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大贺部耶律休哥恳请觐见!”禁殿外传来内侍失魂落魄的呐喊。
耶律尧骨心里本就烦躁不安,一听这不成体统的鬼叫声便愈发的心烦意乱,咬牙抱怨道,“一帮没用的东西!嚷嚷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回主子:世子。。。。。。世子他带着萧宫人的遗书。。。。。。”传话的内侍战战兢兢,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看那张“阎王脸”。
“什么?”大惊失色,轰然起身,一把提起对方的衣襟,怀疑自己的听错了,反复证实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主子息怒!”小奴才脸色煞白,当即吓尿了裤子,“世子他。。。。。。他带着萧宫人的遗书跪在宫门外。。。。。。恳求,恳求——”“觐见”二字还没来得及出口,身体已被愤怒的皇帝抛出了几丈远,狠狠撞上宫殿的立柱,当下咽了气。
“废物!”
耶律尧骨低斥一声,疾步跨过鼻口淌血的尸体急匆匆往外走。鼻翼阵阵发酸,想要痛痛快快地大骂一通,却干着嘴,发不出声。。。。。。
远远望见耶律休哥在宫门前左右徘徊,斥退左右,扬声责问道,“混蛋!萧卓贞她怎么了?临行前朕再三叮嘱你爹,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朕就灭了你们全族!”
“陛下——”休哥心里一惊,慌忙跪地朝拜,“陛下息怒!太后下令将我爹停职关押,幸而臣去得及时才将人救下。那些属珊心思歹毒,假公济私,萧宫人在刑房里吃了尽苦头,险些命丧黄泉。臣不得已只好与太后指派的那群‘母狗’兵刃相见,砍了几颗狗头,才将萧宫人救下。想必此时已经有人到行营告密去了,只怕太后她会。。。。。。”
高悬在耶律尧骨心头的大石轰然落了地,长疏一口气,用力拍了拍小表弟的肩膀,“起来吧!有朕在,没人能把你怎么样。相反,朕还要重重赏你!
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太后明知道萧卓贞对朕意味着什么,她居然一意孤行执意要她的命。。。。。。既然如此,就别怪朕这个当儿子的翻脸无情。她一心想要鱼死网破,好——朕就陪她玉石俱焚!”
“事关社稷安危,恳请陛下三思!”休哥伏地叩拜,一字不落地重复着来前父亲嘱咐他的话。
“呵呵,社稷。。。。。。朕不是人皇王,时时念着‘三千里江山,八百万黎民’,朕绝不委屈自己。。。。。。”
“可——”
果断地一挥手,止住了对方冠冕堂皇的废话,“朕是个昏君,从来就是。江山、美人于朕不过是一场消遣解闷的逐鹿游戏。朕已经烦了,朕厌倦了这个游戏,亦或,朕从来就不在戏里。。。。。。朕腻味了,只想痛痛快快地打一仗!皇兄的悲剧在于,一心想把事情做好。。。。。。”
“西有强敌虎视眈眈,东有高丽伺机寻衅,南方更是强敌林立。。。。。。陛下,契丹禁不住刀兵战火,内战一起,社稷危矣!”
蔑然扫了对方一眼,转身荡过他面前,“你干嘛不去劝劝太后呢?只找朕这‘软柿子’捏。”冷冷嗤笑,“呵,朕料太后也是这么想的——内战一起,朕便成了不忠不孝的千古罪人。她一直觉得自己德被苍生,母仪天下,时时忍气吞声,处处顾全大局。可她的德行在哪儿呢?谁能告诉朕,太后的德行在哪儿?她若真有德行那玩意,她怎么不退一步呢?”