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府大丧,才过了头七,耶律图欲突然接到术律皇后的传召,命他即刻赶往上京商议国政。舒骺豞匫
隐约觉得这次召见与王妃萧氏的突然暴毙有关。人不是他下令处死的,却就在他因为“西城门偷运棺木”一案质问她的那夜,悬梁自尽了。。。。。。
然而,他心里分外清楚,那绝对不是“自尽”,从颈部的勒痕和死亡的状况来看,多半是人死之后,才被凶手挂在了梁上。
他想不出凶手是谁——
王妃萧澈乃是母后的近亲,王府上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单说动机,最值得怀疑的莫过于侧妃萧惠,但是以她平日里温婉娴静,知书达理的个性,他实在不愿将她想象成凶手。
即便是,又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量?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动手诛杀王妃。说起来她还得管澈儿叫一声姑母,同是萧氏的血脉,又带着这么大的嫌疑,她就不怕日后被大惕隐司拿去拷问?
越想越觉得恐惧,周身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难道是权力的意志吗?
脑海中隐约浮现出母后那一身血红的衣裙。。。。。。
无奈,皇命难为。带着一身的病痛连夜启程,经过了数日奔波,终于赶到了桃红柳绿的上京。
时逢三月三“陶里桦”节。“陶里”汉语译为兔,“桦”乃是射的意思。契丹诸部的王公贵戚们皆刻木为兔,分队骑马竞射。败者列队跪在地上敬酒,胜者跨在马背上恣意痛饮。
下令开入城中的依仗列队停靠在路边,远远望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耶律尧骨。对方似已发现了他,趾高气扬地向他走来,微微挑眉,扬起野狼一般奸诈而邪恶的笑容,“多日不见,‘人皇王’一向可好?”高昂着下巴,一副藐视蝼蚁的轻慢表情。
特意改换了称呼,以此表明,二人已断了兄弟之情。不用“东丹王”做为称呼,乃是提醒对方,契丹只有一个,没有人可以划疆割据!
图欲淡淡一笑,扫过一只落在不远处的木兔,不冷不热地回应,“春风得意,皇弟好雅兴。”
打量了他半晌,忽然扬起一阵张狂的笑声,“哈哈哈。。。。。。。”轻扯缰绳,潇洒地调转马头。来不及眨眼,搭在强弓上的白羽已嗖的一声射中了对方视线里的木兔。回眸一笑,紧扥缰绳一路狂奔而去。。。。。。
望着那袭飒然远去的背影,耶律图欲的心里隐约升起一缕不祥的预感,面对渐渐消散的烟尘暗自凝神,那副饱含讥诮的笑容对于他简直就是一种羞辱!仿佛在说,那只“兔子”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先生!”
被突然冒出来的一声大喊惊扰了沉思,赫然抬眼,被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黑丫头吓了一跳。
莫名埋怨起信口雌黄的穆香云,该死!茶花不是被人当做了人质么?怎么一点没看出受了委屈的样子?幸而木末事后托出了实情,否则,他此番回去非宰了她不可!
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探问道,“在上京一切可好?”
“好——好个屁!”咬牙切齿地咒骂道,“每天被人指使得脚不离地,只有那个‘侧夫人’对我好一点。”
“你说的可是小木末的亲妹子?”不动声色的试探。
“哎,先生怎么知道?是木末跟你说的吗?我家姑娘最近可好?”
“不好,很不好,一气之下投崖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