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宿命
时间过的很快,如今已是七月。
自从九星齐出的那一刻起,整个云麓观就已经决定闭观了,现如今甚至整个山门都决定封闭了,不再允许其他人员踏入。
云麓观内,每个人都很用功,可以看到,道观内,有的在挥舞着桃木剑,有的人在默念这咒语,也有人铭刻着复杂的符文、阵法。
他们知道,时间不多了,只有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道术,才会更有机会铲除那个大凶。
这段时间,郑博也没闲着,他虽然不是云麓观的弟子,但却也得到了众师伯的指点,尤其是二师伯勾颐及四师伯伏道给他留下的手札,让他受益良多。
相比较爷爷留下来的《正一法文》,两人留下的手札在各种道术上面描述的就很详细,类似于注解,让他修行起来更加的方便。
“鬼也,人体之精魄所化,常人难以寻其踪……而鬼差也,同为阴魂,却司有阴职,或差为引路,或差为勾魂……”
一间静室内,郑博在打坐,他在思忖如何才能请来鬼差降伏邪祟。
几日来,他曾多次尝试,但全都失败了,他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小子,就一这么一个请法,就是枯坐到死,也请不来一个鬼差!”
正当他出神,胖道士走了过来,一脸奚落的说道。
“还请师叔赐教!”
郑博感觉自己头都要大了,几日来,他自认已经掌握了“请神”的要义,但每次还是以失败告终,他曾一度都自我怀疑了。
“小子,我且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云麓观啊,还能是什么地方?”郑博不明所以。
“小子,那云麓观是干什么的呢?”他一脸鄙夷。
郑博这才恍然大悟,一拍打腿,急忙起身,说道:“多谢师叔指点。”
他哭笑不得,敢情自己可是在道观中,这里是什么地方?三清坐镇,诛邪退避,说到底鬼差虽司有阴职,但也属于阴魂的范畴,甭说进入道观了,恐怕稍微接近,也会瞬间灰飞烟灭。
郑博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此时已经是深夜,但他却顾不上许多,直奔道观外的山林中走去。
也许是整个云麓道场都被封闭的缘故,外面的山林显得静悄悄的,他走到足够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并摆上了随身携带的香烛、符纸等。
“十方世界,上下虚空,无所不在,无虚不现身……”
郑博念念有词,点燃了符纸,而后摇动铜铃,还真像某些农村里跳大神的。
“阴司鬼差听我号令,速速现身!”
他手握桃木剑,挑起一张符文点燃,而后朝西南方向撒了一把引路米。
等做完了这一切,郑博便等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围。
突然,起风了,山林间有枝丫摇摆个不停,叶片也在簌簌直响。
可以看到,在郑博的身前出现一道黑影,打着旋儿,最终停在了原地。
“何人唤我前来,扰我清梦!”
黑影渐渐稳住了身形,四处打量,手中握着一把‘哭丧棒’,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能敲碎人的生魂。
“弟子郑博,今日恭请差爷前来,是为……是为……”
一时间,郑博呆住了,尴了个大尬,他本想试试,却没成想真个请来了‘神’,别人请身是为了驱邪,那他又是为了什么呢?总不能说弟子只是一试吧?
估计,他真要那么说了,那擀面杖般粗的哭丧棒可就要敲在自己的头上了。
“弟子召差爷前来是为……哦!弟子念差爷辛苦,特请差爷上来喝酒!”
郑博脸皮极厚,如是说道,也甭管别人信不信。
“哦?那酒呢?”
那道黑影鼻子阖动,不断的踅摸,却没有闻到丝毫的酒汽,此时沉下了脸。
“哦……酒在道观中,如不嫌远,差爷可随我走一趟。”
郑博硬着头皮解释,实在是尴了个大尬,此时,他无比期待周围能出现一个鬼,哪怕是过路的也好,这样也算有个交代,然而他左张右望,这偌大的山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小子,我怀疑你在耍我!”
“无故唤我前来,你该当何罪!”
他拉下了脸,手持哭丧棒,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给人来几棒子的感觉。
郑博欲哭无泪,感慨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那道黑影明显是生气了,此时正黑着脸看着他。
“你别过来,我在下面有亲戚!”
见黑影脸色不善,郑博慌了神急忙大喊,然而黑影却不为所动,还是一步一步向前逼来。
“我大哥是黑无常!”
“二哥是白无常!”
“牛头马面是我小弟!”
“阎王老子是我二舅!”
黑影不为所动,反而一脸玩味的看着他表演。
“十个亿!”
“我给你烧十个亿!”
危急时刻,郑博大喊,惊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哭丧棒正悬在他的头顶,不过几寸的距离,他甚至能清晰感受了森寒的凉意。
“十个亿?当真?”
“当真!”
郑博欣喜,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
“好,子时一到,我来取货!”
它说完,瞬间化为一缕黑烟,消失在了山林中。
郑博摊坐在了地上,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幕太过凶险,如果不是他及时展现了‘钞能力’,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此时,云麓观中,一座高台上。
“我感应到了山林深处有阴气出现,看来那小子是成功了。”伏道师伯望着山林的方向,笑着点头。
“此子着实不凡,没人指导,不过在几日间就能‘请神’了,比之掌门师兄当年都要快上不少吧?”勾颐也笑道,不吝称赞。
“只是可惜了,唉,那么好的苗子。”伏道轻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谁也不能打破命运的齿轮,他自有他的使命,连掌门师兄都无法干预,我们更帮不了什么了,只希望他能走的够远吧!”
勾颐脸色凝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面对命运,他也只能深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