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云涛终于开口问道:“几位殿下年岁尚幼,轩辰你何不继续执掌帝位?十年而已,岂不是转瞬即过?”看来,无人之时,他们之间,还是以师兄弟相称的。舒残颚疈
冷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黯然:“我已撑不过下一个十年了。”
听了这话,冷老邪也变颜变色:“师弟,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两位师兄应该知道,有些人力量虽然强大,却是以消耗生命为代价焕得的。我偏巧就属于这一类人。近一年来,我已出现了气脉衰弱的症状。晚间也时常呕血。如此下去,撑不过几年。”冷轩辰的神色极为平静,继续道,“我心中清楚,十年来,水韵国的盛况完全归功与二位师兄的帮助。而我方才跟侄女所说的话,也都是认真的。”
“轩辰,你说这些做什么……”
冷轩辰摆手,不让冷老邪插嘴:“帝王之家,兄弟往往骨肉相残。虽是亲兄弟,却如同天敌。反不如师兄弟间情深。方才,我见侄女一心回护子空,就想起了昔日大师兄一力举我为王的情形。日后,若是子兴或子空继承王位,我希望……”
“冷叔父放心,不论是师兄还是子空即位,我都会尽力辅佐。但是,我也希望叔父能明白,蝶舞绝不会为了辅佐他们,而以身相许。”
见蝶舞的神情坚定,完全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冷轩辰苦笑道:“有侄女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蝶儿,你先下去吧。”云涛朝女儿摆了摆手。
蝶舞行了个礼,却没有退下,而是跑到冷老邪身旁,附在他耳旁悄声说道:“师父,我身上的玄阴寒毒之事,爹爹还不知道。你千万不要说穿,免得爹爹操心。”
冷老邪叹了口气:“还嫌今日的伤心事不够多嘛……唉!去吧丫头,我不说。”
见冷老邪答应自己,蝶舞才放心地转身沿着林间小路向来路走去。抬头看看夕阳已近黄昏,竟然不禁有些惆怅。自己到这个世界,真的还不到两天吗?为什么,却觉得过了好久……
恍惚间,似听到前面不远处隐约传来悠扬的琴声,琴声平静宁和,异常温柔,似在安抚她疲惫而凌乱的心绪。
信步寻着琴音走去,隐约间看到一名身着黑衣的人,盘膝坐在一块圆石上。玉指流转,抚弄着膝上的琴弦。空灵婉转的琴音从他的指间流转而出,若小溪潺潺,若湖面无波。听了这琴音,蝶舞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凌天痕——不用思索,蝶舞就知道抚琴的是谁。除了他,水韵宫中无人能奏出如此淡雅清幽的琴音。除了他,水韵宫中无人能有如此飘逸若仙的气质。若说,如今的坎梁城中,还有一人能与之媲美,恐怕就是她白日里见到的百里飞云。只是不知道,这凌天痕面具之后的面容,是否能比得过容貌惊若天人的百里飞云。
“听蝶姑娘脚步略显虚浮。莫非是有什么心事吗?”凌天痕收住琴音,缓缓抬头。
蝶舞恍然发现,凌天痕的声音之美,居然不逊色于他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