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听见动静,所以,这少年在包扎伤口时扭头望了一眼,瞧见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顿时阴沉了下来,“出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也被他不善的态度给惹怒了,“你就是高远师兄说的那个陆师弟吧?你瞧见我装作不认识也就算了,我见你受伤,好心想帮忙,你却这样的态度?”
“高远师兄?陆师弟?”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你确定我该认识你?”
“你不是陆师弟?那你是谁?”我立刻警惕起来,虽然我失忆了,可他不可能也失忆了吧?如果他是那什么陆师弟,就该认识我这个师姐啊。
哪只,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继续包扎伤口,理都不理我了轹。
“喂,你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屋里?”我上前一步找他理论。
他包扎好了伤口,就拿起一件干净衣服披到了身上,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看着我,目光充满轻蔑与不屑,“没胸没屁股,也就脸蛋不错,我对你这种黄毛丫头没有兴趣。”说完,又转身拿起一件长袍穿到身上,口里还讥诮的哼了一句,“连塞牙缝都不够!”
“喂,你什么意思?”我震怒了,指着他的鼻子就问,“有胆的你再说一遍。糈”
“走吧,本少爷要歇息了。”他伸手一扫,就跟扫苍蝇蚊虫似得将我往门外扫去。
我心里那个憋屈呀,抬腿就朝他腿肚子上踹去,“臭小子,我才对你没兴趣呢,
你也就脸蛋还不错,其他的差劲的很。|”尤其是那张嘴,真是够讨厌的。
他却勾起了唇角,一手扯着我的衣领就将我提溜到了门外,“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下次再敢擅闯,本少不会客气。”
客气?他刚才对我客气了吗?
“师妹。”这时,高远焦急的跑了来,瞧见倚在门边的少年,愣了下,“南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师父不是说起码还要两三天吗?”
“东西找到了就会来了。”少年淡漠的回了一声。
我嗤鼻一笑,“还真是没礼貌。”对高远态度亦是淡漠如此,也就难怪对我刚才那样不客气了。
少年幽幽的目光朝我身上瞟来,还未说话,高远忙拉住他,“师弟,此事说来话长,等会我再慢慢告诉你。”然后他又看我,介绍道,“师妹,他就是李师弟。”
李师弟?我挠挠头,怪不得他用那种表情看我,原来是我弄错了,还一直叫他陆师弟的?
高远见状,就道,“你不记得也没关系,等过些日子熟悉就好,对了,晚饭我已经做好了,就在厨房里,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在候着,你快去吧。”
“哦。”我扭头就走,但高远没跟来,我就又问,“师兄,你不一起吃吗?”
“师兄还有些话要跟师弟说,你先去。“高远对我笑着说。
看他笑容温和,再瞧他旁边的高个子少年,夜色下,那一束从屋内晕出的橘黄色光影朦胧的打在他的身上,温柔如斯,但他的神情却真叫人扫兴,冷的与这山里的夜一般了。
我不禁摇头,同为师兄弟,两人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我到厨房的时候,就看见司徒老头正在啃鸡腿,而在他桌前,一片狼藉的鸡骨头。
什么候着嘛?他根本就已经先开吃了好不好?
“来了,坐。”司徒老头抬起头望了我一眼,仍旧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那样子就好像几百年没吃过鸡腿似得。
瞧着他花白胡须上的油脂,我嘴角抽抽,“师父,您老人家是多久没啃过鸡腿了?”再瞧一个大碗里,只剩下鸡汤还有几个小鸡架子了,顿时晕了,“你一个人全啃了?”
司徒老头啃完了鸡腿,还嗦了嗦手,这才餍足的道,“难得啊,这次多亏了你这丫头啊,不然我老人家哪里能有肉吃,没良心啊,为师我养了他们这些年,天天就给我吃青菜萝卜…….”
说着说着,他无限悲凉又哀怨的看着我。
“你不是吃着了吗?”我瞪着他问,再瞧其他几个都是素菜,大概就是他口里的青菜萝卜了吧。
“嗯,”他点点头,“小丫头,以后多叫你师兄做好吃的,知道吗?吃的时候多想着点为师。”
说的就跟师兄专为我做,不给他做似得。
“师父。”高远突然推门进来,一瞧那鸡骨头,顿时叫了起来,“师父,您不是说不吃的吗?”
“为师说过吗?”司徒老头很无辜的问。
“师父,您的身体不宜吃荤,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况,这鸡汤是炖给师妹吃的,她的身子还没恢复好。”高远有些埋怨的坐了下来。
“还没好?”司徒老头就瞧瞧我,“为师瞧她面色红润,双眸清澈,恢复的不错啊,都有力气跟那小子斗嘴了。”、
高远瞧了我一眼,也就没说话了,过后,默默的为我盛了一碗饭,“师妹,吃点饭,明天师兄再给你炖鸡汤补补。”
“好啊。”我见司徒老头立刻眼睛亮了一下,就道,“炖两只吧,师父也爱吃。”、
“好丫头。”司徒老头感动的热泪盈眶。
高远却叹气道,“师父他的身子不能吃荤腥,不然——”
“好了好了,为师乃神医,自己的身子还不清楚吗?明天的鸡汤,我也要一份。”说着,那司徒老头背着手气哄哄的走了。
我瞧着他的背影笑了,这么贪吃的老头,还是我师父,真好玩。
吃罢晚饭,高远送我回房,到了门口却没再进去,只嘱咐我夜里盖好被子,这山里的夜晚很冷。
的确很冷,半夜我是被冻醒的,醒来发现被子不知何时被我踢到了地上,等再盖好被子,听着山风从屋顶呼啸而过的声音,我竟没了睡意。
失忆的痛苦也在这样的时刻格外的清晰,虽然我有师父师兄师弟,可我对他们竟然是那样的陌生,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地方。
师父不是神医吗?可为何我不懂一点医术,就连那屋外种的药草,我也只是当做普通的花草罢了,难道失忆了,连这些起码的常识也会不记得了吗?
我很疑惑。
.而且,不是我多心,高远对我说话时眼神闪烁,还有那什么讨厌的李师弟,咋一见我的眼神确实透着陌生。
到底怎么了?我要是按照高远说的,一直生活在这里,为何李师弟对我那样陌生?
越想越乱,越乱头越痛,模糊之中好似有个影子在我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是谁?那个影子是谁?是我要记起什么了吗?可是,为何一想到要记起那个影子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恐慌呢?
这样的纠结持续到天快亮,我听见鸟叫声从山后传来,我望着渐渐亮起来的窗外,突然困意十足,又沉沉睡了下去。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中午,醒来的时候,太阳暖暖的照在山上,舒服极了。
我梳洗好出了门,就见李南风蹲在我门前的那一片药圃里除草。
想到他昨晚恶劣的态度,我决定当他是无形,直接朝后面走去,我肚子饿了,得去吃点东西才行。
进了厨房,发现锅里煨着一碗粥,还热乎乎的呢,我想着应该是高远师兄看我没起给我留的,就端起来吃了。
但也就一碗,我吃了并没有饱,就又找起来,在橱柜里找到了一碟子黑不溜秋的东西,我拿起来一闻,酸不溜秋的,没敢尝,再找,就没其他的了。
于是,我就去隔壁客房里找高远,想让他再过我做一碗像昨天那样的鸡丝面,还有煎鸡蛋。
哪知,我敲了好几下门,里面都没人应声,料想应该不在房间,我又挨个房间的找,都没找着。
我就围着小木屋喊了起来,心想这大白天的能去哪儿呢?
可是,叫了一圈也没人答应,着实郁闷的很。
我揉揉自己的肚子,吃了那一碗粥之后,好像更加饿了呢。
“饿了?”忽地,身后传来一声略带戏谑的声音。
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是谁,那个没大没小对我很没礼貌的师弟李南风。
“师兄下山了。”他说。
“啊?”我回头,心底有些郁闷,“什么时候下山的,怎么不叫我?”昨天还说好带我下山玩的。
他却双说环抱,懒懒的抬着眼皮,幽幽的盯着我,答非所问,“做饭去吧。”、
“什么?”我怀疑我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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