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该万死
回荡于天籁的箫声嘎然而停,执意追逐的猎人茫然失去了目标。爱残颚疈微微有些沮丧,却固执地朝着他认定的那个方向继续寻找……
水声淙淙,远远地望见一大片突兀的山石,明净的溪水在此汇聚成一方小池。四下里空无一人,慌乱的脚步震荡着空空的回响。
身后忽然响起婴儿的啼哭,恍然发觉自己走错了方向。疾步跟上前去,却依然不见人影……
仓木遮天蔽日,忍不住胡思乱想,怀疑自己被什么山精树怪给迷惑了。小时候常常听人讲起类似的故事。
深入无人之境,蓦然回首,竟已茫然不知归路。
凭着仅有的记忆,在林地间漫无目的地向高处攀援。居高临下,讶然望见小池边的巨石倒着一双相依相偎的母子。凋谢的林花静静飘落,远远望去,一片刺目的绯红……
闪转迂回,蹑手蹑脚地折回了池边,这才发现在山坡上俯瞰的巨石竟有一人多高。围着石头转了半圈,终于发现了阶梯般错落的大小石块。唇角忽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躲在石下,扬起邪魅的嗓音,“你叫豆蔻么?”
大木落轰然坐起,怀疑自己神经过敏。那个声音是?
脑海中依稀浮现出那袭嚣张跋扈的身影……
“怎么不说话?”抬头仰望,举步登上了第一块岩石,“我是慕名而来,被你的箫声吸引。这曲子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给我再吹一曲?”
大木落暗暗埋怨自己竟选了这么个束手就擒的鬼地方。如果不是因为带着隆先,她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老天,他怎么找来了这里?
封了山,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的嗓音再次响起,“怎么,一言不发?你是不会说话,还是不屑说话?”抬腿踏上第二块岩石。
两汪温热在眼眶里打转,紧紧地捂着冲出唇瓣的哽咽,不知是为了相逢,还是被他所逼……
黯然轻叹,“女人,你已经害我失去了耐性!我本来想做个君子——”心浮气躁,拔腿跨上第三个台阶。
急切抬眼,却只抓到一抹背影。那该死的女人居然抱着娃儿从这么高的地方砰一声跳了下去。怀里的娃儿因为受到惊吓,哇哇地哭个不停。
耶律尧骨憋着一股邪火,紧跟着跳下巨石,迫切地想要抓住那个不知死活的蠢女人,一失手,竟哧啦一声扯开了她背后的袍子。
诧然一愣,“逐鹿图?”火气蹭地窜上了头顶,紧追两步,一把夺下她怀里的孩子——
“不要!”女人惊声尖叫,噗通一声跪在他脚下,仰望被他高高举过头顶的婴儿。
“……”
耶律尧骨望着膝下诧然失色的花容,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她是……回忆起当日她脸上的伤疤……
“把孩子还给我!”双手紧攥着他的袍襟,嗓音剧烈的颤抖,紧抿着嘴唇,不停地掉着眼泪。
狼眼半眯,身子微微打了个踉跄。似爱,似怨,却已无从揣测着她的心迹。
她还活着……
隐居深山,活得如此惬意!
她是故意躲着他不见么?
伤疤,死讯……
跟着东丹王编造故事一起骗他——害他伤心欲绝,害他的心碎了一地!
泪水骤然漾出了眼眶,瞬间收起受伤的眼神,一脚将她踹开,“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没死?这到底是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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