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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乱一结束.对燕国的臣民來说.如今天下已经.只等着新王登基掌政.
一连数日宫内显得热闹非凡.殿前殿后出现了不少或熟悉或陌生或只是有过数面之缘的人物.冯跋与众大臣拟定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如今正忙着为一切做准备.抽不出太多的时间陪自己的女人.
杨曦在宁舒的陪同下.踏着新草走在后院的石阶上.放眼望去.后宫也是一片繁忙.各门各院新鲜年轻的面孔來來往往.欢声笑语有条不紊地响起.欢的是入驻宫门.从此繁荣似锦一派大好前程风光.笑的是人面桃花度春风.新颜添香旧颜辞.
有女一路欢颜.如柳扶风从身边经过.留下淡淡幽香.轻声细语--
“听说那女人从前东晋四皇子某位手下的女人.如今却夜夜留宿景阳殿.成了圣上的专宠.真不知那女人使用了什么手段.让男人们都被她迷得团团转.”
“花无百日红.像她这种残花败柳.圣上就是再宠她也不会封她为妃子.谁会要一个被穿过的破鞋.”
“嘘.你们声音小点.人家现在可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呢.当心隔墙有耳得罪了人.被暗中害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说圣上会为了那种女人惩罚我们么.别笑死人了.”
“说的也是.嘻嘻.”
……
宁舒听着那些越來越不堪入耳的话.眉心轻蹙.“王妃.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
杨曦只是浅浅一笑.摇头:“你既然说了她们是蠢女人.若你去教训她们.岂不是和她们成了一路货色.”
宁舒翻了翻白眼.撇嘴道:“不识好人心.”
“好了我错了.咱们走吧.再去看看还有什么新鲜的美人.”杨曦拉起她的手.缓缓举步.
“您别介意.王对您情深似海.他不会……”
“我知道他不会.”不管他这次充盈后宫是出于什么目的.她对他无条件信任.眸光黯了黯.她忽然沉声问道:“听说……两日前慕容熙的尸首在皇陵被人发现.此事……可是真的.”
宁舒点了点头.“是真的.如今和苻皇后合葬在一起.是王的主意.”
她无声叹息.走到这一步.已经沒有多余的心思去为她那个曾经的兄长而难过.抿了抿薄唇.她问:“苻卿……他是不是已经离开皇宫了.”
“是.”宁舒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数日前离开.再也沒有回來过.”
苻卿数日前离开.慕容熙两日前遇害.或许.所有的怨恨纠缠也该随风飘散了吧.爱恨纠结了这么多年.一切最终是要赴于黄土.死了的算是走完了这一生.活着的.也许才刚开始.
不管苻卿是不是已经放下.他此后的人生.和她已经沒有太多的关系了.
那夜.冯跋如常与霍宇在景阳殿探讨国家大事.杨曦一个人在前院荡秋千.宁舒只是在远远的角落安安静静守护着.
明日冯素弗和夜澈会各自带领西域和西秦的大军返回故国.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与他们再见.不管是不是舍得.心里终究有一份难过.
西域的美好风光令她向往不已.那里.现在还沉睡着一个她在乎的男人.这些日子以來她从未过问.虽然心中有不安也有期待.可冯跋不说.她便不问.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把她带到他的身边.
明月高悬.月色如水.
皇宫经过短短数日的修葺.早恢复了大片繁华.只是.面对这样的似锦繁荣.她始终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权势越大.要面对的危险和挑战便越多.权利荣华不是她要的东西.这一生.她只想和自己在乎的人平静地度过.只是可惜.冯跋要撑起这样一个刚建立的新国.又怎能和她隐姓埋名逍遥快活去.
如今大定的只是燕国这一方小小的天下.那些一直虎视耽耽的别国只是慑服在战神的神威之下才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冯跋离开.燕国必定会再次成为各国眼里最有**力的肥肉.
这样特殊的时刻.他如何能离开.
她靠在粗绳上.望着不知名的角落暗自伤神.想着该不该去和冯素弗和夜澈说几句临别的话.却又怕见面后彼此尴尬.最终还是提不起勇气迈出那一步.
自从她和叶菲烟移了魂后.顶着如今这一副身躯.每次与他们处在一起总会有一丝不安.这一丝不安不知源自哪里.却始终挥散不去.
正自沉思间.身后传來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杨曦吓了一跳.差点从秋千上掉了下來.
他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身子.让她稳稳坐回秋千上.深邃的眼眸在她回眸之际.与她讶异的视线紧紧绞合在一起.
沉默了半刻.他低语:“我明日要回西秦了.”
杨曦收回复杂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你就沒有其他话要对我说么.”夜澈绕到她身前.定定看着她.“曦儿.只要你说一句……”
“我已经有太多牵挂.”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心脏所在的地方.淡淡回视她:“这里.再也装不下更多的人.”
“可是这里.”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引着她摁在他的胸膛上.“这里.却永远只有你一个.”
她心底一惊.慌忙抽回手.紧紧握在粗绳上.别过脸不再看他:“夜澈.不要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的人是你.”不管她信不信.他都会证明给她看.这一生.他只会要她一个.眼看她脸上泛起几许苍白.他脸色柔和了下來.不忍在这个时候继续逼她:“不管怎么说.我明日就要走了.今夜.陪我去后院走走如何.”
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思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视线越过他飘向宁舒原來所在的地方.那一抹略嫌冷硬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消失无踪.她轻轻吁了一口气.无奈地浅笑.
有人.始终是舍不得让她有一丝一毫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