了看杜宇手里的生物报告,道:“无关。”
“是喜红楼。”
“喜红楼?
“对,放火烧喜红楼的人和杨知县应该是同属于一类人。”
杜宇不大明白,但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出于对案情的保密,他没有多问。
尸体缝合的任务自然是交给了助手,而此时,余粮刚从瑶台开完会,看见二人便招手过来,“你们俩在这儿正好,跟我走一趟。”
杜宇一脸不解,“余部长,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余粮看了看二人,脸色十分难看,“惠英堂又出事儿了。”
傅承安脸色立变,“是不是史家夫妇回来了?”
余粮朝他点点头,“是回来了,不过……去看看吧。”
汽车上,杜宇问道:“余部长,你是什么时候得到消息的。”
余粮叹了口气,“今天是瑶台的例会,刚结束本想着跟其他几个部门的人聚一聚,结果电话就直接打到瑶台警卫处了,我匆忙接过电话,以为是你这边出了事儿,哎,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夫妻俩死在了惠英堂。”
傅承安坐在后排冷着脸,“真是可恶,凶手一定是知道我们要找史家夫妇了解情况,他害怕所以就先下手围墙,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他们夫妻回国,刑部为什么提前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呢?按理说,不应该是咱们刑部派人去接吗?他们属于关键证人,理应由专人护送回国的。”
余粮无力的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之前联系他们的时候,对方说因为有要紧事所以耽搁一段时间,我跟他们说清楚这边的情况,他们也表示尽快回国,我问过他们的回国日期,他们说是下个月,可谁知道仅仅几天,他们就回来了。”
傅承安道:“电话里,为什么你不问清楚,有些问题不需要面谈的。”
余粮啧了一声,“刑部有刑部的规矩,事关人命,取证询问需要签字画押,电话里说什么都没用。”
傅承安没再说话,一直到汽车开进惠婴堂的院子,三人相继下车。
临时搭建的停尸间内,史家夫妇安静地躺在那里,傅承安戴上手套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立刻摇了摇头。
“中毒?”
在现场负责记录的助手点了点头:“是。”
杜宇在助理的帮助下换好衣服,检查两具尸体表面伤痕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蛇毒。”
“这里有蛇吗?”
此时,负责现场勘察的官差走进来,“大人,抓到两条眼镜蛇。”
傅承安怕蛇,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杜宇则刚好相反,他常去西南一带游历,吃的竟是些山野之味,光是这蛇羹就是他的最爱,因此,面对剧毒的眼镜蛇,杜宇则大胆的凑上去看,只见麻袋里的两条眼镜蛇十分精神,看见人就更是兴奋,马上做出攻击的状态,杜宇不仅不怕,反而戴上手套,单手卡住蛇七寸将其中一只从布袋中拎了出来,傅承安见了倒吸一口凉气,虽然站在原地没动,心里却把杜宇骂的狗血淋头。
眼镜蛇受到惊吓,蛇尾紧紧地缠住杜宇的手臂,蛇眼目露凶光的瞪着傅承安,十分可怕。
傅承安觉得这蛇很奇怪,它那种亢奋的攻击状态不寻常,“杜宇,你抓住它啊,可别……”
话音未落,眼镜蛇拼尽全力,竟然挣脱了杜宇的手指,嗖的一声朝傅承安就窜了过去,人在惊吓中反应有两种,一种是本能的防御,一种是反应迟钝的站在原地不动。
傅承安明显是第二种,万幸,余粮反应快,拽了他一下,与此同时,傅承安的助手凌空伸手捏住了蛇尾,然后另一只手又捏住了蛇头。
双手用力反向一拧,蛇瞬间瘫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