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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间,傅承安又看了一眼空****的桌面,“他们俩都不回来?”
佣人点点头,“是的,小姐走之前交代,姑爷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姑爷??
傅承安一头黑线,心说这帮人还真是聪明啊,这才住进来多久,从傅先生变成了姑爷。
“我不饿,吃不下这些,给我做一碗素面把。”
佣人自然是听话的,很快,一碗素面做完了。
傅承安一边吃一边捉摸着,今晚他们俩都不在,也就是说,今晚是个机会。
他坚信这兄妹俩好端端的搬家,搬到城外这样一个大房子来,一定是有问题的。
于是,他吃完了面就小心翼翼的会自己房间休息,因为管家曾告诉他,这座宅子不干净,晚上尽量别出门,如果非要出来,那也要拎着灯笼带着下人一起来,不然,就全都白费了。
那时候,傅承安还不懂这个白费两个字是什么含义,如今听到这姑爷两个字,他算是明白了、
原来这里的人都以为自己是上门女婿呢?
可骗骗自己不是啊。
但是现在面子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周朝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估计也是调查遇到了麻烦,他必须再给他一些线索才行。
这座宅子佣人很多,养了很多狗,一看就不是一般荒废的,而是重中之重的地方,因此,这里的房屋肯定也不简单。
见惯了百年建筑中错综复杂的密道设计,傅承安在这里的调查其实并不难。
奈何眼线太多,于是,他想了个办法,把其他几个人给换走了。
没了碍事儿的人看着,傅承安立刻在走廊里迈步子算时间,然后用用脚轻轻地试探,结果走廊并无任何异常,也没有密道什么的
傅承安之前的猜测是错的,他看了看走廊的尽头,那边是一个窗户,窗户两边还有壁画,看上去与这个走廊的整体调调根本不和谐。
他觉得,这个地方有可疑,毕竟这大户人家装修房子的时候,一把都是请设计师设计好了之后在动工,因此,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设计,所以,这样的造型只能是房主干出来的蠢事儿。
深宅大院与豪门悲哀的相同点就在于,他们都是大房子,且十分神秘。
没办法,佣人很快就按照他的要求弄来了木桶和热水,傅承安要泡澡,结果,在泡的过程中,他故意弄出来很多水,然后再观察地面上水流的方向,是倾斜还是向下。
如果是倾斜,那就证明房间的木地板下面可能有地道,但如果是渗透,那就是肯定有了。
而他这个祸害人的举动,有些引起公愤,毕竟他把地面弄得到处都是水,最后收拾的也是佣人,因此,刚回来住下几天就遭到了很多人的白眼儿。
傅承安才不管这些,继续作妖继续找,他就不信这里一条密道都没哟。
可他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对,如果有,傅成君这么了解他,必定是要调查的,但是现在们俩都不在,这不就等于是空城计呢。
气得他是在没办法了,傅承安见灌水不行,那就去外面找。
院子很大,他锁定了几处可能藏匿密道的地方,然后三天过去了,这地下密道的口在哪儿他也没整明白。
只是可怜了周朝,眼巴巴的每天守在门口卖水果,就等着傅承安给他最新的线索。
结果,啥也没有。
傅承安锁定的几处都没有收获,也就在他怀疑自己的判断时,一场大雨如约而至,整整下了一天。
一天之后,房子后面的一个草坪他了一块儿。
按理说,不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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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台
余粮正在看书。
几天没见傅承安烦自己,他心里乐的清闲。
然而,这清闲日子没多久,麻烦精就找上门了。
余粮和郭严算是同一阵线,虽然是各取所需,但目前为止,局势上来说你,大家是和平共处,站在了天灵的两端维持平衡。
而傅承安这个在夹缝中努力生存的人,能作死的时候绝对不放过一刻。
于是,在这个惬意的误会,这人又来了。
他听到属下禀告的时候,太阳穴都是突突的,他甚至怀疑傅承安是傅成君故意弄出来整自己的。
“你怎么又来了?”
余粮无语的看着他,“郭严和傅成君现在很信任你啊,随便把你放出来?”
傅承安听着这话心里就不舒服,坐在他对面,后面不远处是看守的保镖。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放出来?我又不是狗。”
余粮笑了笑,“狗?你觉得自己不像吗?你唯一比它们强的地方就是你还有一定的自由,可以说话提要求。”
傅承安表示不愿意跟他继续扯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又出现了他标志性的笑容。
三分真诚七分邪气。
“他们俩今天有事儿,我没地方去,就来你这儿了。”
余粮忍着心里的不满,“我这里也不是你随便来的地方,你能不能有点儿自觉,一个阶下囚,好好地待在家里当米虫不行吗?”
傅承安嘴角扯了扯,“吴兴五,到底怎么死的。”
又来!
余粮手里的茶杯被他瞬间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吓得所有人不敢动。
傅承安淡淡的拂去崩落在自己身上的碎渣子,“你怕什么?”
余粮愣了愣,“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可怕的?”
“既然不怕,那你发什么火,你现在不也是没事儿吗?聊聊呗。”
余粮拂袖而去,“有病。”
“哎哎哎,别走啊,谁有病,余粮,你害怕了。”
余粮木然站住,回头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傅承安坐在原地不动,脸上却有三分讥讽嘲笑,“敢做不敢当的怂货。”
怂货?
余粮这辈子虽然弄不得别人说自己这个,“你敢再说一遍。”
傅承安依旧八风不动,仿佛面前的余粮才是跳梁小丑,他优雅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茶,“过来吧,聊聊。”
余粮抬眼看了下四周看似是自己人实则跟自己无关的保镖,冷笑一声,重新回到座位上,“说吧,你又想知道什么?”
傅承安道:“阮慧珍,你爱过吗?”
余粮无语,“你能不能别东拉西扯。”
“这怎么是东拉西扯呢,上次说了一半我就被傅成君带走了,这次才出来,必须问清楚啊。”
说完,略显苍凉的目光中看向虚空,“我这辈子很短,也就干了这么几件事,总得让我弄明白,到了地下也要有个交代。”
余粮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出于自己的处境的同情,他心里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我爱过。”
“什么时候。”
“一直到现在。”
“你为什么还杀了她。”
“她必须死。”
“妨碍你了。”
“对。”
“要江山不要美人,你要是再早出生个几百年,赶上封建统治的最高峰时间,秦皇汉武之后可能也有你一席之地的。”
余粮笑了,“过奖了,能跟秦皇汉武比?”
“不是,我是说,你们这一类为了权力可以随时牺牲女人的手段,很像。”
余粮淡淡的笑了一声,“我跟她......”
那一年的海棠花开,大理道上美极了。
海棠花都开了,整条道都是粉色的。
十六岁的阮慧珍背着书包走在那里,跟其他来赏花的女学生并无区别。
然而,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他这一身衣服是从哪儿来的。
15块大洋买下来的,穿在身上在梳一对麻花辫,面容恬静站在花海中,让陪着上级开会的余秘书瞬间沦陷了。
之后,上级在开会,余粮没事儿就出来溜达溜达,结果又看见阮慧珍站在一颗海棠树下,双手合十不知道在许什么愿。
余粮好奇,就走了过去,阮慧珍也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于是睁开眼睛更好看见了面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你好。”
“你好。”
短暂的打招呼之后,二人便一起走在这道边,踩着海棠花边走边聊。
阮慧珍担心对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会嫌弃,就说自己是林家的小姐,在上学、
十六岁的花季少女,情窦初开,还不知道什么叫婚姻的根本,而余粮也不过才二十几岁,自然也没有考虑很多。
阮慧珍虽然是舞女,但她也是老板娘花重金栽培过的,即便不算才女,也能一般家庭出身的姑娘,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也让余粮丝毫不怀疑它的身份,一直以为她是林家的小姐,所以,那时候阮慧珍用的名字是林小蝶。
一个虚拟的名字,让余粮坠入爱河,但他身份特殊,他不能随便的谈恋爱,更不能有固定的时间去陪伴,更何况,他们一个京城,一个在晏津。
阮慧珍窃喜老天爷是这样的安排,因为这样他的假身份就永远不会揭穿,她甚至想,如果将来真的可以谈婚论嫁的话,她也可以撒谎说自己只是养女,且跟家里闹翻,如此,她有把握自己的身份不被拆穿。
举这样,过了两年,余粮正是上位,成为了新的瑶台秘书,监管刑部。
有了正式职位的余粮,自然也有了充足的时间,所以,他有一次来到晏津。
之前他们用书信往来,余粮只知道寄信的地址是晏津女四中。
因此,为了爱人一个小惊喜,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直接过来了。
他开着车来的,而且他还买了一束花,准备接了人一起去吃顿饭
然而,他站在女四中门口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来那张熟悉的面孔。
他不甘心,于是走到校园里面去问老师,结果老是表示女子班并没有一个叫林小蝶的人
那时候的余粮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找错了地方,因为在晏津,女子中学不止一个。
他就这么自欺欺人的找了一一天,然后坐在马路边上笑了笑。
真相是什么,并不难猜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看见了一辆黄包车。
黄包车上车夫就是阿黄,而车上的人,就是阮慧珍。
只是此时此刻的阮慧珍,身着香烟旗袍,带着精致的妆容似乎是要去某个地方约会。
余粮没有惊动她,而是开车跟在后面,一直到进了翡翠阁。
看似是一家珠宝首饰的银楼,实际上里面却是晏津最大的娱乐场所。
余粮进去了,他有钱,有长得一表人才,又是一张生面孔,自然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老板娘看见有新人来,必然是要使出浑身解数的把人留下,奈何余粮有目的而来,因此根本不考虑他的任何意见,直接说出了要找的人的相貌。
老板娘听了喜上眉梢,因为根据他的经验,这样慕名而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有意买走的。
大赚一笔的生意谁不做?
很快,阮慧珍,也就是林小蝶就出现在了余粮的面前。
二人这一次见面,与之前太不一样了。
上一次是单纯的邂逅,这一次似乎是在相互较量。
事后,阮慧珍问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嫌弃自己。
余粮当时的反应就是,我不嫌弃你的身体,因为你也是被逼无奈,但凡家里双亲还在,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从事这样的工作,被逼的人是值得同情和原谅的。
但他不能容忍的是,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两年来,他们没有见过一次面却时时刻刻用书信往来,余粮甚至想到可以等到阮慧珍大学毕业之后就直接安排进刑部当个秘书,这样他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有时候,他也怀疑过阮慧珍得身份,毕竟他没时间去晏津,但作为学生的林小蝶,为什么也不愿意来京城看看他呢?
可能是因为独自一人不敢来吧。
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上路来京城,想想也觉得不安全。
于是,余粮又自责自己怎么会雨这样的想法。
然而,现在他们见面了,但似乎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阮慧珍是舞女,这样低贱的身份他可以不在乎,但他一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瞒着自己两年,他就觉得自己像个大傻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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