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看贾大富老实了几分,也不跟他计较,刚刚不过是提醒他,让他清楚自己的位置,公共租界还轮得到他一个商人对她指手画脚。充其量,贾大富不过是上面那群人嘴里的肥肉罢了,遇到没钱了找他狡诈一番,能快活几个月。
她戴着黑色皮手套,纤细小手轻轻上扬摆摆手,主动挤上前,吩咐手底下人都退开。只见一身穿红色大衣,踩着高跟鞋走出来,摘下帽子,甩开一头金色半卷头发,黑色皮手套也脱了,递给旁边的小弟。整个人放松了许多,扭动那妩媚身姿,看得旁边小弟脸红心跳,还咽口水。爱丽丝瞥一眼,自信满满走了过去。
“我告诉你,在我们大英帝国面前,这公共租界我们说了算。贾老板如果你想去告我,随便你去告。”爱丽丝上来就警告贾大富,看他瘫倒在小弟怀中,老家伙弱弱呻吟,没有说什么好说的,好像认怂了。
爱丽丝见他没有反驳,又劝说道:“不过了。贾老板你也不必太伤心呢!毕竟人不能复生,还希望你理解我,配合我们巡捕房的工作!”爱丽丝靠近那担架,手指捏着白布,掀起来一角,微微低头,眼睛往里面探了探,一脸严肃。这惨死模样跟黄天虎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理解你个屁,你个洋妞,又不是你死了儿子,你当然这样说。我告诉你少糊弄我。要不是看在你洋人的身份,你信不信我他妈把你给办,你就是欠cao!”贾大富酝酿一下,想起来他曾经玩过的不少洋妞都没爱丽丝这姿色!没忍住,突然对着爱丽丝发难,话说得很难听。
“老东西!给脸不要脸是吧!你说什么?别以为老娘听不懂你说的恶心话!”啪的一声,反手爱丽丝就是一巴掌打过去,跟着那高跟皮靴一脚下去,踹到贾大富臃肿大腿上,扎进肉里,还旋转摩擦一脚。
“啊……啊……我错了,我错了……爱探长,小人有眼无珠。”贾大富跪地求饶,一团肉球往地上狠狠磕下去。
马上脚下传来一声杀猪叫声,贾大富额头惊出虚汗,下人不敢上前帮忙,背后巡捕房警察端起枪,随时准备把冲上前的家丁打成筛子。所有人看向爱丽丝,一阵吃惊,母老虎发飙吓呆路人。
“我就知道你这死肥猪,不是什么好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不想活了吗?你敢把你刚才的话说一遍?”重来还没有人敢怎么跟她说话,贾大富今天是踩到地雷了。
“哎呦,打死打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他嚎啕大哭,刚死了儿子伤心欲绝,面对爱丽丝的辱骂早已经麻木,大不了一死了之。
“打死你脏了我的手,滚一边去吧,死肥猪。”爱丽丝一脚踹倒扑上来的贾大富,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或许是气过头了。
贾大富应声倒地,被下人扶起来。不老实抱怨说道:“要是你们早点找到我儿子,也不会这样,你们现在又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呢?”
“贾老板,我告诉你吧,要想查出来真正的凶手,我们必须把他带回去。你不觉得你儿子死得太过蹊跷,跟黄天虎的死装几乎一模一样。我们要带回去验尸,解剖查验一番。”
爱丽丝故意这么说,特别强调解剖,就是要气贾大富。那在贾大富眼里就是给自己儿子分尸,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不行。你们要对他做什么解剖?没有我的同意不可以,你们要是敢,就从我这把老骨头身上踏过去,来呀……打死我吧。”贾大富拉扯担架是的尸体,突然灵活的胖子,动作很快,一把给抬担架的小警察给拽了回来。
“贾老爷,你可想清楚了,不想知道是谁害死你儿子嘛?”此时跟着爱丽丝身后走出来英珂岚,冲着小爱微微点头,刚刚收拾完工具赶过来的英珂岚去勘察犯罪现场,看样子收获不小。
“是谁?你说什么?你知道杀死我儿子的出手?快告诉我!他是谁?”贾大富突然回头寻找发出声音的人,他一眼认出英珂岚,在华人日报上见过她,跟小李子一起的漂亮大法医。
“还不能告诉你……”英珂岚瞥一眼贾大富,不再说话。
“这……”贾大富老实看了一眼,英珂岚说的话他当然信,他犹豫了。英珂岚跟爱丽丝关系不一般,亲密打招呼,贾大富眼神闪烁,做出了决定,只能短暂妥协。
前方喧闹,闻风赶来的小李子和阿成被围在外面,都是冲着小李子来的记者。他们刚刚下车,穿出人群,打发了记者,其中还看到熟悉的人影,王雲欢也在记者之中。
两人点头致意,小李子就赶赴现场,刚刚到大门口,就发现惊心动魄的一幕。小李子叫停了抬担架的警察,蹲下去,掀开白布,瞥了一眼,轻轻盖上。他一脸严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李探长!啊,不,是李大神探,你终于来了。”贾大富挣扎起身,那庞大身躯站起来,面带奉承的微笑,伸出手想跟小李子握手。
“嗯……你好,请节哀。”小李子没有多话,点头致意,转身就走到爱丽丝身边。
小李子硬是把贾大富晾在那里,他停在半空中的手收回来也不是,伸出去也不是,尴尬极了。小李子并不在意,他只关心案子,办案的时候很少客套,更何况对这这肥得流油商人没什么好感。
“怎么回事?不是失踪了嘛,这么就死了!”小李子脑子里面浮现刚才查看贾忠义尸体时候,那血淋淋惨死画面。
作案人凶残手法似曾相识,如果小李子没有记错的话,跟黄天虎惨死时候一模一样。
整个面部肌肉极度扭曲,眼珠子涨红快撑爆整个眼眶,上半身抓痕剜到白色骨头,下半身血肉模糊,那东西被割走了,脖子上两个大窟窿刺穿整个喉咙。
“嗯,可惜你来晚了。进去看看吧,可能还有什么发现?”英珂岚提醒小李子。
“你是没看到刚才那家伙死的样子,跟黄天虎一样的惨啊!不过唯一的区别是,这小子好像最近遭到酷刑鞭打,看那血痕还没有结痂。旧伤和新伤加在一起,也是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