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瑶瑶在的日子了。我去找她。
我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你,你怎么啦?”
“没事。”
“这几天你怎么啦?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还有,你哥,为什么也不接我姐的电话?你们兄弟两个搞什么鬼?”
“我——”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哥他死了。”
“什么?你,你说什么?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死的?”
“瑶瑶,我哥一年前就已经和你姐姐一起死了!”
“邵南城,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是不是发烧啦?”
“瑶瑶,我们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现实一点儿好不好?他们早死了!”
“不可能!南城,你在胡说什么?昨天我还和我姐姐写信了呢!”
“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哦,对了,你说你姐姐没死,那你叫她现在来啊!”
“你等我晚上和姐姐说——”
“干吗要等到晚上?现在,立刻,马上,你能叫她来吗?”
“邵南城,你发什么疯?”
“我也希望我是在发疯!可惜我不是!或许我真的疯了,但我必须得说,瑶瑶,好过来吧,别自己骗自己了,这一年来,你口中的姐姐其实就是你自己!”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可明明还有你哥哥!”
“我哥哥也早死了!在你姐姐死后的第三天,我哥也死了!”
“我越来越乱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哦,好吧。我们从头说起。一年前,你姐说我哥背叛她,其实我哥没有背叛她。”
“对,你哥哥说了。”
“那不是我哥,是我!”
“什么意思?”
“算了,先不说这个,继续说一年前的事儿。对,你姐看到的那个是我,是我和我前女友在一起被你姐误认为是我哥另结新欢。于是,你姐伤痛欲绝,跳楼自杀了。”
“什么?别逗了,不可能!你——”
“瑶瑶,你同我说完!后来我哥知道了,可是来不及解释了,于是,我哥也为你姐跳楼自杀了。”
“可——”
“听我说!听我说!”我真的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了,我的音量放大,声音由于哭而沙哑道恐怖。“后来,我父母知道了我哥自杀的消息后,匆忙赶来,却遭遇车祸,双双离去。”
泪水又一次喷涌而出,而瑶瑶却呆呆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你知道吗?瑶瑶,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他们只是把我当成我哥才引发的这一连串的悲剧!我后悔得快要死掉!瑶瑶,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我爱上了你,想了解你,结果就知道了这一切!我不愿相信,可这是现实!”
“什么现实?我不懂!我不懂!”她惊叫起来,样子很恐惧。
“你因为太爱你姐姐了,所以你得了精神分裂症!把你自己当成她!瑶瑶,醒醒吧,不要再过这种日子了!岳美静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没有!没有!我姐姐没死!她没死!”
“啪!”一个耳光打在瑶瑶脸上,我当时一定是太急了,不然不会如此冲动。
她安静了,我便把哥哥的日记给她看。
“瑶瑶,做回你自己吧。有一些事情我们注定要面对,虽然我们不想;有一些人我们注定要失去,虽然我们不愿。对于人生中的事情,我们不能决定,也不能左右,但我们有权决定自己怎么做。你知道吗?我本来也想自杀了,可后来我改变了主意,不是因为我惧怕死亡,而是因为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需要我珍惜、照顾、需要我爱的人!是你,瑶瑶!为了你,我不能死。就像我哥哥为了你姐姐去死是一个性质,都是因为爱!爱让我们相遇,爱让我们不惧怕任何事物。瑶瑶,你是我爱的独一无二的瑶瑶!”
“不会的,不可能的。没理由的,我姐姐不会死的,她没死,她没死......”她还在小声嘀咕,没人听清。后来她挣开我,一把把我推出了门,把日记丢在地上,并说:“你走!你走!你走!”然后,把门关上,跑回屋子里哭!
是的,虽然我没看到,但是我感觉得到,她的伤心不亚于我!是的,我开始心疼,我怎么能走?就这样,我在她家门外坐了一个晚上。
晚上的风很大,没有人出来,我一个人呆在她家门外,坐在台阶上,却不感觉孤独。因为我知道,在那扇门里边,还有一个人一直陪着我。她陪着我哭,陪着我失眠。她的心情和我一样糟、一样乱。我知道,我理解。我不求她也同样理解我,我只希望她别恨我。就算她恨我,我也希望她发泄出来,即使发泄在我身上我也心甘情愿,因为我不希望她憋在心里。我舍不得。
终于,我还是,一夜无眠。
在寂静中,一夜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门,开了。她,出来了。
看着我,我知道,此时二人的神情接近相同,黑黑的眼圈,一脸的疲惫,一眼的无神,表情呆滞。
许久,她说话了。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知道,今天是4月14日,可是按常理来推断,今天应该是静静了。可是,我该怎么说呢?我怕说错话使本身就脆弱的她更受打击。怎么办?唉,唯一的办法就是反问。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她顿了顿,满脸忧伤地说:
“今天是我姐姐的忌日,你陪我去看看她吧。”
我再一次泪流满面!
我知道,这丫头,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