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交易
我说:“一个非常聪明而又周全的计划,你甚至乎可以置身事外,而我则可能因为对这份资料进行调查取证而背负上罪证收集者的身份。”
赵欣轻佻地笑道:“你可以选择放弃,而面临被李氏家族修理的命运,在各大利益集团里面挣扎的小人物是最容易成为利益斗争的牺牲品,何况你与李氏家族的是非恩怨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还忘了告诉你,你那个喜欢惹事的老婆也会让你惹上更多的仇家,你如果想明哲保身,那么就老老实实将侦查取证后的材料交给商仪,让她灭一灭罗公子的野心,实际上蓝大这个空壳公司最后留下的烂摊子也只有蒋氏集团有那份耐心接手,因为蒋氏集团还需要用到罗氏家族的这把登天的梯子。”
当我从赵欣手里接过这个用很普通的牛皮纸做成的信封的时候,我感觉像掉进了一个陷阱。接着,她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伪善而肤浅。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也许我应该去找一下中银的钱经理,因为这份资料里面有蓝大在中银的秘密账号。
清晨的时候,这座城市便开始喧嚣起来,这让我想起了远古的楼兰,同样是以贸易为主业的城市,一个是古丝绸之路上的关口,一个是中国海上门户的咽喉,同样的中西文化的碰撞,同样的文化产业的繁荣。远处的维多利亚港就像烟波浩渺的罗布泊,上演着前世今生的繁华。
赵欣还在睡着懒觉,桌子上验孕证明还静静地躺在原处。这是香港玛丽医院开具的证明,这让我对这份证明多了几分真实『性』。也许我该相信她真的怀了我的孩子,但这却不能给我带来对这个女人任何的信赖,她的真实嘴脸在昨晚已经表『露』无遗了,但是一个女人用一千五百万来买一个男人的真心,她难道真的比杜十娘聪明吗?
出门前,我在她的脸颊处轻轻地吻了一下,她却『揉』着我的脖子,让我更加深入地与她温存。我在她耳边细语:“『露』水夫妻,好聚好散吧!”
赵欣一把推开我,骂道:“没良心的东西,尽管走吧,我知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今天我就把孩子做掉,可惜了是个男孩,可我偏要让你张家断子绝孙!”
我微笑道:“你不会的,因为这个孩子不是我的,而是罗公子的。”
我从赵欣惊慌的眼神里看出一个女人心海深处的怨恨。
“天哪,你怎么会这么想,太可怕了!”赵欣做出一副经过伪装后的无奈。她从**蹦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吼道:“姓张的,你若是不信,今天你就陪我去医院把孩子做了。”
我说:“赵欣,你不用伪装了,我与你上次**的时间是两个月前,这份验孕报告却显示你已怀孕三个月,我还是比较相信香港医院的诚信度的。”
赵欣耷拉着脑袋,软弱无力地坐在**。
我接着说道:“这三千万里面有罗公子送给孩子的抚养费吧,你想给孩子找个爸爸,所以编织了一个这样的谎言来欺骗我?我经历过这样的谎言,所以我一定会注意所有的细节,可惜你的这个马脚『露』得太大了,其实我有个女儿,在加拿大,不过我还没见过这个孩子。那个女人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欺骗了她的男人。”
赵欣冷冷地说:“你走吧,那份材料你该也不会认为的是假的吧?”
我说:“当然不会,而且我自己还会去证实的,你说的对,罗公子的野心确实太大了,但是当你讲这句话的时候,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你对他的留恋,一个再狡猾的女人永远都会被她的眼睛背叛,你心里真正爱的是罗公子,你找我有其他的原因,但肯定有对他的报复,可是你这样做却很傻,你以为他会为你的出轨而伤心落泪吗?如果他真是这样的男人,他早该把我碎尸万段了,因为我搞了他的老婆,可惜他没有,那么只能说明他是一个城府的人,至少不会为了女人而坏了自己的大事。”
桌上的电话响了,是中银的钱经理打来的,昨晚我们已经约好今天早上九点在中环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昨晚我在验孕证明的背面写了一首诗,不知道赵欣会不会看到,诗是这样写的:
舞尽浮华怨梦长,
赵家飞燕侍罗郎。
多情应恨命里绝,
阑干泪痕似绵江。
我觉得香港这座城市很现实,也因此少了一些人情味。当我把大陆带来的人情观念用在中银钱经理身上的时候,结果就碰壁了。
在咖啡厅的卡座里,钱经理很直接地说:“你虽然有蓝大的账号,但这是属于客户的商业机密,如果没有香港『政府』部门的协助调查函,我们一般不会提供有关客户账号的所有资料,不过出于私人交情,我可以给你一些友情提示,蓝大的这个账号确实存在资金异常流动的现象,我们也关注过,但是它的背景很深厚,我们银行自然不会去自讨苦吃,如果你们想调查这家公司,可以通过高层沟通以后,达成可以调查的共识,我们当然会配合,根据我个人的经验,蓝大公司的这个账号已经撕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让海外的热钱能够顺利进入内地投机获利,我们香港是以转口贸易为主业的城市,我们不希望看到内地的企业大量地被外资收购,而造成外资企业对行业的垄断。我们更希望国内的民营企业能够健康成长。”
我说:“这些热钱进入中国,大多是在股市和房市里面转悠,他们会对中国的民营企业造成什么损失吗?”
钱经理笑着说:“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是蓝大是一只蝉,在它金蝉脱壳之后,留下的那个壳也会对民企很有吸引力的,中国的企业家不是都喜欢把孩子养大了再卖掉吗?这就是一种短视行为,中国的企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国际接轨?”
我觉得钱经理的话似乎在暗示什么,但是他又不把话说明。按照他的启示,如果蒋氏集团接手了蓝大,与这些握有热钱的投机者又会有什么样的冲突呢?蒋氏集团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出卖自己的主流产业,因为它的这个产业正在蒸蒸日上。虽然蒋氏集团的注册地是开曼群岛,但并不能一棍子把它打死,片面地把它定『性』为外资企业,因为他所有的生产基地和研发机构都在国内,它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国内企业,不但对国内市场非常了解,而且在『政府』方面也开始拥有相当强的人脉背景,它的雄心也许是想建成混合型企业,让蓝大入股,进而染上国企的背景,享受相关的优惠政策,如果蒋氏集团真的将这种理念作为集团的发展目标,那它将永远也走不向世界,也必然逃不脱被收购的命运,但是外资如何让正如日后中天的蒋氏集团被收购呢?这里面确实有一场好戏可以看。
与钱经理客套地道别之后,我流浪在中环的街头,内心忽然涌起对赵欣的一丝内疚。于是我打电话到酒店,但已经没有人接电话了,再次拨打她的手机,也没有人接听。顺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沿着石屎森林的盲肠小道,站在摩肩接踵的九铁车厢里,我昏昏沉沉地回到大陆。每一次去香港都有一种匆忙的感觉,那是一座不能让人歇息的城市,城市里到处是没有脚的飞鸟,永不疲倦的飞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