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励哼了一声,“这里叫落子巷,住的都是前朝的太监,他们看咱们也是因为好奇,行了别看他们就是了,赶紧走,要找的人住的最里面。”
傅承安没再说话,跟着华励来到一个角落的院子里,门前打扫的很干净,只有一个石狮子蹲在那里,显得十分奇怪。
华励敲了敲门,很久才有人过来打开,“找谁啊,这年头还有人要净身啊,二位看着不像是缺钱的人。”
“您误会了,我们不找您谈业务,咱们兄弟想去一个地方见识见识,但是没有门路,也不知道怎么去。”
说着,就把乔安给他们的纸条递了过去,老太监看了一眼,呵呵笑了。
“年轻人啊,真要去吗?”
华励点点头,“好奇嘛,去看看而已。”
老太监伸出手颠了癫,“老规矩。”
华励哪儿知道什么规矩,便随后掏出一叠钱放在他手上,“咱们少爷有的是钱,就是想找个好的聊一聊。”
老太监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傅承安,没说什么。
介绍费如此丰厚,他也是懂规矩的人。
“二位请进。”
傅承安一头雾水的被拉进去,边走边问:“你怎么懂这些,你不会也去过吧。”
华励见他终于明白过来了,顿时哈哈大笑,想起二人翻墙头时候傅承安框自己的那一幕,不由得计上心来。
“我去过啊,这地方,带劲。”
傅承安就知道他是在故意胡说八道,便也懒得理他,想起乔安很可能是吴兴五案的一个分支线索,便忍了下来。
”
老太监年轻的时候曾是宫里的总管,自己本家姓张,因为在老皇帝面前得宠,因此,主子娘娘们都对他都是另眼相待,他一路高升,最终在德龄太后六十大寿那天恩赐了一个号,名曰:寿莲。
老太监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唇红齿白,打眼儿一看,那就是个玉雕粉琢的小姑娘,只可惜出身不好,父母不仅仅是穷人,而且还是个穷山恶水无恶不作的穷人,就这样,老太监十八岁时,父母因作恶多端,就被处决了,万幸的是,这件事并没有影响他的地位。
老太监从不愿意提起自己的过往,只是愿意别人称呼自己一声寿公公或者是张总管,久而久之,他的名字就变成了张寿莲。
华励经营风月场所,达官贵族是见了不少,对眼前这位的脾气秉性算是有几分了解,于是便献上了一对价值不菲的珍珠,说是要给他缝在鞋头当装饰。
老太监就喜欢这样的,老脸笑得褶子更多了。
双方落座,老太监上下打量一下傅承安,便问道:“公子眉清目秀,也是同道中人,只是那地方隐蔽,且需要路引才能进去,这事儿啊,有钱也没用,杂家算是里面能说得上话的人,您喜欢什么样的,提前跟我说个底,杂家也好通知那边有个准备。”
傅承安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对这些并不熟悉。
华励看他那样也是无语,心说再这样非得露馅儿不可,于是对老太监挤眉弄眼的把他叫到一边,低声道:“寿爷,他不经常出来玩儿,紧张。”
老太监听后嘿嘿笑了,“害羞还敢出来玩儿,就这样的,进去了说不定是谁把了谁的皮呢。”
华励又塞给老太监一兜子银元,说道:“这不有您带路吗?熟门熟路的给咱们找个老实巴交,呆的时间长的人,咱们不挑年龄,就挑个服务周到。”
老太监明白了他的需求,脑子里高速运转着符合条件的人选,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寿爷,寿爷,不好啦,馆里失火了。”
傅承安和华励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又来。”
二人抢先一步几乎是架着老太监出了门,傅承安把他仍在后座,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主驾驶位上是华励,此时已经启动车子,前往火灾现场。
一切已经化为灰烬。
有人纵火,烧死了不少人在里面。
因为没到营业时间,所以,死的都是这里面的男倌。
虽然是下等人,但也是人。
浓浓的汽油味过着烧焦的臭味四散开来,傅承安深深叹了口气,看着一具一具备烧焦的尸体抬出来,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不来调查这里,是不是这些都不会死呢。
张曦走过来,“走吧,两位爷。”
傅承安和华励无奈只好跟着张曦上车离开。
......
行动处的人都不是那么好相处的,这一点,傅承安早就知道,但是华励却表示,有时候要看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比如这一次,他们调查这个地方就感觉到了压力,因为没有人能帮忙。
案子归二队,傅承安他们本以为没希望了,结果老太监却说:“收了钱,自然要办成事儿。”
他不知道傅承安和华励的真实身份,因此,还是以为是两位客人被带进了行动处跟自己一样做个笔录就出来了。
所以,在行动处门口,老太监说道:“还有个更高级的地方,里面的小倌儿很多都是从这里过去的,你们要是有兴趣,我给你们搭桥,咱们现在就去。”
傅承啊心说,都到这份儿上了,老子还真要去见识见识,看看那边会不会发生火灾,也一把火烧干净了。
老太监要钱,说道;“前面就是五爷的地方,你们站在这里,我进去找人。”
华励点点头,拉了一把傅承安,二人又往后退了退,站在不那么明显的位置上了。
很快,里面有人出来了,一个干巴瘦的老头,说道:“二位,看着面生啊。”
傅承安发现,老太监不见了。
华励知道这中间的规矩,便说道:“我们是第一次来,以前也不知道有这个地方,这不,想着来看看。”
傅承安没说话,忽然感觉有人在他身后摸了他一把,结果一回头,便看见一个人要走,他上前拽住这只手,问道:“你干什么,有事儿吗?”
那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其他的人,面上有几分惶恐,哆嗦了几句不知道,对不起之类的就没再说了。
“二位,别害怕,这里有一些人是这样的,他们不得宠,就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傅承安心说这也太可怜了,万一今天遇到的是另外一个人,脾气暴躁的真玩家,这个人肯定会挨打的。
但,傅承安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期待,这种期待不是那种金钱交易的那种,而是一种渴望,希望。
傅承安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指着他说道:“我要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