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十五回 嘿嘿一笑笑掉千古奇缘 甜甜一曲曲荡万种风流(上)说也真怪,都高二了,学校竟才想起来让我们军训!听说要训一个星期。
放着大好的时光不去学习,却天天走正步?而我们那位教官却又偏偏看我走正步的姿势眼青,居然把我提出来单兵训练。
训练了一会儿,他就笑呵呵地把王老师叫来——让他把我领走,说我“走路像跳舞,不适于走正步。”
王老师知道我是所谓的“围棋王”,就让我在教室门前等着,他去取棋,要领教我一盘。
王老师刚走,左老师却拎着两个暖壶走了过来,让我去打热水。
我连忙推辞,说要和王老师下棋。
左老师可能以为我故意推脱,硬塞给了我。
他刚走,王老师拿着棋来了。
我拿着壶把左老师让我打水的事一说,王老师摇了一下头,说:“咱们先下棋。”
我没法,只好把暖壶放在桌上,和他下起棋来。
我一边下着棋,一边想着左老师让我打水的事,真让我左右为难。
这时,忽然门一开,燕栩甜跑了进来,见王老师在屋里,“呀”的一声惊叫。
王老师正有一块棋被我围攻,见她进来不满地道:“你进来干什么?”把燕栩甜唬得转身就向外跑。
我连忙把她叫住,道:“帮帮忙,请你把这两个暖壶打上开水给左老师。”
燕栩甜看了我一眼,撅起小嘴“嗯”了一声,晃晃纤肩,扭扭蜂腰,还是把暖壶接了过去。
我回到棋盘边,心无二虑,振作精神,一举把王老师下得大败。
中午放学遇到了燕栩甜,我连忙向她致谢。
哪想到她却把脚一跺,把嘴一撇,嗔怪地道:“都怨你!我帮你打水回去晚了,让教官把我训了一顿。”
“是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他竟敢说你!我过几天教育教育他。”
我撸胳膊,挽袖子,大有大打一场的样子。
“噗哧”一声,燕栩甜乐了,道:“你上午和王老师下棋,谁赢了?”“那还用说,”我翘起大拇指道,“当然是我赢了。
我把他杀得大败!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在棋盘上连一个子也剩不下。
哦,对了,这功劳也有你的一半。
要不是你去替我打水,我也定不下心来下棋。”
“咯咯……”燕栩甜笑了起来,“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哪里,哪里,你过奖了……”我刚要再往下说,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我一回头,见倩倩从后面走来。
我的笑脸一下子凝滞了,默默地同燕栩甜拉开了距离……以后几天,同学们都在操场上军训,只有我和刘忠仁呆在教室里。
刚开始,我还觉得不自在。
后来刘忠仁拿来了录音机,我们听一阵歌曲,学一会儿习,抽空给同学们送一趟水,倒也逍遥。
同学们有不少向我俩抱怨:“我们整天军训累死了,你们多好呀!”于是我和刘忠仁更加放肆,竟跑到军训的队伍旁边打排球,把教官气得大声叫喊。
就这样,本来艰苦的军训生活,却让我如此度过了。
星期六下午,“四王”之一的王伟平到我家告诉我:他爸单位明天组织去野外採蘑菇。
问我有没有兴趣明天和他一起去。
我听了很高兴,因为我一向认为採蘑菇是一件让人身心愉快的事。
星期天早晨,我和王伟平来到他父亲单位,见一辆大卡车停在那里,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
我和他上了车。
一抬头,我正好看见一双深水潭似的美丽的大眼睛,是杨倩柔!鬼使神差,去野外採蘑菇,偏又让我遇上她。
卡车开动了,直向郊外驶去。
杨倩柔和她的母亲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笑着。
我和王伟平坐在一起,成了两个闷葫芦。
卡车驶进了一片绿得发黑的大树林。
参天的大树,清新的空气,悦耳的鸟鸣,使人感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走进林海,採蘑菇的人各奔东西。
杨倩柔和她的母亲向东面去了,我和王伟平去西面寻找。
树林里的树木很高,很粗,密密的叶子几乎遮住了天。
太阳光透过叶子好不容易才挤了进来,抬头仰视却象是黑夜天空上的繁星。
大地被落叶和枯枝厚厚地盖了一层,踩上去软软的,像踩在弹簧**似的。
王伟平用手中的棍子不停地拨打着地上厚厚的落叶,时不时地发现一些蘑菇。
我也依样画着葫芦,却希望手中的棍棒能打掉倩倩在我心中的位置。
唉,何苦呢?人家既然不喜欢你,你又何必把她记在心中呢?自古多情空余恨!好不容易走出了这片黑漆漆的树林,来到了草地上。
我俩都很累,坐在草地上喘着气。
忽然,我看见离我不远的地上开着一朵野茉莉花,就拔了下来。
王伟平见了说:“这花很白,也很香。”
我点点头道:“的确是一朵好花,只可惜偏偏长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说着,我把它放入了我的兜里。
下午回家,汽车也似乎和人一样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一会儿前倾,一会儿后仰。
忽然一个急刹车,众人惊叫声中,“咚”的一声,杨倩柔的母亲没有坐稳一下躺倒在汽车上,头撞到了车栏杆。
我一见,忙想上去扶。
就在这时,“嘿嘿嘿……”地一阵笑声传入我的耳中。
笑声很清脆,亦很动人好听,如银铃乍响,又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引来百鸟齐鸣,在整个树林里回荡。
我凝视着杨倩柔,见她笑得花枝招展,妩媚动人。
我几乎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来,几乎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我不认识她了!我盯着这张既非常熟悉,又非常陌生的笑脸,心道:“她妈摔成这样,她怎么却笑得起来?”卡车加速向前行驶,似乎这笑声是它良好的燃料,但这笑声却在深藏于我内心深处的那张美丽洁白的面容上,涂了一层深深的黑色。
我默默掏出那朵茉莉花,捧在手中看了一会儿,轻轻一扬。
一阵风吹来,它又飘落到了草地上……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我坐在自己的屋里,一边一口一口地喝着晾在写字台上的凉开水,一边想着:“明天又要去游园了,这次是骑车去儿童公园。
上次我没有去,这次可得去好好玩一玩,可是我不会骑车,这可怎么办呢?”我喝尽杯里的水,拿起桌上一支油笔摆弄着。
这支油笔是爸爸妈妈回姥家时,路过北京,去参观人民大会堂时买的。
这支笔的笔杆设计得很别致:它有一段密封的水柱——将笔横放,透过水柱能看见画有人民大会堂的彩画。
奇就奇在人民大会堂前面还有一辆能开动的公共汽车!来回晃动笔杆,那辆汽车就和真的一样一会儿前,一会儿后地开动起来。
我看着看着,不禁心里一动:“我坐交通车去如何?嗯,和王老师去说一下,他会同意的。
对了,再叫上大秦——他上次游园嫌骑车太累,这次不想去,我叫上他正好做个伴。
唉,要是倩倩……”这时,杨倩柔在卡车上“嘿嘿……”的笑声又在我耳边响起,那笑声依然是那么动听,但笑得实在不是地方。
我实在不愿意我的心上人会在她妈撞头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我又拿起另一杯水。
半杯水下肚,燕栩甜温柔的话语,甜甜的样子融化了我的这颗受伤的心……忽然,我听见有人敲门,接着门被打开,一个甜甜的声音传了进来:“阿姨,王思红在家吗?”我一下从椅子上蹦到门边,拉开房门道:“在这里,快进来!”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